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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油汤上漂浮着葱花，酸菜，豆芽，几片牛肉片，看一眼让人食指大动。

桌上放着辣椒，盐巴和香醋，宁颂往碗里加了两大勺辣椒，然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她看到司悸也加了两勺子辣，看来他对辣椒的喜爱程度，并不比她低。

吃几口，再喝一碗汤，滋味倍儿爽，两大碗面，两人吃了个满足，

司悸起去结账，宁颂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我说我来，就起来，好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抢着把钱付了，宁颂晃了晃剩下的铜板儿，叮叮叮，一脸骄傲：“就说吧，我有钱，以后呢，也不用那么抠巴巴过日子了。”

司悸：“......”

少女笑靥如花，脸上都是挣到钱的喜悦，眼里一丝杂质也没有，司悸一瞬间竟然觉得，似乎慕言也没那么讨厌——

一定是他出现幻觉了，傅家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卑鄙无耻？

男人的凤眸里，又涌出了一层冷意。

吃过饭后，司悸又去了铺子里，宁颂继续守她的药摊。

她买了一碗黄糖凉水过来，巧娘正坐在她的药摊旁，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姐，辛苦你了，快解解渴。”

“哎呀，这咋使得，你挣钱也不容易，咋能让你破费。”巧娘不好意思接。

“我早上还是看了几个病人，大姐快喝了吧，等下温了口感不好。”

“还真的呀，那就太好了。”巧娘这才接过，将一碗黄糖凉水喝了个干干净净，顿时从嗓子眼凉透到心里去。

宁颂端着碗去还，回来继续守药摊，巧娘也回家去。

陆云染和她的老牛车都不见了影，估计是走了。

下午这段时间，只来了一个人买药，这个人就随便一买，说是热感，也不看药，抓了就走，这包药卖了十五文。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宁颂将摊子收了，去买菜。

这个时候，司悸也从铁铺子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宁颂。

“怎么了？”

“白菜在哪里买的？”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白菜卖了。

“去农户家买，东街——”

话还没有说完，宁颂就将那个大背篓塞给他：“我去买点菜，你在这里守着。”

农户家买，她问就是了，她知道司悸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的。

司悸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脸色有点难看。

不过，他跟了上去。

宁颂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就看到司悸背着大背篓走在后面，还算有点觉悟的嘛。

买了两块豆腐，两斤瘦肉，再加上吃了两碗牛肉面，还剩四十文钱，可以买几斤蔬菜。

这些买的菜，都放在背篓里，司悸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发现了，宁颂很会砍价，每次总能省下几文钱来。

突然停了下来，给她递过去一样东西：“拿着。”

宁颂一看，是钱袋子，掂量了一下，里面有一半的铜板儿，大概两百文，这是司悸天天打铁，除去日常开销剩下来的，不容易。

“我这儿还有。”宁颂说：“我买吃三天的菜，三天后还得你买回去，这钱你拿着，我要用的时候不会跟你客气。”

她考虑的跟司悸想的一样。

司悸就收了起来。

“这位大娘，请问哪户人家有新鲜的蔬菜卖。”宁颂拦着一个路过的大娘问，她没有注意到，司悸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噢，从这里过去，东街口往左走两户人家，第三户就是专门买菜的，地里白菜，茄子四季豆萝卜啥都有。”

“好，谢谢大娘了。”宁颂对大娘甜甜一笑。

到了那户人家，称了三个大白菜，两斤四季豆，三斤茄子，宁颂这儿钱不够，就从司悸那里拿了二十文。

然后回家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太阳渐渐落山去。

司悸背着大背篓走在前面，现在这个背篓沉甸甸的。

“重的话我提一些。”宁颂道。

虽然她只管内务吧，但司悸也额外帮过她的忙。

男人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跟得上就好。”

宁颂：“......”

这是欺负她人矮腿短吗？

两人一前一后，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宁颂默不作声踩了两脚司悸的影子，叫他平时对她蹬鼻子上眼的，她不要面子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司悸往后看了一眼。

第十七章 天价鱼

宁颂及时恢复了常态，眼睛望天：“今天天气不错啊。”

都快要天黑了，还天气不错，男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不过，他也抓不出什么猫腻来，就姑且绕过她这一次。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宁颂开始做饭。

“等下个街天，多挣了些银钱，买只公鸡和母鸡。”宁颂把饭煮着，边切豆腐边说。

“鸡生蛋，蛋生鸡，生生不息。”

宁颂美滋滋地盘算着。

司悸没有说话，不过他嘴角撇了一下，他现在只是希望，那些人千万不要吃出毛病来，还挣钱，没麻烦就不错了。

锅里烧烫了水，他舀在盆里，洗肉。

宁颂眨了眨眼：“想不到你还会帮我的忙啊。”

“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男人嫌弃地说：“不要自作多情。”

宁颂：“——”好吧，她自作多情，她对他有什么情啊，德行。

一道麻婆豆腐，一道姜丝蒜瓣炒瘦肉，一道煮白菜，更远那一处的野葱被她挖了来，撒在麻婆豆腐上，香得不行。

吃好饭，差不多是亥时，宁颂守了一天的摊，累得不行，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这人有时累了，就怎么睡都不舒坦，没有枕头，板儿也硬，宁颂辗转反侧，好一阵子才睡过去。

司悸起夜，经过圈旁的时候，听到里面呻吟一声，就往那儿看了一眼，宁颂似乎很难睡，翻了个身，接着又翻了一个。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是睡在这个圈里。

司悸眉头凝了一下，很快，打消了脑子里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对傅家的人心软，宁颂到这个院子里干活，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宁颂第二天起晚了，而且有点火大，她现在能挣钱了，还睡这种地方，这像话吗？

不过，司悸似乎不相信她赚钱的能力，她最多再忍耐几天，下个街天她腰板真正挺起来了，可不管那么多。

这些天她继续找药草，齐全种类，有时候一天翻山越岭好几十里，就只是为了寻找一味药草。

下一个街天快到了。

这个中午，司悸拎着两条鱼回来，放在桶里，加了水。

“这两条鱼，不要杀。”他叮嘱说。

“为什么？”宁颂正在切菜，看到这两条鱼有点肥，起码有两斤多三斤的样子，而且都是桂鱼，清蒸煮汤炒鱼片可香了，眼里的亮光还没有消失呢，结果他说不能杀。

“拿去卖。”男人说。

一斤鱼二十文，这两条，可以卖一百来文，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少了。

宁颂“噢”了一下，有点惋惜，她觉得不太有必要，明天她的药草肯定不止一百来文，还不是要拿去买肉菜米面。

第二天一早起来，将昨晚的剩饭和剩菜一起炒了当早饭，豆腐渣子和一点五花肉掺在饭里，很下口。

司悸也提着两条鱼上街，这两条鱼被草绳系住，不安分地晃动着。

背篓他背着，宁颂就把鱼接过来。

这个街天的背篓，又重了不少，宁颂沉吟着，还是要买个带轮子的板车，司悸虽然有一身力气，但以后药材只会越来越多。

宁颂原来待的那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