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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次和秦母聊起这件事情，最后结果都是不欢而散。

秦悦初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响起方才吵架时，秦母脸色铁青，显得格外不好看。

甚至在秦悦初准备出门的时候，她余光里还看见秦母摇晃了下身体。

但那时，秦母的固执将秦悦初心中怒火点燃，所以尽管看见她似乎身体不太对劲，秦悦初也憋着一口气，并没有多问。

此刻回想起来，秦悦初心中不安却愈发增大。

秦悦初掏出手机，在网上订了医院的挂号记录。

今天下班之后，一定要带着秦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秦悦初紧皱着眉，不知道要不要给秦母回拨一个电话。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办公室外响起。

“秦法官。”

法助敲了敲门，从门外冒出头来。

“环城日报那边想给你做个采访，您看是……”

秦悦初对这个日报很有好感。

他是当初秦悦初事情舆情爆发时，唯一一家没有发过任何引导性报道的新闻报社。

甚至在案子结束那天，还用了不小的篇幅来写法律的公正性。

秦悦初扬起笑容，点头示意：“可以，在哪做采访？”

法助立刻回答：“三点，郊外那个摄影棚。”

秦悦初低头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过外套。

“行，那我现在过去。”

在前台那留下外出的记录后，秦悦初随手叫了辆出租，便往郊外赶。

摄影棚里来往的人很多，几乎没人停留为秦悦初做引导。

秦悦初躲避着人群，只身往里走。

里面是被临时搭起来的采访间，光线充足。

台上的那个男人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光。

秦悦初站在人群里，出神地望着江彦舟。

在面对主持人的连环发问下，他态度不卑不亢，井井有条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直到灯光猛地变暗，男人和主持人起身握手，这地方才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秦法官！我们现在去做个妆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场务突然在身后出声。

秦悦初一愣，还没回过神来。

台上男人的视线却在此刻，准确地移到秦悦初的身上。

秦悦初连忙躲避他的视线，看向场务：“走吧。”

做妆造的时间不长，很快，秦悦初便坐在了方才江彦舟坐过的沙发上。

场务弯着腰上来，给秦悦初做着最后的准备：“秦法官，手机。”

秦悦初将手机递给对方，却无意间看见江彦舟仍然站在角落里。

他的眼神落在秦悦初的身上，让她感觉坐立难安。

秦悦初收回其他杂乱的想法，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对面的记者身上。

采访有条不紊地持续着。

而另一边。

场务将秦悦初的手机随意置放在秦悦初的化妆室里，随后离开。

安静的化妆室里，手机屏幕突然猛地一亮，发出持久的震动声。

无人接听。

过了五十秒，电话自动被挂断。

漆黑的手机屏幕再也没有亮起。

第31章

采访台上，秦悦初对近期社会上持续出现的法律热点问题做了详细的解答。

在主持人温和的态度里，秦悦初逐渐放开。

“在今天采访的最后啊，请允许我们小小地八卦一下。”

主持人笑容很灿烂，没有让秦悦初感到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因此，秦悦初点头同意。

主持人收起台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秦法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处理事情来显得格外干练老成。那在感情方面，是否也是属于强势的那一方呢？”

秦悦初一愣，眼神不自主地飘向江彦舟的方向。

江彦舟没有吭声，就像是无数个重复生活里的他一样，用沉默来应对。

秦悦初苦涩一笑，手轻轻捏紧裙角。

“正好相反，我在感情里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受尽委屈，却还是不长记性。”

主持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秦悦初轻笑出声，将苦涩一扫而尽：“但好在人是会疼的，选择及时放手，也许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话音刚落，秦悦初的余光里，那一抹身影便要转身离去。

秦悦初一颗心不自觉地微沉。

主持人连忙说起好话来，但秦悦初的全部心思已经不在采访上面了。

秦悦初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突然，江彦舟猛地一跃而上。

秦悦初瞳孔放大，惊讶地看着闯进镜头的男人。

江彦舟快速来到秦悦初的面前，单膝跪下，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慌张。

“悦初，跟我走。妈出事了。”

那瞬间，秦悦初的大脑里剧烈地响起轰鸣声，整个世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秦悦初没有办法去思考，江彦舟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被迫地站立，跟随，奔跑。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十分刺鼻，熏得她几乎要呕出来。

秦悦初耳朵里仍然回荡着微弱的耳鸣声，她呆坐在医院走廊上，眼前是沉默蹲下的江彦舟。

“悦初，听我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冷静下来。”

秦悦初凝固的大脑在此刻终于缓慢转动。

“我妈怎么会突然晕倒？我前几天看她，不是还……”

秦悦初的声音突然哽咽，她情不自禁地捂住脸，泪水仍然从指缝中流出。

“不，我早该发现的。她都瘦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身体正常！”

秦悦初猛地抬头，整个眼圈红了个彻底。

她抓住眼前人的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告诉我实话！我妈到底怎么了！”

江彦舟回握住秦悦初冰冷的手，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痛楚。

“去年夏天，妈去体检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乳腺癌，是晚期。”

秦悦初的身体不自觉向后瘫倒，眼睛里的光瞬间灭了。

“悦初！”江彦舟大惊，猛地伸手一拉，秦悦初僵硬地倚在他的胸口处。

不一会，江彦舟便感觉胸口处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江彦舟犹豫片刻，正准备开口，急救室的大门此时缓缓打开。

秦悦初立即推开江彦舟，冲了上去，拉着医生的手，声音沙哑道：“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带着口罩，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可奈何。

“癌细胞扩散，暂时用氧机吊住了命，生命体征刚刚平稳。但是病人已经失去神志，恐怕……”

秦悦初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空白。

第32章

秦悦初哆哆嗦嗦地想要靠近医生，却突然没了力气。

“医生！病人血压突然下降！”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一把拉过医生，声音颤抖。

秦悦初扑上前去，却被江彦舟死死拦住。

医生迅速回到急救室内，此刻已没人在意，急救室的大门还没被关上。

秦悦初绝望地瘫在地上，透过门的间隙，她只能看见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

呼吸机尖锐的爆鸣声猛然响起，医生半跪在病床上，进行重复的急救。

秦悦初的呼吸一窒，仿佛连自己的大脑也跟着缺氧了起来。

一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医生的动作终于暂停。

人员散去，只留下一个护士。

护士和一旁的江彦舟说着什么。

秦悦初坐在门外，僵硬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