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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裳落地。

　　“檀砚绝，我只会救你一个人。”

　　“……”

　　男人的大掌箍住她的腰肢。

　　渐渐的，她的声音破碎了，连不成句。

　　事毕，裴以期套上他的家居服，整个人蜷起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剥着一颗葡萄，将皮一点点撕下来。

　　檀砚绝站在她身旁，展开一件白衬衫穿上，长指系紧扣子，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衣摆只到她的大腿根处，一双腿纤长，勾人视线的白，错乱的疤痕已经越来越淡。

　　裴以期将葡萄放进嘴里，品尝甜滋滋的味道，抬眼看他，方才将她按在椅子上肆意乱来的男人此刻已经打扮得人模人样。

　　“今晚我不会来了。”

　　檀砚绝沉声道，一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气质。

　　“哦。”

　　她道，又剥起一颗水润多汁的葡萄，“那你慢走。”

　　她算是明白了，她从他嘴里别想套出一点有用的话。

　　既然如此，她不套了，只能船到桥头再想办法。

　　檀砚绝穿上深色西装。

　　裴以期撕着葡萄皮，余光中的阴影一直没有离开，她不禁抬起头，就见檀砚绝直勾勾盯着她手里剥好的葡萄。

　　“……”

　　裴以期无奈地举手。

　　檀砚绝俯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腕，含走那一颗葡萄，又在她的指尖咬了咬。

　　指尖一阵湿润酥痒。

　　檀砚绝咽下，嶙峋的喉结滚了滚，一双黑眸深深地盯着她，涌动复杂，问道，“真会救我？”

　　“救。”

　　裴以期微笑。

　　“好。”

　　檀砚绝在她腿上拍了拍才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裴以期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眼皮无端跳了跳。

　　不好的兆头。

　　……

　　檀楼。

　　檀旌风独自站在扶栏前，夜深下的瀑布别有一番特色。

　　“老爷子。”

　　秦强从外面走进来，站在他身后，道，“眼线那边问差不多了，这里是他们的口述内容。”

　　瀑布声阵阵。

　　檀旌风回过身来，接过他手里装订好的一叠纸，在椅子上坐下来，一页页翻看。

　　跟在檀砚绝身边的保镖、司机，秘书部里的秘书有七成都是他定下的人，问询很顺利，每个人都凭着记忆把裴以期来到北洲后和檀砚绝同框的事说出来。

　　檀旌风翻了翻，面无表情地道，“还是个能干的孩子。”

　　确实符合砚绝用人的习惯，只要对他有利增益，他不管别的，就是要用。

　　“是，她空降秘书部就是领头，很快服众。”

　　秦强说道，“有两个秘书同裴以期走的很近，我也派人去打听了下，两人说她有要好的男朋友，完全不觉得她和五少有什么关系。”

　　“还有男朋友？”

　　檀旌风扬了扬眉。

　　“这个男朋友说起来很复杂，是宁秉山女儿的前男友，就在前段时间，两人还在裴以期的生日宴上闹了一出私奔戏，当时五少也在场，他同席岁声去送贺礼。”

　　秦强继续报告，“我问了去参加生日宴的，听不出一点异常，五少要是惦记裴以期，应该容不下这个男朋友吧？可这人就是活蹦乱跳到现在。”

　　“嗯。”

　　檀旌风翻着手上的纸张。

　　照砚绝的说法，他只是为了骗那孩子作曲，只是骗，当然不在乎别人有没有男朋友。

　　他眉间松了松，“钱财方面呢？”

　　“那倒是很多，我去查了裴以期的账户，资金和不动产都多到吓人。”

　　秦强又将一份裴以期国内外的财产表摆到檀旌风面前。

　　檀旌风看一眼，吓人倒不至于，但确实不少，远超过求一首名曲的数额。

　　他翻一翻，“都不是从他账户直接转的。”

　　没有任何赠予说明。

　　这明显是留后手的手段。

　　要么是防裴以期，占不到便宜还能原路退回；

　　要么是防别人知道，这金钱往来容易被当成男女纠葛，可砚绝清楚，这种顶多防防檀家下面的人，防不了他知道。

　　目前看来，砚绝的心思确实坦荡得很，根本不怕他查，同檀天森当年遮遮掩掩的模样截然不同。

　　身后山壁上回荡来的风吹起他手中的纸张。

　　檀旌风发现个好玩的，“那孩子没花过这里的一分钱。”

　　“是。”

　　秦强点头，“裴以期的外婆身患重病，照理说她应该用用这些钱，但她没有，包括五少给她外婆换了私人医院，她还特地去公司照章程补了份专属高层的福利申请，治疗费用是同公司共出。”

　　“这是不想欠砚绝任何私情。”

　　檀旌风一眼看透，将记录放到一旁，“有意思。”

　　这也符合砚绝的话，那孩子当年被他甩了伤得太深，压根不受他的好，也不乐意再作曲。

　　“目前就这些，裴以期的过往还在细查，毕竟要查到她大学时候的事，她的同学如今各奔东西，需要时间。”

　　秦强恭敬地说道。

　　“男女之间相处了近三个月都没端倪露出来，你查那七年能查出什么。”

　　檀旌风转过头，看向外面的浓浓夜色，头发被风吹得浮动，露出银发。

　　听到这话，秦强笑了笑，“老爷子还是相信五少的。”

　　“我当然想相信他。”

　　一个家族的接班人哪那么好培养，他在檀天森、檀砚绝身上花的心血那么多。

　　“那我这边收手，免得多查影响您和五少的感情。”

　　秦强说道。

　　檀旌风迟迟没有吩咐，就这么坐着看后山轰轰烈烈下坠的瀑布，无数水花溅进来。

　　良久，他道，“席岁声出国了？”

　　秦强立刻道，“是，我去查过，也不是突然走，是他看上国外一批医疗设备。”

　　“嗯。”

　　檀旌风坐在那里点点头，再度没话，留下大段空白留给助理去猜。

　　秦强懂了，这是还存有一丝怀疑。

　　没办法，换作别的，老爷子查到这也就信了，偏偏是五少，偏偏五少又是檀天森的儿子，有任何疑点老爷子都要查个透彻。

　　“席岁声没定归国日期，那我派人去国外问吧。”

　　秦强说着拿起手机看一眼，面容深沉，“好像不用了。”

　　檀旌风回头看他，目光锐利。

　　“刚收到消息，五少那边已经安排好。”秦强顿了顿道，“明天上午，解决……裴以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危险来临前

　　“……”

　　檀旌风的面色不禁变了变，“这么快。”

　　“五少做事一向果决。”秦强适时地说道，“也说明，五少最在意的还是您，还是檀家。”

　　听到檀砚绝真要动手，檀旌风心底的疑虑又不免变成别的——

　　“你说，他心里会不会觉得是我逼他，一直拿他父亲的错惩罚他？”

　　这孩子能成长起来不容易。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从来交的都是完美答卷。

　　“……”

　　秦强默默看他一眼。

　　人就是既要且要的复杂动物，连他老人家都避免不了。

　　怕孙子别怀心思，不利檀家；又怕孙子跟他离了心，像檀天森当年一样最后连声父亲都不愿意再叫。

　　秦强很聪明地选择不说话，就站着不动，等老爷子最后的决定，只要他说一句信五少，那明天的事就不用发生。

　　过去许久。

　　瀑布声中，檀旌风的声音响起，“明天看看再说。”

　　祖孙一场的感情终究还是排在后面。

　　秦强低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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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上八点多，私人医院的阳光明媚，鲜花环绕，美不胜收。

　　裴以期等在医院的门口，鞋尖踩着地面的一丝裂缝，她看着这条裂缝出神。

　　昨天，许愿和温明雨打电话给她，说有檀氏下来的人问工作情况，询问中却是有意将话题一直绕着她转，特别奇怪。

　　绕着她转。

　　怎么会这样？

　　檀砚绝要办的大事里还有她一份么？檀氏上面派下来的……那是檀老爷子，她怎么会被那位巅峰之上的人盯上？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裴以期一抬头就看到纪明桉站在她面前，莫名地看着她，“发什么呆，叫你几声都不回。”

　　“走神了。”

　　裴以期看向他手中的行李箱，明白他是真做好决定来做手术，便伸手接过行李箱，真心感激，“谢谢你，纪明桉。”

　　从最开始纪明桉拿肾来同她交易，她一边应付一边防备，经历种种变数后，终于到尘埃落定这一天。

　　“不用谢，我这不是怕反悔你找我还钱么？”

　　纪明桉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里边栋栋高楼矗立的私人医院，“亏你能弄到这里做手术，我也算享受一回。”

　　到底是捐肾，损伤身体，说什么享受。

　　裴以期拉着他的行李箱往里走去。

　　纪明桉走在她身旁，身上的大衣衣摆随风飘动，道，“宁秉山被拘捕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

　　裴以期一怔。

　　“刚刚出的新闻，你没看？”纪明桉挑眉。

　　“……”

　　她确实没看新闻，宁秉山不是逼着檀砚绝签了很多文件，将他干的事抹干净么，这就要胁不动了？檀砚绝做过什么？

　　太多的疑问成一团乱麻。

　　裴以期站在单薄的个人视角里根本看不透。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