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虞清梧闻澄主角是虞清梧闻澄今日已更新最新章节
放下姿态囫囵地同他说些软话,这事就能简单揭过去。但她不能,因为这是原则问题,她不想把这颗雷埋到以后,所以她选择了坦诚。
在这种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上,她不想为他作出妥协,也不想他为自己作出妥协。她希望的是,她和他的目标,能不约而同、不谋而合。两人凝望的方向,是一致的。
“成,那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结果。”
虞清梧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49】虞清梧
日子总在人们觉得还很充裕的时候,过得很快。近些日子的闻澄,深有其感。
头两日,还觉得日子难熬,后来眼睛一闭一睁,吃过三餐,一天就过了。以此重复,一晃眼,距陈正民去世,已过两周。
这天是小年夜,按郢城风俗,小年、三十、十五,这几个日子,晚辈都需去墓前拜祭,给点亮盏灯,上一炷香,再烧些纸钱,让他们在那边也能好好过节。这一系列活动,在郢城被称为“送亮”,需得在天暗之前完成。
冬日里,天歇的早,关枝华午饭过后,就把送亮要用的东西,替闻澄收拾好了。这些东西,小超市年关期间会附带卖。不是摆在店里,而是在店外支个小桌,纸钱和花灯都摆上点,方便开车路过的人看见,随手就能拿上一份。
只是没想到,这样经营了近十年,有一天也方便了自己。
闻澄没和陈周杨联系,她自己一人,开着关枝华那辆皮卡,赶在晚饭前,去了公墓。
按关枝华交代的那样,她先把花灯点亮,然后烧纸钱、磕头,最后上炷香。
办完这些,她又良久地伫立在陈正民的墓前。
这时还未立碑,光秃秃的,只有几块水泥石板砌成的坟头,立碑要等满一周年后。
她定定地看了会儿,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没多会儿,陈周杨就来了。
与她不同的是,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个人。
是个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袭长发,乌黑亮丽,与多年前相差无几,只是前额处的发缝,稀松了些。耳垂上坠着两只澳白,15毫米的大尺寸,复古又优雅,很好看。
闻澄正好撞上她扫来的目光,并没多作停留,面无表情移开眼,擦着肩,走了。
杨梅帆情不自禁转过头,追随她背影看去。
这小丫头竟长这般大了。
她笑,不然呢,她还早自己儿子一个月出生,可不就这般大了呗。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陈周杨,最后落在陈正民的坟头上。
她没多作感慨,利落地蹲下身,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扎黄纸,一张张折叠,搭成小山模样,然后用火烧尽。
她觑起眼,看火苗摆动,不禁回忆起了往事。
这么多年过去,杨梅帆依旧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她从未后悔,因为只ʝ有那样,她才能拯救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算骂她恶毒也好,被众人唾弃也好,她也不后悔。即使成为别人世界里的反派,她也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
那是1995年的夏天,杨梅帆高考结束,她考了581,远超一本线40分。
她可以去省城读大学了,她兴奋地和父母说。
但父母却没她那么高兴,两张脸上愁云密布。
“帆帆,我们不读大学了,好不好…”母亲攥着她手说。
“为什么?”她一愣,不由问。
母亲拧着衣角,看向她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什么为什么!”她爸猛吸一口烟,来回旋着步,说:“你哥今年也考上了,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
杨梅帆头上还有个亲哥,大她两岁,学习不如她,但分外自负要强。复读了两年,这次终于考上了所地方大学,远比不上省城大学。
可那又怎样呢。
1995年的大学学费是3200元一学期,而她父母一年赚不到五千。供两个孩子上大学,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那一年,距离国家助学贷款的全面实施,还有四年时间。两相斟酌下,他们选了她哥,他们唯一的儿子。
“帆帆你听话,你是女孩,有个高中学历就够了。我托人帮你在璟颐找了份工,你做满一年就能升领班,挺好的。”母亲说。
杨梅帆沉默,没有大吵大闹,因为没用。在这家里生活了十几年,父母什么脾性还能不知道吗。
只会换来一身皮肉伤。
她被迫地接受去璟颐上班,挣着最后可能成为哥哥学费的工资,麻木得像具行尸走肉。
直到那一天,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那日陈正民和一席原料商谈事,为了压低原料价格,他喝得烂醉。
领班和他熟悉,照例给他开了间客房,让他休息。
她扶着他,刚送进客房,领班的对讲机就响了,说是餐饮部有员工发生口角,起了争执。领班随口和她交代完两句,就骂咧地赶去处理纠纷。
而她,盯着床上的陈正民,思考没过几秒,便站起了身,笃定地关上房门。
那时距离大学开学没多久了,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她慢慢解开衣襟前的纽扣,以献祭的方式,为了她的前途,扑了上去。
她生涩地摆动腰肢,拿胸脯蹭他身体。
可他喝得太醉,像滩软泥,根本没反应。
她只好又去拿热毛巾擦他身体,让他恢复些意识,同她行那苟且之事。
必须真刀实枪,才能达成她的最终目的。
她的方法十分行之有效。
毛巾擦到他脸时,他的行动力复苏,揉起她胸乳,吟声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
“枝华…枝华…”
他来回冲撞她身体,依然叫着这个名字。
她好痛...
原来这就是破体之痛。泪水止不住,她死死咬住唇瓣,不敢喊叫出声。就怕被他发现,他身下之人,根本不是他口中之人。
黑暗中,她不敢啜泣,流泪至天明。
直到他苏醒,她指着床上的血迹,向他索要三万。
她原本计划只要一年的学费,但在开口时,她要了三万。
市委书记的儿子,日化厂的副总,三万,给得起。
陈正民没理她,穿起衣服就要走。
“我还没成年,”她冷然道:“你不给,我就去市委大院闹,说你强奸未成年。”
她掀起眼,朝他看去,“枝华是吗?你一直叫她的名字,你想让她知…”
“闭嘴!”
她话未说完,陈正民就打断了她。
而她没有丝毫畏惧,仰着脸,颜笑嫣然,像朵重获新生的曼陀罗。
一切都很顺利,三万块很快就到账,她也顺利去了省城念大学。
只是四个月后,她的月经迟迟没来,让她心跳如鼓。
她月经从初潮就不规律,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而她母亲也是这情况,所以没当回事。直到第四个月还没来,让她不由想起那夜,一想到那两个字,她就起一身冷汗。
那个时候,他们学校明令禁止大一学生不允许谈恋爱,更何况……
她偷偷找了家黑诊所,都脱了裤子,躺在了手术椅上。但当冰冷的鸭嘴钳,一碰上她的身体,她就后悔了,连忙跑了出去。
已经五个月了,她不敢、不敢在黑诊所做,可是她更不敢自己去医院。
她只好又找上了他。
她知道他厌恶她,她没多说话,只说帮她打掉就成。
没成想,这次被他父亲看见了。她随他上车,去了邻市,她摸着小腹,长舒一口气,想着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