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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允晓暗暗磨牙，决定下次一定要说得更快些。

季斯年一本正经，将车驶进地下车库，车里装了几本卷宗，季斯年要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家。

刚出了电梯，就传来一阵挠门的声音。

穆允晓之前来过一次，因为这噼里啪啦的挠门声愣是没敢认季斯年的家门。

倒是季斯年泰然自若，还顺便给穆允晓录入了指纹。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一只毛茸茸白团团的身子从门缝里挤出来，绕着两人的小腿走了几个八字，尾巴摇成了一支螺旋桨。

竟然是一只还没长大的萨摩耶。

律政精英季斯年，和呆傻蠢萌萨摩耶。

怎么看怎么不该是一个世界的生物。

“咳，”季斯年躲开穆允晓的目光，拉开自己和萨摩耶之间的距离，不让那只小家伙对着自己撒娇，“之前看你家的门锁不是特别安全，想着给你买只狗，在家看家。”

不自觉地就想起许念的那句“眼神越愚蠢越好”。

整个犬舍就这只看起来最愚蠢。

“你指望萨摩耶看家？”

第105章不太真实

某个瞬间穆允晓特别想把话筒塞进大佬的嘴里，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但季斯年对这些知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单纯是看萨摩耶漂亮又愚蠢。

“是这样，你知不知道萨摩有个外号？”穆允晓真诚发问。

“……白一天？”季斯年想起宠物店老板的评价。

“不，叫‘歹徒快乐狗’。”

“……”

穆允晓甚至打开自己的手机软件，再次向大佬证明，萨摩当不了看家的狗子。

季斯年：“……”

好像是买错了。

但是也不能轻易退回去了，毕竟这狗子接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该说不说，也已经和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生命产生了某种联系，乍一下要割舍，谁也舍不下。

小家伙浑然不知自己的境况，依旧绕着季斯年和穆允晓的腿打转。

尤其是围着穆允晓，翘到背上的小尾巴一晃一晃的，哒哒哒哒满屋子跟得欢快。

穆允晓检查了狗粮，又打开冰箱查看一番。

狗粮的桶是满的，冰箱是空的。

有一个小木头房子放在客厅角落，看那大小，应该是狗窝，只是里面什么都没铺，看着就硬邦邦的。

穆允晓叹了口气，冲季斯年摊开手，“钥匙给我。”

“嗯？”

“我去买点菜，再买点狗狗要用的东西回来。”

季斯年眼睛亮了亮，换了身休闲的套装，板着脸不流露自己的情绪，“我跟你一起去。”

“……”

“怕东西太多，你要是拿不下，还要打电话给我。”

“……”

男人这种生物，别扭起来能别扭死。

于是去了离得最近的超市，推着装满蔬肉的推车，两人又来到百货区。

宠物用品和儿童用品在一层，一个在东区，一个在西区。从西区走到东区的路上，季斯年几次停下，望着那些儿童玩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允晓逛超市一向秉承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一路杀到宠物用品区，在挑选具体的款式时却出现了很明显的意见分歧。

比如穆允晓很喜欢那种毛茸茸的小毯子，看着软和，摸起来手感也不错。想着把这些软绵绵的东西铺进木质的小房子里，一定非常温馨。

而季斯年更想要那种带弹簧的宠物小床，看着就非常好打理，隔两三天用刷子扫一扫就行。

穆允晓歪头，对他的选择表示非常不解，“你当时送我那么多毛绒玩具的时候，好像也没想着怎么清洗的问题啊？”

季斯年掂量着自己手上的弹簧床，头也不抬地说：“你是你，你不一样。”

“噗嗤——”旁边的营业员捂着嘴笑出声。

穆允晓瞅了她一眼，营业员赶紧清了清嗓子，望向别处，等平复好了内心的情绪，带着专业的笑容走过来，“请问两位是要给家里的宠物买东西嘛？是什么宠物呢？”

“是只萨摩耶，现在还很小，大概这么大吧。”穆允晓比划了一下。

“哦，那还是个小奶狗呢。不过萨摩耶长得很快的，大约半年就长成大狗了。所以两位如果从节省的角度考虑，除了牵引绳这种要随时根据狗勾体型进行更换的用品外，其他的就可以直接买成犬的型号了。”营业员很专业。

“两位手上拿的都是可以给成犬用的，只不过萨摩掉毛很严重，所以从打理的角度来说，还是更推荐男朋友手上拿的这一款哦。”

季斯年看向穆允晓，眉毛扬了扬，就差把“我就说吧”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穆允晓当然知道自己选的这条毯子洗起来麻烦，但还是执着地叠好那条小毯子，放在那张弹簧床上，“可是没有点毛茸茸的东西，多冷冰冰，一点都没有家的样子。”

一点都没有家的样子。

季斯年回到家，脑海中盘旋的，还是这句话。

萨摩耶回家这么久，今天有了自己的名字，叫“芝士”。

起名的初期，需要多喊一喊它的名字，方便狗狗知道这个发音是在喊它。

季斯年张开手，把住扑进他怀里的奶团子，“芝士，去问你妈，她心里家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芝士不知道谁是“妈”，但家里除了季斯年就只有穆允晓一个，季斯年把它往穆允晓那个方向推，芝士自然而然往穆允晓的方向走。

穆允晓正在整理冰箱，芝士迈着四个小爪子噔噔噔跑过来，一头就要扎进冰箱里。

穆允晓摁住它的后脊梁，“去跟他说，家里当然要布置得温馨一点，最好有点小植物什么的。就算没有，也别都是黑白的，看着怪严肃的，跟办公室没什么区别。”

芝士又晃荡着四只小爪子跑回去。

“那你再问问你妈，具体要怎么改？”

“你去告诉他，比如在地上铺上长毛的地毯，再比如在窗帘外面再加一层纱帘，还比如在办公桌上放一束花，都行，方法有很多。”

“那你再去问问，这些东西爸爸不会怎么办？”

“跟他说……”

几个来回，把芝士烦得往地上一瘫，懒得再当这两个人的传话筒。

穆允晓把食材归好位，一转头对上季斯年笑意盈盈的脸，平时高岭之花的裴律师靠在一旁的博古架上，怀里抱着芝士，芝士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哈着气。

“笑什么？”穆允晓rua了一把狗头，在她的认知里，只要季斯年这么一笑，那绝对就是要出什么坏主意了。

果然季斯年抖了抖怀里的小东西的两只前爪，低头望着小东西，“快，芝士，她一直没有否认，以后她就是你妈，记住了没有？”

穆允晓：“……”

合着伏笔搁这呢。

穆允晓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幼稚。”

“哎……”季斯年放下芝士，快走两步，从身后拉住穆允晓的手臂，一个用力，人就拽进自己怀里，“生气了？”

穆允晓佯做要捏他腰间的软肉，被季斯年轻巧挡开，捉了手放在自己唇边，“现在的情况不太真实，我想多确认几次。”

堂堂的首席律师，像个没有糖吃，好不容易才得了点甜的孩子。

第106章你要吗

穆允晓的心软下来，不再试图挣脱，转而揪了揪他的耳尖，“现在有实感了？”

季斯年别开脸，蹭掉了她的手，笑意藏都藏不住。

窗外天光灿烂，在落地窗前投下大片的光晕，连带着本来死气沉沉的室内摆设也有了些许生气。

季斯年又给了她一张卡。

“干嘛？”穆允晓没接，“上次不是给过一张了？”

“上次是走公账的，”季斯年也没收回，“这个用来布置家里，走私账。”

穆允晓夹过那张卡，“你怎么这么多卡？狡兔三窟？”

“狡兔？”

“嗯哼？”

“我倒是有一张做总账的卡，”季斯年还是笑着，语气却不像开玩笑，“留给我未来夫人，你要吗？”

“……”

季斯年揽她在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穆允晓能数清楚他的睫毛。

总是被金丝眼镜遮挡的凤目中柔情似水，黑曜石一样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是认真的，她知道。

但也知道以现在的她来说，受不起。

穆允晓很喜欢的一篇散文叫《致橡树》，尤其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着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所以与其说受不起，倒不如说不敢接更为贴切。

毕竟实习律师和首席律师的差距，几乎是云泥之别。

穆允晓垂下眸子，只将手中的那张卡稳稳攥进掌心里，不去看季斯年的脸。

季斯年怎么会领悟不了这反应是什么意思，环住她的手臂僵了僵，嘴角的弧度也放了下来。

“我开玩笑的，你……”

唇被吻住，季斯年睁大双眼。

穆允晓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腰，不让他逃开。

趁他发愣间，穆允晓落下踮起的脚，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