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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此人，方黎在五年前就听萧明德提起过。
那时候本来她有机会和这个“老陈”见一面的，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她和萧明德分了手，断了联系，于是，最终还是没见到这位萧明德最好的兄弟。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个年轻人走进病房，敲了敲门。
方黎循声看过去，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提着餐盒站在门口，大衣的长度正正好，衬得他身形挺拔颀长。
和萧明德比起来，他的身形更清瘦一些，五官更加精致。
虽然表情是冷的，但一双眼睛看进来时，却不让人觉得凌人。
而站在他旁边男人旁边的女人，年纪看着和方黎相仿，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仿佛能融化春雪。
方黎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怔怔地有些说不出话。
倒是萧明德，面带笑容起身，自然接过陈最手里的保温盒，“怎么还把咱们小姜同志带过来了？”
“许教练今天休息，我也休息。”姜楠把手里的热奶茶塞到萧明德手里，“听说你在山里冻了一早上，喝点热乎的。”
“老奴多谢主子赏赐。”萧明德笑着说道。
姜楠也跟着笑，视线慢慢移到病床的方黎身上，即便还不认识，但也十分友善地笑着点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姜楠。”
“你好，我叫方黎。”方黎看着姜楠，脸上也慢慢扯起一抹笑容，“不过，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姜楠愣了下，“嗯？”
很快，她反应过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是在新闻上吗？”
姜楠之前陷入了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中，虽然案件告破，但始终有人恶意揣测，在网络上发表些难听的言论。
姜楠以为自己是被认出来了。
可方黎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年前在市局门口，我见过你。你当时还送了我一杯奶茶和一件外套。”
也是这一杯奶茶、一件外套，和一句关心，把她硬生生从绝望的旋涡里拉了回来。
听方黎这么一说，病床旁的姜楠瞬间有了印象。
她当时看到方黎，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自己。
她很清楚那种不知所措、崩溃绝望的情绪，因此，也格外敏感。
“我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方黎真挚地看着姜楠。
姜楠有些疑惑地看着方黎，“谢谢我能理解，但对不起是……？”
“我当时有其他急事，走的时候把外套弄丢了。后来我按照记忆找同款，也不确定自己买的是不是同一件，很抱歉。”方黎轻声说道。
姜楠摆了摆手，“没关系，那是在淘宝随便买的衣服，不值多少钱的。 ”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方黎又道了一次谢。
“好了，别谢来谢去了。”萧明德见两人要寒暄，就把保温盒打开，把还热腾腾的粥倒出来，“先吃点粥吧。”
方黎是真的饿了，所以也没拒绝。
萧明德熟练地把病床调高，让她舒服地靠着坐。
李怀交完费回来，看见陈最和姜楠两人也在，微微一愣，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死神小学生团体凑齐了。”
“……”
说是嘀咕，但音量实在不小，四人都听见了。
方黎慢慢地吃，同时听着萧明德给她介绍那个长相精致的男人，“这就是老陈，我最好的兄弟。”
“你好。”陈最率先打招呼，声音清冷，“听明德说你是摔下山崖的，做完治疗之后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方黎礼貌地回答。
从小到大，除了妹妹方懋，她没有朋友。
在幸福之家的时候，孩子们不太敢扎堆，个个都安安静静的。
而长大了，她顾着学习，顾着摆脱过去，顾着给自己和妹妹一个好生活，除了萧明德之外，也没有再主动交过朋友。
这还是第一次在她进医院时，有这么多人陪着。
即便这些人都是因为萧明德而来的。
方黎边吃，边和姜楠聊天，三个男人也凑到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
“被牵扯进案子里不好受吧？”姜楠轻声问道，眼神示意了下站在门口的萧明德，“明德让我来帮忙开解开解你……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
说到“过来人”三个字，姜楠甚至有些想笑。
是一种带着点苦涩、释怀的复杂矛盾的笑。
在方黎开口之前，姜楠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点，弯着眼眸看她，“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的开解听多了反而容易摇摆不定，更别说我们只见过两次。你就听一个你信任的人的，或者听从自己的内心。”
“谢谢。”方黎轻声道了声谢。
一如姜楠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清楚，才能解决。
“不过呢，明德是值得相信的。”姜楠望向她，目光带着善意。
方黎对上姜楠的视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放下手里的勺子，轻声问：“你和萧警官……很熟？”
方黎听她说自己牵扯到案子的事，可她现在的模样，却看不出来一点颓然，更看不出丝毫阴暗挣扎。
闻言，姜楠便露出一个更明媚的笑容，“是朋友。我认识他之后，他帮了我很多。对我来说，明德是个好人，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朋友，和他相处，会很轻松，很自在。”
方黎不自觉点了点头。
因为他太好了，就算是对一个刚认识的人，也温柔和善，所以她才会一脑袋撞进南墙，差点把他也拉进深渊。
“前阵子，明德还跟我们提过你。”
方黎一愣，看了萧明德的方向一眼，不可免俗地问：“他提我干什么？”
姜楠憋着笑说：“他之前在我们家里玩，喝了点酒，一直念你的名字。还差点把陈律师当成你……咳，亲了。”
这件事还是在除夕夜之后发生的，萧明德和陈最刚处理好一个涉嫌自杀的案子，就喝了点小酒。
一听姜楠这么说，方黎下意识朝着门口的陈最和萧明德看过去。
两人站得很近，身高也不差多少，站在一起着实养眼。
只是……
萧明德差点把人亲了？
那画面方黎简直不敢想象。
见方黎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姜楠还挑着拣着把她知道的和萧明德有关的糗事，一一说给她听。
恰好萧明德三人谈完事回来，看见方黎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顿时好奇，“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怎么还加微信了？”萧明德嘀咕，“我想加个微信还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小姜说加就加了。”
“没什么。”方黎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就快点问吧，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