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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或许听懂我话音里的意味深长，或许没有，哼了一声未置可否，问我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能自尽，无论你成还是败。”
　　就像我方才说的那般，有些折磨会比闭眼死去更可怕，同样地，有些时候好好活着也会比直面死亡更需要勇气。
　　但是当着沈佑的面，我并不愿说的太多，想了一会儿，才告诉惊玉，你活着，鸣玉才会有人记得。
　　这总该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念想了。看见惊玉点头，我对她说：“放心，我会保你。”
　　至于究竟如何做，我隐约有了筹谋的方向，却还没有完整地想好办法，于是同她约定暂且先保持联络。
　　沈佑一直没什么言语，直到从天香楼出来。
　　“殿下长进了不少，真的。”
　　难得他这般正经夸人，我就不推辞了：“你展开说说呢。”
　　沈佑不假思索道：“更加警醒，更加机灵，懂得要保全自己，也能够去保护旁人。”
　　这都是令人高兴的话，然而他脸上却没了惯常的笑意。
　　他问我：“这两年，你是不是受过很多委屈？”
　　我看着沈佑，摇了摇头，不禁莞尔。
　　不要总是对我说委屈这个词了，沈不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想到这里，我没忍住冲沈佑翻个白眼，他这个人不够意思。徐鉴谢渺的事他明明一早就知道，却半个字也没漏，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
　　他神色渐渐舒展：“本想一石二鸟，结果差点儿全盘皆输，所以幸亏你在。”
　　徐鉴都官至明烛司刑狱卫副指挥使了，为谢渺脱籍赎身，其实并非难事，却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在天香楼私会。而且我记得他尚未成家，也没有凶悍的内宅娘子啊？
　　仔细推敲，着实古怪得很。
　　依沈佑所言，毕竟两年前徐鉴任他的监军之时，还没有这档子事。如今徐鉴在外拖延，不肯回京露面，于是沈佑便有意探查他的秘密，釜底抽薪，逼其现身。
　　沈佑疑惑道，不应该啊，惊玉都以为我二人是秉烛使了，后面却翻脸比翻书还快，诚然是没有道理。
　　方才我们并非未曾询问惊玉，对此她却丝毫不肯多言，说，知道多了没有好处。
　　只能再从别处着手了。
　　沈佑问我，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上京明烛司的令牌。
　　明烛司是天子眼线，是不可被明目染指的尖刀，哪怕是父皇信任的萧岸，在明烛司指挥使的任期也不过区区两年。明烛司的身份令牌，熔铸工艺极其复杂，遑论皇亲国戚，如若伪造，都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莫非是请太子殿下搞来的？”沈佑蹙眉，并不赞成，“万一哪天你被盘查发现，恐怕要百口莫辩了。”
　　“这个啊，你要几个有几个。”
　　我当着沈佑的面直接拿了出来，上头确确实实斗大的五个字——
　　极乐座上宾。
　　好贵呢，要买够二十坛佳酿才能给一块。兵不厌诈，我可从没说是上京明烛司。
　　沈佑的表情一时间十分精彩。
　　“极乐坊？对面？能跟天香楼对门开的酒坊，有点儿意思。”
　　他定然是不知道了，毕竟这家店是去年年关那会儿，在我从塞北回来的一年之后才开张的。
　　“你之前不是跟我争论到底有没有长亭春么，找个懂行的人评评理，走吧。”
　　而且，如果想要见到谢渺，那个人一定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