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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成冷漠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嫌恶。
「醒了?」他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护栏,「有孕了都不知道爱护自己,就这么不屑怀我的孩子?」
我怔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这里...有了我和许亦乘的孩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可随即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医生说过,我的骨癌已经晚期,根本不可能...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我急忙别过脸去。
「呵,」许亦乘的声音陡然变冷。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既然这么不情愿,我现在就叫人给你打掉—」
「不要!」我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衣角。
却在看到他讥诮的眼神时僵住了动作。
我缓缓松开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被单上,「求求你...留下他...」
从许亦乘不要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家了。
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不仅是血缘的羁绊,更是对亲情的渴望。
哪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也想和他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许亦乘甩开我的手,转身按响了呼叫铃。
他声音冷得刺骨:「准备手术,立刻。」
我挣扎着从病床上滚下来,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亦乘...求求你...」我死死抱住他的腿,「我可以离开...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只求你不要打掉这个孩子...」
他浑身一震,手指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可最终,他还是狠心掰开我的手指,对赶来的医护人员说:「给她做全麻。」
「不要!许亦乘!」我被护士架着往手术室拖,撕心裂肺地哭喊,「这是你的骨肉啊!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手术室的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
最后一刻,我看到许亦乘背对着我站在走廊尽头,肩膀在剧烈颤抖。
当我从麻醉中醒来时,小腹空荡荡的疼痛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病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醒了?」顾令舒推门而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妆容精致,手里把玩着一枚崭新的平安锁,放在我枕边。
「知道为什么亦乘非要打掉这个孽种吗?」她俯身在我耳边轻笑,「因为他说,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不配怀许家的血脉。」
我浑身发抖,眼前浮现出亦欢的样貌。
「你这种贱种...」顾令舒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克死自己的父母不够,还要克死亦乘的姐姐。知道吗?他每次碰你都恶心得想吐,要不是为了报复...」
她突然掀开我的病号服,将冰凉的酒精直接浇在我未愈合的伤口上:「你这种灾星,就该跟你爹妈一起下地狱!」
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可顾令舒的话比伤口更疼。
「对了,」顾令舒走到门口又回头,晃了晃手机,「亦乘让我通知你,明天之前搬出公寓。」
「毕竟...那里要改成婴儿房了,给我的孩子用。」
门关上的瞬间,我吐出一大口鲜血。
染红的被单上,平安锁静静躺着。
顾令舒说得对,我这种人。
不配活着。
我拖着流血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天台。
站在边缘,我望着脚下如星河般的城市灯火。
多美啊,这人间。
可惜从来不属于我。
我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喜乐与爱意,都是许亦乘给我的。
不可否认的是,我爱他。
但同时,伤我最深的也是他。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缓缓松开抓着栏杆的手。
身体前倾的瞬间,我竟听见许亦乘的声音。
「苏萝依!不要!!!」
我回头,看见许亦乘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可惜,太迟了。
我对他露出最后一个微笑,身体像断翅的蝴蝶般向后仰去。
「再见了,许亦乘。」
下坠的瞬间,我看见许亦乘扑到天台边缘,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我的衣角。
「砰!」
我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可意识却依然清晰。
原来...连死都这么难吗?
恍惚中,我被抬上救护车。
透过晃动的车门缝隙,我看见许亦乘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着地面,鲜血从他指关节渗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求你,医生,一定要救活她......」
8
许亦乘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指节早已血肉模糊,可他感觉不到疼。
救护车的红灯在雨中闪烁,刺得他眼睛发酸。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
扭曲变形的车门,刺鼻的汽油味,还有副驾驶座上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孩。
「救...救我...」
苏萝依微弱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许亦乘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他徒手掰开变形的车门,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滴在苏萝依苍白的脸上。
「坚持住!」他颤抖着抱起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直到医护人员赶来,他才看见主驾驶座上的人。
竟是他的姐姐许亦欢。
此时,她的头无力地垂在方向盘上,身下的血已经凝固。
「患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医生的宣判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许亦乘头上。
他僵在原地,怀里还抱着昏迷的苏萝依。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许亦乘就被自己吓到了。
他低头看着苏萝依毫无血色的脸,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两半。
一半在痛恨命运的不公,另一半却在庆幸,庆幸怀里的人还有呼吸。
「许先生?患者需要立即手术!」
护士的声音将许亦乘拉回现实。
他机械地松开手,看着苏萝依被推进手术室。
转身的瞬间,他终于崩溃地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墙壁。
从那天起,许亦乘就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中。
他爱苏萝依,爱到骨子里,可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姐姐惨死的模样。
所以,他开始刻意疏远她。
用冷漠和伤害来掩饰内心的挣扎。
当苏萝依第一次红着眼眶问他「是不是讨厌我」时,他只能转身离开。
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那场车祸后的第三个月,苏萝依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她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在舞蹈教室外等了整整六个小时。
只为给许亦乘送一份亲手做的便当。
「亦乘,」她怯生生地拦住刚结束排练的许亦乘,「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许亦乘的脚步顿住了。
他盯着那个粉色的便当盒。
苏萝依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指节因为长时间拎着重物而泛白。
「不需要。」
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然后眼睁睁看着苏萝依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绝情,许亦乘挥手而过——
便当盒「啪」地掉在地上,汤汁溅在她洁白的舞鞋上。
「对不起...」她慌忙蹲下去收拾,颤抖的手指被瓷片割破也浑然不觉,「我、我明天再做一份...」
许亦乘几乎要控制不住去扶她的手,却在最后一秒硬生生收回。
他转身大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