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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地应了声，拿着酒杯，主动走过去和黄太太打招呼：“黄太太，您还记得我吗？”

黄达安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锋利而不善，黄太太则温和很多，“你是……”

“我是齐薇呀！你妹妹的老朋友，五年前她移民新西兰，我移民瑞士，对了她怎么样啦？”

见是妹妹的好友，黄太太态度亲切了很多，“原来是你，我听她说过你。”

两人聊着天，沈语兮的余光锁定旁边的黄达安，他一直皱眉看着江新平的方向。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不难猜测是江新平正在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21

黄达安立马走到太太身边，从背后搂住她的腰，黄太太抬起头，在看到不远处的江新平时，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女人的直觉告诉沈语兮，黄达安的太太和江新平之间一定有事，她假装被地毯绊了一下，故意把杯子里的酒全部撒到黄太太的裙子上。

“对不起啊黄太太……”沈语兮满脸歉意，“不如我带你去休息室处理一下？”

黄太太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黄达安皱了皱眉，脸上没什么表情，半天才开口：“快去快回，别离开太久。”

“知道了。”

沈语兮带黄太太离开，等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她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哎呀我的耳环不见了！那是我亡夫留给我的遗物，对我有特殊意义的！”

她看上去很着急，“黄太太，你自己去休息室处理一下好吧？那耳环我必须找回来的！”

黄太太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挽留，沈语兮走到墙后停下来，远远看着黄太太走进休息室，过了一会儿有个服务生来敲门。

黄太太没开门，又过了一会儿，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说了不需要帮忙。”

“是我。”

男人的声音响起，休息室内出现了一刻的寂静。

江新平一手插着西服口袋，一手抚了抚喉结，“就这么不想见我？看到我来，就找借口躲进休息室，我是狮子还是老虎？”

门打开了，黄太太站在门口，皱着眉看起来很不悦，“你胆子也太大了，今天是东叔寿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惹事？”

“不是东叔寿宴，我有机会见你吗？”江新平的语气很温柔，抬手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头发乱了，他也不知道帮你整理一下。”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走！”

趁两人纠缠不清，沈语兮很快地拿出手机拍下照片，用匿名号码发给了黄达安。

江新平想进门，但黄太太一直把他往外推搡，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沈语兮拿出一支发卡扔过去，啪嗒一声，把原本就紧张的黄太太吓了一跳。

“进来再说……”她将男人一把拉进了休息室。

门关上了，休息室里传来一些若有似无的动静，大约就是久别重逢、干柴烈火那出……沈语兮抬手看了眼手表，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大约五分钟后，一道狂怒的身影冲到休息室门口，用力捶门，“奸夫淫妇！给我滚出来！”

是黄达安，他最忌讳的事还是发生的，生气是预料之中的，接下来就等黄江两人起冲突，趁场面混乱之际，特警部队的同志将青云社头目一举拿下。

沈语兮目的达成，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在路上却和几个黄达安的手下撞上。

带头的刀疤男在经过她身边时，撞了她一下。

沈语兮一个踉跄，耳朵里的微型通讯设备不慎滑落，咕噜噜滚到墙角。

22

沈语兮转身就跑，身后一群男人却已经追上来。

“臭婊子！看你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帮着姓江的偷人，没想到是条子！兄弟们，抓了她去黄堂主那儿立功！”

沈语兮跑到步梯间，想要从安全出口逃出去，却发现门锁住了，怎么都打不开，而身后男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从拐角处冲出来。

旁边的那扇门忽然打开，从里头伸出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沈语兮被人捂住了嘴，她下意识拼命挣扎，黑暗中却有一股熟悉的男士香水气味传来，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那是许庭舟身上独有的味道。

“那臭婊子没走这条路吗？”

门外，青云社的人追到安全出口这里，用力捶门却打不开。

“老大，那臭婊子是不是从这里逃出去了？”

“靠！到嘴边的鸭子都能飞了……”

刀疤男骂骂咧咧的，过了一会儿，外头没有了一点声音。

沈语兮松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了身后的男人，“放开！”

“是我。”许庭舟握住她的双腕，将她压在墙上，手指放在她唇上，“小声点，不怕那群黑社会听到声音，去而复返吗？”

她果然不敢再挣扎，他倒是笑了，黑暗中，一双眼黑曜石般，看起来格外蛊惑人心。

沈语兮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不看他，“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这儿的？知不知道青云社的人多危险？”

“那你呢，知道危险为什么来一个人进来？”

“我是警察！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

“别动。”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不由得微微一颤。

“许庭舟，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和无奈。

“我想干什么？”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语兮，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吗？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冒险。青云社的人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该这么莽撞。”

“更何况，你是我的女人，没有男人会放任自己的女人去冒险。”

沈语兮的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冷冷看着他。

“许庭舟，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再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确实离婚了。”许庭舟笑了笑，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颓然，“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女人。”

沈语兮说不出话了，收回视线从门缝去看门外，想确认那群人是不是已经走远。

耳边又传来许庭舟的声音。

“沈语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还是说，这五年你和我在一起，对我表现出的爱和包容，其实都只是为了履行和爷爷的承诺。”

沈语兮愣了一下，扭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23

“回答我，我要听实话。”许庭舟固执地追问。

沈语兮收回视线，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都过去了，我原本不想再提，但你非要问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实话，你猜对了，一切只是为了履行承诺。”

许庭舟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眼眶微微红了，“所以你根本没爱过我。”

沈语兮只觉得可笑，“许庭舟，你觉得我应该爱上你吗？”

“爱你什么？爱你对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戏弄，你和狐朋狗友对我的羞辱？”

“还是你和青梅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秀恩爱，甚至，你默许她花样百出地折磨我？”

“我不是受虐狂，这样的日子我早过够了。”

许庭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半天才说出话来。

“语兮，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我已经尽力弥补了。”

“温夕凝害你不能生孩子，我已经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还有你口中的那群狐朋狗友，我也已经跟他们绝交了，总之我……”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沈语兮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全部心思都在门外。

“我现在要去执行任务了，没空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有，我们的人就快冲进来了，你要是不想被误伤，就找个机会赶紧离开。”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

“要不是我，你刚才就被黑社会的人抓住了。”

沈语兮无法反驳，沉默片刻道：“随你，我走了。”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放轻脚步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门外已经没人了，正要打开门走出去，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

许庭舟捧着她的脸，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沈语兮愣了一下，接着开始拼命挣扎，可他力气大得惊人，她怎么都推不开。

最后他终于松开了她，她抬手一耳光就狠狠甩在他脸上，“无耻！”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许庭舟抬手擦了一把嘴角，那一抹鲜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她下手还真是够狠的，都打出血了，但相比较他心里的痛，脸上的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语兮，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想我原谅等下辈子吧！真是受够你了，别再纠缠我！”

她说完这句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头都没回一下。

许庭舟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她说得对，曾经他对她的伤害，是用尽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所以他更不应该就这样离开，任由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时至今日，许庭舟已经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留下，是因为爷爷的遗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