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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佟小蕾就抽出手，目露嘲讽：“郑司令来处理？如果您能处理，沈秀梅还能住在这儿？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

她看着郑嘉良的双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郑嘉良，你一点没变。”

第19章

一句话像榔头敲在郑嘉良心头，震得他胸口发闷。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即便知道是沈秀梅把佟司令刺激至死，他为了沈秀梅丈夫的颜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的佟小蕾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文艺兵，她要是气不过，伤了沈秀梅，那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郑嘉良深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钝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感情用事，军规严厉，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

沈秀梅顺势躲到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袖：“郑大哥，我真的没有……”

郑嘉良骤然黑了脸，抽回了衣袖。

“你没有？”

佟小蕾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她看着沈秀梅，一步步上前，逼的对方连连后退：“对，你没有，你没有在郑嘉良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郑嘉良离婚，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夫人的位置，更没有说郑嘉良从来都没爱过我！”

沈秀梅白着脸，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登时摔在台阶上：“没，没有……我没有！”

“佟小蕾，你就是嫉妒郑大哥对我好，处处针对我不算，还想污蔑我害人！”

“沈秀梅！”

郑嘉良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沈秀梅望着他，泪如雨下：“郑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佟小蕾望向脸色难看的郑嘉良，突然明白了。

沈秀梅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郑嘉良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沈秀梅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佟小蕾睨着沈秀梅：“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沈秀梅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佟小蕾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沈秀梅的脖子。

“住手！”

郑嘉良心一慌，连忙抓住佟小蕾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佟小蕾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秀梅！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小蕾，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佟小蕾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沈秀梅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郑嘉良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佟小蕾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佟小蕾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佟小蕾！”

她被迫停下，迎上郑嘉良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佟小蕾冷下脸。

话音刚落，郑嘉良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

第20章

久违而熟悉的皂香顿时在鼻尖周围萦绕，让佟小蕾有瞬间的失神。

“小蕾，对不起……”

第一次，他叫她‘小蕾’，第一次，他向她道歉。

佟小蕾一时忘了挣扎，只能任由着他越抱越紧。

郑嘉良喉间发紧，嘴里话好像每个字都有千斤重，让他难以再开口。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佟小蕾这样艰难和惶恐。

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回头地走了。

吞咽几番，郑嘉良才找到一丝说话的力气：“五年前我就做了决定，等找到你，就跟你复婚。”

闻言，佟小蕾眸光一怔，心的跳动似乎在瞬间不规律了几分：“不可能……”

“为什么？”

郑嘉良紧咬着牙，思绪头一遭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一团乱。

佟小蕾阖眼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郑嘉良：“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和姜延结婚了，可以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可才走出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佟小蕾步伐一滞，转身看去，神色一紧，只见郑嘉良倒在地上，拧眉紧闭双眼。

“郑嘉良！”

漆黑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风吹过，云遮盖住了仅有的月光。

“因为演练，司令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两天前他发了一次高烧，现在还没好。”

听着警卫员的话，佟小蕾皱眉，心绪复杂。

见她什么话都没说，警卫员忍不住替郑嘉良说话：“佟小姐，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对你的。”

“每年佟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会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细心听了几句，他在向佟老司令道歉，说没照顾好你，没做好一个丈夫……”

佟小蕾出了神，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并不需要郑嘉良做这些……

警卫员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环顾熟悉的客厅，一点都没变。

上辈子，她总是坐在客厅，一夜夜等着郑嘉良回来，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争吵。

压下心头的复杂感，佟小蕾用脸盆倒了盆水进了房间，拧干毛巾后将它放在郑嘉良额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佟小蕾苦笑：“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上辈子的我吧，让我这辈子又一次失去爷爷，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堕落……”

“郑嘉良，我们都要学着放下，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郑嘉良猛然睁开眼，凌冽的眼神犹如一把匕首。

他骤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佟小蕾身上。

佟小蕾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样冷漠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郑嘉良。

不，应该是上辈子对自己深恶痛绝的郑嘉良。

郑嘉良像是看见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佟小蕾？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是边防哨站？”

佟小蕾心咯噔一下。

边防哨站？

难道……郑嘉良也重生了！？

第21章

气氛陷入一种说不出诡异中。

两人像是不同阵营的将士对峙着，佟小蕾清晰看到郑嘉良眼中对自己的厌恶。

果然，上辈子的郑嘉良在边防也是恨着自己的。

“这里不是边防哨站，是沪北军区大院。”

佟小蕾抿抿唇，又补充了句：“你的家。”

闻言，郑嘉良愣了。

军区大院？他不是在边防哨站吗？而且还为了救人被埋在雪里，怎么会在军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