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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出门就把紧紧捂住她的大手扒拉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男人把手掌握紧，背到身后，又去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
“走吧，回去拿点东西。”
男人对女孩招招手，率先迈步往前走去，女孩小跑了两步跟上。
她本以为是回教室，没想到男人带着她拐出了校园。
一只温热的手拉上男人的袖口，男人侧头看过来。
“哈浊先生，去哪里拿东西？”
“回家拿。”男人往前抬抬下巴，把袖口那只手拿开，“我身上脏。”
男人放慢脚步，女孩紧跟在他身边，偶尔有路过的族人跟男人打招呼。
雅雅仰头盯着男人，她忽然发现，好像每个人见到这个男人都会搭上一两句话。
“你想说什么？”
被女孩看了一路，走到没人的地方，男人低下头，微微挑着眉。
女孩那双明亮的眸子落到他眼里，他听见女孩细声细气的问。
“哈浊先生，你辈分很高吗？”
男人的眉头挑的更高：“还可以。”
女孩低头咬咬嘴唇，又抬起头看他：“那你今年多大了？”
男人直起脊背，双手背到身后，想起不久前他问过她一样的问题。
一直没有听到回答，女孩后知后觉，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29。”
就在她想找个什么话题把这尴尬的气氛打破时，男人开口了。
“29？”
女孩有点惊讶，虽然他看着确实挺成熟稳重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都要三十了。
男人低头看她一眼，女孩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赶紧找补。
“你看着挺年轻的。”
男人又低头看她一眼，女孩闭了嘴。
男人的院子空荡荡的，旁边的小毡房里两只大狗晃晃悠悠的溜达出来。
女孩害怕的往男人身后躲，男人呵斥一声，两只狗又慢悠悠的回了毡房。
男人进了一边的杂物房，女孩站在门口等他。
男人很高，杂物房房顶上吊着的电灯被他碰的晃了晃。
女孩看着暖黄灯光下的男人，下意识的问道：“哈浊先生，你怎么还没结婚？”
男人找东西的动作顿住，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转头看她。
门口的女孩咬着嘴唇，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本来就尴尬，这下直接尬死了。
男人慢慢站直身体，头顶上面一点点儿就是杂物房的房顶。
“管我？”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目光沉沉的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挠挠头，目光闪躲：“没有，就是看你长得这么帅，怎么没人追你。”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弯下腰，在杂物堆里扒拉出来一根长木棍、砂纸一类的。
女孩见男人关灯走出来，忙跟上去。
男人大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女孩震惊的抬头，不就说了几句话，怎么还打人呢！
男人看到女孩的表情，转回头去，继而一声短促的哼笑在她头顶响起。
“沾上灰了。”
女孩闹了个大红脸，直到回到学校也没敢再抬头看男人一眼。
“去把黑板擦拿过来。”
“啊？”
男人低头笑，又重复一遍：“把黑板擦拿过来。”
宿舍里的灰尘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男人站在桌子上装管道。
他看见女孩进来，朝着一边一张擦干净的凳子抬抬下巴，示意她过去坐。
没多久，男人就把炉子装好了。
他进卫生间洗个手，从刚刚带回来的包里翻出木条和钉子。
“黑板擦呢？”
女孩忙把黑板擦递过去，男人看她一眼，拖过来一个凳子坐上去。
“哎……”
女孩想给他擦凳子的手停在原地，男人瞟了一眼，继续低头比划着黑板擦和木条。
“没事，我身上脏，不用擦。”
女孩哦了声，盯着他的动作。
男人比划了两下，低头从一个布包里拿出几根钉子，随手捡起旁边一块从墙上弄下来的碎石头。
男人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又粗又糙，哐哐几下就给黑板擦钉了个把手。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男人用砂纸细细的打磨刚钉上去的把手。
女孩想了想，坐着俯下身，和他的脸齐平。
“黑板最上面我写不到。”
男人侧过头，黑沉沉的眼近在咫尺，还有他的呼吸。
“明天弄。”
男人把头转回去，手上打了个滑，砂纸蹭在拇指上。
他若无其事的摆正砂纸，又磨了两下，把板擦递给女孩。
“起来收拾收拾，不早了。”
女孩接过板擦，跟着男人站起来。
男人拿了扫把给她扫地，女孩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拧帕子擦床和桌子。
“哈浊先生！你可真敬业！”
女孩擦着桌子跟男人搭话，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见得最多的除了孩子们就是他。
男人看着她：“敬业？”
女孩把帕子浸到水里：“对啊，你看学校里有什么事情你都能及时过来，今天还帮忙装炉子。”
女孩说着，拧干水擦窗台：“明天我要让学生们一起谢谢你。”
男人看着她，笑道：“是吗？”
女孩非常郑重的对他点头：“我在家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敬业的教务人员。”
男人斜靠在门框上，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还是算了，男人直起身，他怕她知道真相就再也不好意思找他了。
“我走了。”
男人拍拍衣服上的灰，背对着女孩摆摆手。
女孩忙丢了手里的帕子：“哎，你等等。”
男人停住脚步，等她。
女孩急匆匆拉开一个抽屉，从里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
她捧着小罐子给他：“这是小样，给你用。”
男人看着她手心里躺着的的小罐子：“干什么的？”
女孩把盖子打开，沾了一点儿里头的白色膏体出来，抹在他脸上。
“你脸上都被风吹的起干皮了。”
她边说，边把盖子又盖上。
“你快涂开，涂这个就不会再干了。”
男人大手按着她点在他脸上的东西，搓开，是挺舒服的。
女孩把小罐子塞他手里，嘱咐他记得每天用。
男人握着小罐子，想揣进布袋里，又想起身上脏，还是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