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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这样憔悴，楚寒无奈极了，连忙扛着他送去医院。

再次醒来时，许寄北无神地望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沉默不语。

楚寒气得直接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现在这不争气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你这样造作你的身体，对得起梁暮雪给你输的800cc血吗！”

“什么？”

许寄北挨了这一拳一声不吭，但听到他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连忙抓住他的手问：

“你说是梁暮雪给我输的血，不是苏沫？”

闻言，楚寒没忍住冷嗤了一声，“苏沫？她胆小的样子，明知你病危了，还说晕针，一直躲，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没从你身上吸血就不错了！她就不是个东西！亏得你从前对她那么好，她就是个白眼狼！”

“当时要不是我太忙了，忘了告诉你，你怎么会相信她说的鬼话的？”

提起苏沫，他十分嫌弃，完全不似从前那样的撮合态度。

听见他这番话，许寄北苦涩地笑着，眼尾流出两行清泪。

“是我不好，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暮雪，是我做错了太多……”

所有的悔意都淹没在叹息中。

楚寒也跟着摇了摇头，只说：“你要是还放不下她，就去追过去和她道歉，说清楚一切吧。”

“当然，原不原谅……就不好说了。”

第二十章

许寄北却只当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眼里绽放出异样的光。

“好，我是该真诚地对她道歉的。”

出院后，他买了飞去A国的机票，幻想着能在飞机上遇到梁暮雪。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

梁暮雪是机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绝不会出现在客舱里。

抵达A国后，许寄北花钱要到了机长的排班信息。

看着上面梁暮雪的名字，他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买了梁暮雪的那趟航班，提前好久在机场等着，走了vip通道，提前来到登机口等待着机组人员的出现。

看见她身着机长制服出现，他下意识喊出了她的名字：

“梁暮雪！”

然而，她只是脚步一顿，就继续往前走着，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许寄北安慰自己，应该是在工作，不方便回应。

不过，能看到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跟着人群坐上飞机，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他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一样，第一个下飞机。

却又故意在停机坪停留了好久，直到梁暮雪交接完工作，才跟在她身后。

“不好意思，先生，员工通道禁止入内。”

安保连忙拦住许寄北，示意他走另一边。

“如果先生找不到出口的话，会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带领您出去。”

许寄北有些失望，只能从乘客的出口离开。

这样追在梁暮雪身后几次，他终于在她上班之前等到了她。

“暮雪，我们可以聊聊吗？从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想跟你正式地道歉。”

他诚恳道，眼神里流露着小心翼翼。

完全不似之前那样清冷，眼里容不下除苏沫以外的人。

就连梁暮雪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却只平静地回答：“好啊，不过求原谅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打算再次回到过去。”

闻言，许寄北一时间有些哑了声。

“暮雪，对不起。”他真诚地低下了从前向来高傲的头颅，“结婚三年里，我并没有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在接受你时，也没有将心腾空，是我不对。”

“从前我以为我不爱你，因此才会说出会处理好你我的事情，打算离婚。但当你真的离开我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

“离婚的那一天，我的心里有无数个不甘和不愿，只要你表达出一点不想离婚，我就会退缩。”

“但是……你是真的想离开我了，我只能放弃，放你自由。”

他望向梁暮雪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知道是你为我输血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死在病床上了。”

“是我识人不清，对一个恶人那么好，对不起……”

他愧疚得低垂着头，深深叹息一声。

但她却并没有几分感动。

她释然地望向天空，没想到，在这段感情里，她也是被爱过的。

只不过，许寄北的那点爱，太过浅淡了。

但凡他早一点意识到他心里也是有她的，或许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在他心里，终究还是苏沫更重要。

从他一次又一次豁出性命去救苏沫不就能看出来了吗？就连他选择离婚，只怕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和苏沫在一起吧。

第二十一章

梁暮雪只笑着摇了摇头，“许寄北，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离婚对你我来说都是更好的选择，我不会原谅你的，放我自由，不要再来找我了。”

“毕竟，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困扰。”

只是困扰吗？

许寄北神情破碎，眼里尽是不解，身体难以接受的晃了晃，摇摇欲坠。

“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来打扰你的。”

说出这句话时，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磕磕绊绊道。

还没等他离开道别，江秉尧就出现在梁暮雪身后。

“怎么还不走？今天要开会，时间快到了。”

他冷淡的眸子放在她身上时，瞬间变得温柔。

“哦，好，现在就去。”

梁暮雪连忙跟上江秉尧的步伐，一高一矮两人身材优越，走在一起十分相配，不少人都被他们吸引了视线。

“梁暮雪！”

许寄北突然喊住她的名字，惹得她回头看了一眼。

随即他却只说了“再见”两个字，梁暮雪便再也没有回头，跟着江秉尧离开。

“和他在一起，你会更幸福吗？”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失神道。

心里的酸涩和痛楚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江秉尧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在见江秉尧第一面时，许寄北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

但现在看来，好像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有些比不上江秉尧。

他们同为机长，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默契，而他和她那短短三年的感情，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要拿什么去和江秉尧争呢？

许寄北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是他亲手弄丢了她，在她心里已经判了死刑，连和江秉尧争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上弹出来提醒登机的短信，他默默地随着人群走进机场，登机。

飞机起飞又降落，许寄北回到了京市，却始终是孤身一人。

楚寒等在机场，看见他一个人回来，就明白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

“寄北，当初是你伤透了她的心，不原谅也正常，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放弃吧。”

道理许寄北也明白，但就是做不到这么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