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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时候，岑落雪的目光落到了司辰乾袖口上沾着污渍的地方。
　　“我想你今晚大概还是洗个澡会比较舒服些。”
　　其实接触下来，不难看出司辰乾是个有洁癖的人。
　　她还记得上次和司辰乾在餐厅见面的时候，他只是抓住了梁云霆的手腕，后来就用纸巾擦了好一会。
　　顺着她的目光，司辰乾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处。
　　一个谎言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去圆。
　　这句话果然没错。
　　司辰乾礼貌地点头，“那就打扰了。”
　　他回了躺卧室，随后拿着换洗的衣服到了岑落雪家。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岑落雪坐在沙发上，这边的隔音效果一般，她能听见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
　　低头滑动着手机屏幕，岑落雪在网页上下单了不少制作香薰的材料。
　　想着等快递送来也需要好几天，她准备明天去香料市场看看。
　　……
　　司辰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岑落雪靠在沙发上的一个后脑勺。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岑落雪已经睡着了。
　　她的睡颜很恬静，看着比平日里要柔和，连带着那些刻意的疏远也少了许多。
　　没有将人吵醒，司辰乾拿着一旁的毯子盖在了岑落雪的身上，随后轻手关掉了客厅的灯，走了出去。
　　再度醒来时，晨曦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岑落雪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手臂传来的阵阵麻意让她没心情再继续睡。
　　稍稍起身，盖在身上的毯子滑了下去，岑落雪安静地坐了几秒，思绪才渐渐回笼。
　　手机上显示已经早上六点了。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岑落雪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抬眼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淡淡的叹气。
　　所以她就这么在司辰乾洗澡的时候睡着了？甚至人家走的时候还给她盖了个被子。
　　她的心未免有些太大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岑落雪简单地做了个早餐。
　　在打车平台上叫到车时，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拿着包就下楼了。
　　半小时后，岑落雪在香料市场的大门口下了车。
　　香料市场是在早晨和下午时会开放。
　　这两个时间，是刚刚调制出来的精油挥发效果最好的时候。
　　越早来，买家就越少，也就意味着淘到好香料的可能性更大。
　　尤其是今天还是工作日，放眼望过去，在香料摊前面的买家用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微风拂过面颊，清脆的风铃声幽幽传来。
　　岑落雪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
　　抬眼看过去，是个不算大的摊位。
　　支了一个浅绿色的帐篷，风铃随风晃动着，甚至还有蝴蝶悄然停留在上面。
　　岑落雪走了过去。
　　“看看，这是今天第几个因为这破风铃的声音过去的买家了？”
　　“年轻人脑子果然是好用，等下午出摊的时候，我也去买两个铃铛。”
　　“一大堆铃铛挂着像什么样子？万一被周围的市民举报咱们扰民怎么办？”
　　四周，有几个商贩小声的讨论着。
　　岑落雪站定在摊位前，低头看着摆在桌上撞着精油的瓶子，每一个下面都标注了制作的材料，精确到了用量。
　　很快，岑落雪就找到了标注着“冷杉”的精油。
　　她打开了瓶塞，只一瞬，便确信了自己今天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位里面，一个人躺坐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书，让人没法看见长相。
　　听到岑落雪的声音，男人才懒散地把书给拿下来，但在看清楚面前人的长相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
　　“你……”
　　“是你？”
　　岑落雪同样也有些惊讶。
　　面前这个老板，是她大学时期的同学。
　　他们是在一次偶然的校园调香师评选的时候认识的。
　　付昭西“噌”的一下从摇椅上站起来，上下把岑落雪来来回回打量了遍。
　　“我听说你嫁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熏香，怎么今天过来了？你该不会是闭关只给老公孩子做香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付昭西说对了。
　　但岑落雪脸上的惊讶已经缓缓收拢，连带着捏着瓶子的手也有些用力。
　　付昭西歪着脑袋，视线又扫过她空落落的手指，恍然大悟，“还是说，你已经离婚了？所以准备重操旧业、重返江湖？”
　　岑落雪对上他的目光，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她和付昭西的交集是限于那次的比赛，所以对于私事，自然没什么好过多交谈的。
　　付昭西用力地拍了一下手。
　　“太好了！”
　　他手上突然多出来一个袋子，把桌上的精油全部都一扫而空地装了进去。
　　岑落雪看着他这样莫名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你要收摊了吗？”
　　“这些精油都是我和我朋友一起做的，不管是品质还是用量保证都比别人家的要好。”
　　付昭西说着，一双眼睛比刚才要明亮了不少，“这些，全部都送给你了。”
　　这下，岑落雪更加的不知所措，“送我？为什么？”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付昭西已经把摊位收拾得差不多了。
　　岑落雪眼睁睁看着他收了帐篷和风铃，问旁边的几个商贩，“大哥，这些东西你们要不？”
　　瞬间，帐篷和风铃就被拿走了，就连一开始他躺的那个摇椅和桌子，也一并送给别人了。
　　“你这是……”
　　岑落雪不明白付昭西在做什么。
　　“旁边有家还不错的餐厅，我馋挺久了，去那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
　　岑落雪的眉头越皱越深。
　　看了眼付昭西手里那一袋子的精油，目光最后落到他的脸上，“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付昭西耸了耸肩，“说来话长，边吃边说怎么样？”
　　岑落雪点了点头。
　　诚然，她对付昭西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
　　是一个在调香方面天赋很高的人，而且也愿意努力，光是这两点，就注定他以后会成为调香大师。
　　可是他如今却在香料市场摆摊。
　　“你开车来的吗？我先把这些东西给你放到车上去。”
　　闻言，岑落雪摇了摇头，“我是打车过来的。”
　　付昭西啊了声，也没说什么，只道，“那行，就先放我车上，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岑落雪想，他有点过分的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