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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8-09 09:35:32  热度: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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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徐元慎走近,她立刻迎了上去躬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徐元慎含糊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取鞭子。”

郁妙娴闻言,脸上血色顿失。

她眼角余光瞥向屏风后,谢洺桡的面色一如既往,无动于衷。

心沉沉坠下,郁妙娴蜷紧了手指。

她缓步挪到案桌边,取下上头的鞭子,双手奉上呈向背对着她的徐元慎。

郁妙娴低头,轻唤:“皇上……”

音落,周围酒气激荡。

她手中的鞭子被劈手夺走,还未来得及反应,背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皮鞭带着风声,裹着徐元慎愤怒的声音:“你这个毒妇!”

又是一鞭落下,郁妙娴被打倒在地。

她惶惶抬头,只见徐元慎身后的榻上,谢洺桡的那件官服露出了暗红官袍一角。

徐元慎自然也看到了,他双目通红:“连你也是他的人,你也跟他一样把朕当做傀儡!”

一鞭又一鞭,带着怒火落在了郁妙娴的身上。

郁妙娴被打得眼冒金星,她下意识护住小腹,欲开口求饶。

忽地,手腕一紧。

她整个人都被徐元慎抓起,摔在了榻上。

郁妙娴小腹骤然一沉,痛得她失声。

徐元慎疯癫的身影笼罩了过来:“如何伺候一个宦官的,也给朕瞧瞧看!”

第二章

“皇上……”郁妙娴抵住徐元慎胸膛,躲避求饶,“求皇上息怒。”

此时,一阵寒风灌入殿中。

猎猎作响的风声呼啸,郁妙娴又惧又冷,身子止不住颤抖。

徐元慎怒意不消,无视她的哀求。

郁妙娴认命般合上双眼,撑着的手臂缓缓垂下。

正当她绝望之际,谢洺桡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给皇上请安。”

她猛地睁开双眼,就见谢洺桡修长的身形立在门口,俨然一副刚踏进长宁宫的模样。

徐元慎见状,皇袍一甩,嘲讽出声:“九千岁来的真巧。”

谢洺桡徐徐走进,行至殿中却没下跪:“臣来取昨日借给郁妃娘娘的外袍。”

郁妙娴即刻会意。

她低着头抽出榻上的官袍,颤颤巍巍双手奉至谢洺桡面前:“多谢九千岁。”

话落,她的掌心一空,衣袍已落入谢洺桡手中:“娘娘往后出门赏雪,记得多穿件衣裳,小心别冻坏了身子。”

只一句,便轻飘飘将两人瓜葛撇了个干净。

谢洺桡无视徐元慎脸上的阴沉,淡然穿好外袍,抬手招进来两个宫人:“皇上喝多了,臣先差人送您回去歇息,明日再召郁妃娘娘去养心殿,也不迟。”

话落,不等徐元慎开口,宫人便将他搀了出去。

外头风雪呼啸,殿内最后一点儿温暖也被吹散。

郁妙娴拢了拢凌乱的衣衫,慌乱仍在心头萦绕。

而面前的男人语气淡然,轻飘飘的提醒了句:“明晚的规矩,别忘了。”

郁妙娴的心,刹那间沉到谷底。

她抬头,只见谢洺桡已行至门口,急唤了声:“九千岁!”

男人闻声,顿住脚步。

郁妙娴追至谢洺桡身后,悄悄抚上仍觉坠痛的小腹:“我能不能……不去?”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头一次忤逆谢洺桡。

而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谢洺桡森然俯视着她,冷声反问:“理由。”

炉子里的火炭烧得滋滋作响。

郁妙娴强忍心中不安,试探着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话:“若是我不小心有了身孕……”

“绝无可能。”话还未完,就被谢洺桡打断。

郁妙娴心底一片凄凉,还想再问,就瞧见他眼神陡然变得阴狠。

说出的话更如尖刀利刃,直刺郁妙娴心窝:“要是真有了,不能留。”

殿外的风雪,彻夜未停。

长宁宫中,只余一室狼藉。

郁妙娴连谢洺桡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枯坐一夜,直至天光大亮。

榻上,一夜未眠的郁妙娴轻抚着小腹,苦涩一笑。

这个孩子,与她到底只有两个月的缘分……

她闭了闭眼,逼退泪意后,竭力撑起发麻的身子,吩咐外头守着的宫人:“备轿,去太医院。”

天地之间,一片莹白。

一顶红蓬轿子,停在了太医院门前。

郁妙娴屏退宫人,拢紧身上狐皮大氅,跨进院中。

隔着茫茫风雪,她一眼就瞧见了在廊下翻捡草药的青衣男子。

太医林致远,同她一般,是谢洺桡捡来的人。

在她进宫后不久,林致远就被安插进了太医院。

郁妙娴咽下喉中苦涩,轻唤:“致远……”

林致远听见她的声音,赶忙抬头,旋即冒雪朝她走来。

他一眼便瞧见郁妙娴手背上的新伤,眼底闪过心疼:“郁妃娘娘,您……”

郁妙娴避开他的眼神,看着空中落下的白雪,语调飘忽:“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我抓一副藏红花。”

第三章

林致远的声音在风雪呼啸声中,几不可闻:“你身子向来虚弱,恐怕承受不住凶猛的药性,若强行服用,只怕会……”

后面的话,他不忍再往下说去,但郁妙娴心中清楚。

早几年的时候,林致远就开始叮嘱她好好调养。

可是——

谢洺桡总有一日会知晓此事,到那时,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今日。

胸膛里似有寒风吹过,郁妙娴收回视线,看向林致远:“我没有别的选择。”

条条都是死路,她没有破局之法。

太医院内。

狂风卷起白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半晌过后,林致远薄唇微动:“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等我找到能减轻母体受损的药方,自会给你送去。”

郁妙娴不愿再看林致远复杂的眼神,她裹紧身上的狐皮大氅,转过身去:“如此,便麻烦林太医了。”

话落,她便顶着风雪,走出了太医院。

回到轿子里后,郁妙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软座上。

她颤手抚上小腹,双目通红。

孩子,终究是娘亲对不起你……

愿你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大雪纷落,长街上只有一队宫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轿子往长宁宫而去。

等回到长宁宫时,天色已昏沉到辨不清时辰。

郁妙娴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轿,一抬眸,就见一辆玄黑马车停在长宁宫门前。

守在旁的下人迎上前来,朝着她垂首行礼:“郁妃娘娘,九千岁正在西厢房中等您。”

郁妙娴抓着宫女的手,骤然一紧。

风雪这般浩大,谢洺桡竟来了?!

她敛了敛神,如往常一般屏退宫人后,独自朝着西厢房走去。

明亮的厢房之中,炭火烧得劈啪作响。

谢洺桡正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手中不紧不慢地拨动着一串红玉髓珠。

郁妙娴缓步上前,恭敬站好后,轻唤:“九千岁。”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眼睫微动:“从太医院回来了。”

郁妙娴闻言,心头一震。

她早知宫中布满了谢洺桡的眼线,却不想他能这般快知道她的动向。

郁妙娴压住心底惊慌,强做镇定:“是,我去取避子汤。”

“是么?”男人轻轻一问,手中珠玉却拨动更快。

郁妙娴知他疑心重,对旁人的话,始终是不信的。

她后背冷汗涔涔,正想该如何应对,便听得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今晚不必去了。”

闻言,郁妙娴愕然抬眸。

她怔怔发问:“九千岁,这是为何?”

陪在谢洺桡身边近五年,她从未见他更改过任何一个决策。

男人脸上神情依旧,只甩了甩手中的红玉髓珠,淡淡开口:“昨日回府后,忽觉你说得话有些道理,避子汤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话至一半,他朝着厢房右侧轻点下颚。

郁妙娴脑中空白,僵硬地侧过头看去,只见茶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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