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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道:“不过,也得达到那个高度了,才能有这种物是人非的体悟吧……”
江婉想说他已经很好了,却又拧巴地夸不出口。
她只轻轻吸了口气,说:“毕竟是高处不胜寒,别人会因为你的优秀,寄予很多希望在你身上,但是你也说,‘人生没有那么多本来’。”
江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贺别雁当时带着怒气时说的话记得那般牢。
贺别雁也没想到,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勾起唇笑了。
相当真心。
“是啊,怎么我自己想这种事感觉像开脱,听你说倒觉得真心真意的。”
江婉在此时懂了队员们上场前,贺别雁不说“必胜”,而说“尽全力”的更深一层用意。
她垂着眼,松了口,还是把堵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平心而论,你教给我的东西,没有哪个是虚招,也肯定都是你这么多年打比赛的经验……你已经很好了,要完成很多别人投射到你身上的期待,也够累了。”
几分唏嘘,几分悲悯,又几分体贴。
贺别雁也是头一回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么丰富的,对于自己的情感。
他的记忆中,青少年时,那样严厉的母亲,好像也对他露出过一个心疼又自豪的笑。
“所以,你呢?又是为什么睡不着觉?”
“我?”江婉被他转换话题的速度弄得愣了一下。
也许晚上是真的很适合谈心。
关于家庭,关于她的击剑运动生涯,被江婉一股脑地全盘托出。
也可能是她一个人背负的太久了,而贺别雁今晚阴差阳错地拿到了敲开她秘密的钥匙。
江婉一开始没多喜欢击剑。
最初,是因为母亲喜欢,所以她愿意去练、去比赛。
每天的日常是枯燥乏味的、让人崩溃的耐力训练和细节纠正。
以及打到现在需要观察的,各种各样的对手。
可不管过程多痛苦,这都是她唯一一件不想放弃的事情。
也是击剑这项运动,让她觉得母亲始终在她身边似的。
也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让她有交心的朋友,让她生出面对一切的勇气。
还有,江婉说着,侧过头看向贺别雁。
“能遇见你也挺好的。”
第34章
心里想的这句话竟然就这样被自己说了起来。
江婉捂住嘴,动作幅度有点大,两人的衣服都到了一块,摩擦出声。
她的神经也揪到一块。
火车车窗外,恰好是一道引路灯照过。
贺别雁清楚地看见了江婉没被手遮全的、通红的脸颊。
绯红一片,眼眸亮得惊人,水光粼粼。
名叫江婉的那团火,终于在他浑身的血液中,“噼里啪啦”带着四射的火星,从头到脚燃了个透彻。
两人一时都失了言语。
江婉就着窗外时有时无的光,看见贺别雁怔愣的表情。
又看见他眼角的痣,像拖着一道尾光,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此时,上铺的大叔翻了个身,连带着嘟囔了句梦话:“这豆腐又白又嫩的,你为什么不要?不要可就都给别人了。”
江婉和贺别雁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贺别雁伸手揉了揉江婉的头。
“睡觉吧,早上七点钟火车就到站了,到时候顶着两个熊猫眼,还有什么气势。”
头发软乎柔顺,手感很好。
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很好。
确实,他想。
“好的。”江婉答道,从善如流地躺下,“晚安。”
“晚安。”
贺别雁声音很轻,懒懒的尾音却像有把钩子似的,在江婉的心上过了一下。
火车上的枕头棉絮很散,但还软乎。
江婉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袋陷进去,也把里头那些杂念给赶回去。
她闭上眼,却听到贺别雁那边的动静。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又躺下。
布料的摩擦声没持续很久,再没别的动静了。
江婉莫名想着,看来这人睡相还不错。
伴着火车行进的声音,“哐当——哐当——”,车厢也跟着慢慢悠悠地晃。
江婉再度睡去。
一夜无梦。
……
“江婉,醒醒,待会到站了,快起来收拾东西。”
她迷迷蒙蒙,顺手就黏上了坐在自己床上的人,睡到了他的腿上,还伸手箍住了他的腰。
甚至还不知死活地捏了一下,软硬皆宜,手感相当不错。
江婉刚睡醒的时候爱撒娇,作为舍友的张筱琪就被她缠过许多次。
她也没分清叫自己的是谁,就是听到一个很熟悉的男声。
等等,男声。
江婉睁开眼睛。
这人的手也毫不客气,自己占了他的腿,他的手就在自己的头上一顿乱摸。
最上铺的阿妈探出一个头:“哎哟,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啊,哪里像我家那两个,天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
江婉正过头,看见眼前分明的下颌线。
贺别雁正抬着头和上铺的阿妈说话:“是啊,我让着妹妹。”
刚刚江婉还迷迷瞪瞪的,现在看见贺别雁就在眼前,瞌睡是已经醒了大半。
现在的贺别雁,真是温柔得让她胆寒。
她猛地从贺别雁腿上起来了。
动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让她脑袋都犯晕乎。
看她这摇头晃脑的样子,贺别雁不由得发笑。
“妹妹睡迷糊了,让大家见笑了。”
听他一口一个妹妹,江婉忍不住回头瞪他。
贺别雁弯着眼笑时,那颗泪痣也相当显眼,晃得江婉眼晕。
她愣着,又想,怎么笑得和花狐狸似的。
这人好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点什么变化。
第35章
再接着,江婉就真恨不得穿回去,抽死昨天那个跟着他一块胡说八道的自己。
可她现在顶着个被贺别雁揉乱的鸡窝头,连举个拳头都没有丝毫的威胁力度。
贺别雁笑得更放肆,江婉扭过头去,懒得理他了。
车厢里的人笑成一团。
女白领在床上看着,没出声。
这男人,昨天还像个精致但没感情的石像。
今天就和活过来了似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七点一刻,火车停在江平市的车站。
这将近一天的车程里形成的小小乌托邦,也要留在记忆中了。
江婉和贺别雁一块下了车。
“小妹!小哥!”
江婉回过头,发现是刚刚车厢里的白领。
还没待她开口问,白领就气喘吁吁地站在贺别雁的跟前。
“小哥,能问问你的联系方式吗?企鹅号,你有没有?”
江婉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髦的名字是个什么东西。
白领就是新潮啊,上辈子她都过了好久才摸到电脑注册了号码。
贺别雁脸上挂了层假模假样的笑面:“不好意思,没有。”
有人搭讪贺别雁,江婉本来就想看戏不管。
男人却像看透了她似的,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
白领还想说什么,江婉立马接过贺别雁的话:“我妈管得太严了,不让我哥在三十岁之前找女朋友。”
和贺别雁待久了,张嘴就是鬼扯。
这话江婉说出来都令自己汗颜。
还没等白领反应,她就赶紧推着贺别雁走了。
直到上了出站的楼梯,江婉才松了口气。
当事人贺别雁却像没事人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她。
两人一块往出口走着。
江婉没什么好气:“应付女人的事情,下回你能不能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