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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女子成年便会服下母蛊，待遇到情郎，便给他服下子蛊，若情郎变心，便会痛不欲生。”

宋瑶瑶迟疑一瞬，回道：“对。”

姜溯宁问：“你既然这么想要跟黎里在一起，为何不对他下这个蛊？”

她问出这个问题，宋瑶瑶便咬牙切齿起来。

“黎里从不与我一起吃东西，就连我给他倒一杯水，他也不会喝下去。”

现在想来，黎里口口声声说爱，却又一直防着她。

后来大婚之日出了那样的事，她更是再没有什么机会见到黎里，更别提给他下蛊。

宋瑶瑶笑容凄然，配上瘦如骷髅的脸，宛如厉鬼一般。

“我只恨自己当初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真的爱我。”

姜溯宁神色露出一丝鄙夷。

你全族都被黎里搞死了，你居然还愿意跟他一起回到中原成婚，真是恋爱脑死全家。

转瞬想到自己亦是被黎里骗的死去活来的倒霉蛋，姜溯宁一视同仁地鄙视自己，甚至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姜溯宁压下情绪，轻声诱哄：“你的情蛊在何处？”

“你要……”

“我帮你下到黎里体中。”

宋瑶瑶定定看她许久，终于吐出地名：“杏花别院，我房间的密室内。”

得到确切的地方之后，姜溯宁满意的起身。

看了眼宋瑶瑶，她对天牢副指挥使道：“从今日起，不要再给她上刑了。”

就在即将踏出牢房时，宋瑶瑶不知为何，突然扬声道：“姜溯宁，你记住，这情蛊要其中一方死亡才能彻底解除。”

姜溯宁脚步一顿，末了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说：“我知道了。”

走出牢房，她拿出代表皇帝身份的金牌低声吩咐：“看好宋瑶瑶，没收到我的命令之前，好好保护她，不要让任何见她，尤其是黎里的人。”

她要宋瑶瑶永远这样生不如死，不人不鬼地活着。

而她活着，情蛊才能发生作用，黎里也才能好好享受自己给他准备的大礼。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报应，黎里是，宋瑶瑶也是。

…tຊ…

夜凉如水，风声凛冽。

黎里回到宫中时，一眼便望见了在院中独自饮酒的姜溯宁。

他走过去，温声询问：“这里冷，为何不在殿中喝？”

姜溯宁眼眸幽深地望向紫微宫：“外面冷，里面那座坟墓便不冷吗？”

殿中摇曳灯火映出，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黎里沉默着。

姜溯宁嘲讽一笑，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又给黎里倒了一杯。

她举杯对黎里道：“我从未想过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喝酒，这杯酒，敬我们被埋葬的曾经。”

“喝完这杯，后面各凭本事，不死……不休！”

第39章

黎里轻叹：“一定要到这一步吗？姜溯宁。”

姜溯宁笑着看他：“你觉得呢？”

“我总想着，你如此爱这片天地，以及这片天地中的子民，只要我替你好好守着他们，你回来的那一天，或许你会原谅我，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黎里声音幽幽的，仿佛他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

姜溯宁拿起杯子，松手，那昂贵的碧玉夜光杯落在青石板上碎裂成渣。

她神色讥讽：“只要你将这杯子恢复如初，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破镜不能重圆是孩子都懂的道理。

“我知道了。”

黎里眼尾绯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

“姜溯宁，你赢不了我的，你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

他刚说完这句，口中却倏然喷出一口血，染红了面前的青石板地。

姜溯宁笑着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喝的酒中，我加了些东西。”

她神色恶劣：“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致命的缺点？心软吗？”

黎里闭上眼：“你成长了，我很欣慰。”

他的神情跟他的语气一般真挚，没有半分怒意。

可刚说完，他脸色就是一变。

心尖处，灼魂蚀骨的痛意传遍全身。

他想要起身，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姜溯宁笑着看他：“这是宋瑶瑶的情蛊，你对她的情谊有多浅，你的痛就有多深。”

黎里的唇完全褪去血色。

他疼的浑身是汗，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姜溯宁啧啧感慨：“这么痛吗？看来丞相大人果真是无情。”

她摸着下巴，一脸“好心”地劝慰：“为了不受这种折磨，你不如考虑考虑，将宋瑶瑶娶回家去，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黎里抬眸看她，颤着声道：“这么疼吗？”

姜溯宁愣住：“什么？”

黎里明明自己疼的脸色惨白，连呼吸都费力，看她的眼眸却带上极致的心疼。

“原来你当初，那么疼吗？”

“姜溯宁，对不起，虽然对不起是这世上最无用的话，我却还是想说。”

“对不起。”

姜溯宁心脏像是被重石砸中，又仿佛溺水失去了空气。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蹙起眉冷笑一声：“听说这蛊虫一日照三餐那么痛，你且受着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

翌日，被黎里控制的西贝货皇帝终于出现在太极殿的珠帘之后。

她咳嗽几声，又云淡风轻地将调查黎里之事指派给黎里党派的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袒护令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姜溯宁站在殿侧，牙齿轻磨：“真是添乱啊！”

黎里在宫中经营多年，只是短短几个月她就想完全控制根本不可能。

朝堂上众大臣自然是炸了锅，分成几派争吵不休。

局势越发暗流涌动，偏事件中心的当事人黎里巍然不动。

又一次剧烈地争吵过后，有人道：“黎相，你是不是也该说句话啊？”

一直闭目养神的黎里睁开双眼，他喉咙动了动，众人都期待地看着他。

可下一瞬，黎里便当着文武百官身体一晃，薄唇边溢出一抹鲜红的血。

满朝文武俱是一惊。

一个个眼睁睁看着黎里重重倒下去……

第40章

风雨欲来之际，丞相大人当朝吐血，只得告病在家。

有人说是朝堂倾轧，丞相大人清风朗月一心为民实在无辜。

有人说丞相一手遮天，陛下早已不满许久。

表面上看起来陛下与丞相站在一边，实则为保姜氏江山根基不受动摇，陛下早就对丞相下了毒，想要为昭阳公主铺平道路。

证据就是丞相一走，昭阳公主便奉陛下之命处理了好几桩漂亮的朝政大事。

满京百姓对她无不夸赞。

“八大世家也不满黎里一人独大，所以联合起来，想要制裁黎里。”

“我们万凰堂明明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现在他们居然主动找我们要合作，可见实在恨毒了黎里。”

姜溯宁听完朱雀的回报，微微抿唇，许久没做声。

朱雀见状，忍不住问：“陛下，我们要假意答应他们吗？”

姜溯宁冷笑一声：“八大世家，他们可是比黎里还恶心的存在。”

那群人一向自诩世族，天生便自认为高人一等，对平民学子入仕早已不满许久。

姜溯宁道：“跟他们合作，黎里一死，他们立时就能翻脸不认人。”

黎里能跟他们周旋这么久，甚至还略占上风，有一说一，姜溯宁是佩服的。

朱雀不解：“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姜溯宁默然片刻，沉声道：“我们是时候去见一见我们的丞相大人了。”

丞相府内。

姜溯宁负手而立。

自那日她对黎里下了情蛊后，两人再也没有单独见过。

看见黎里，姜溯宁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下颌尖得吓人。

原本合身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松松垮垮，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随风而去。

也许是因为无时无刻不被蛊虫锥心的痛意折磨，他整个人就连眼睛都暗下去。

姜溯宁暗心脏一刺，下意识想要别开眼，又很快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直言不讳道：“将玉玺交还给我，我便给你解了情蛊。”

正是因为有玉玺在手，黎里才能发出那么多诏书圣旨而不惹人怀疑。

黎里看着她，微微摇头：“还不是时候。”

姜溯宁眼眸微眯：“你就这么舍不得放手，权势在你眼里，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让你连死都不在乎。”

黎里以手抵唇，轻声咳嗽着。

“死？姜溯宁，你太小看我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朱雀便神色严肃地走入，对姜溯宁附耳道：“陛下，宋瑶瑶死了！”

“死了？”姜溯宁脸色难看，“如何死的？”

朱雀满脸一言难尽道：“自杀。”

“怎么会是自杀，我不是让人看好她……”

黎里轻笑一声打断：“姜溯宁，你确定那是你的人吗？”

姜溯宁一怔，黎里神色认真：“除了你自己，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