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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个白眼，直接要关大门，可王秀姑高声嚎叫了一嗓子，就开始哭着大喊：“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这对白眼狼啊！我儿李二串教他们开车，他们把我儿往死里打啊！”

池砚舟家住在村里中段，门口老是有人来来往往。

看见这样的热闹，人人都愿意停下来多看几眼。

王秀姑见人多了，表演的更加卖力。

“父老乡亲们呐！这武大疤就是个祸害！他就是天生的杀人犯，杀一个不算，还要杀我那老老实实的儿子！你们给评评理，评评理呀！”

王秀姑哭嚎着，干脆坐了下来，“啪啪”拍着自己的大腿。

“你这么闹，是想咋样？”

洛绾看不惯她这老泼妇的样儿，板着脸问了一句。

王秀姑立刻不哭了，咬牙说：“赔钱！少了二百块我不干！”

“二百块？凭啥？”洛绾皱着眉头，理直气壮地说，“你光说我男人打你儿子，你咋不说你儿子故意教错的，想害死我男人？”

“呸！你有啥证据？有人看见了吗？”

王秀姑有恃无恐地骂道。

池砚舟怕自己媳妇吃亏，就要上前出头。

洛绾却拦住了他，自己昂着脖子，和王秀姑据理力争：“我男人啥品性，羊口坡的人都知道！你儿子是啥货色，大家伙也不瞎。你倒是问问他们，信你说的，还是信我？”

第七十一章 婆媳下跪

池砚舟虽然劳改过，但人品那是一等一。

羊口坡这些父老乡亲，以前虽然怕他，但也都承认，他从没欺负过啥弱小的人。有时候，他还会给吃亏的老实人出头。

至于李二串，他占着司机的好差事，人却好吃懒做，又喜欢到处勾搭女人。乡亲们要是说了算，早把这个祸害赶出羊口坡了。

所以，洛绾这么一问，立马有人站出来说：“我信武大疤！”

“我也信武大疤！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就是就是！”

周围的乡亲们七嘴八舌，全都站在池砚舟这边。

王秀姑又急又气，眼神向后一扫，盯住了她那畏畏缩缩的儿媳妇。

她咬着牙骂：“杨曼曼你是死的吗？你这便宜妹妹这么欺负你婆婆我，你就不知道给我出出头？小蹄子是你妹子，你这当姐姐的，倒是给我教训她呀！”

她这么一吼，洛绾才发现杨曼曼也来了。

杨曼曼从小到大都是温吞性子，一切都听杨青青的，从没个主见。

到了羊口坡，嫁给李二串以后，人更是整天畏畏缩缩的，像被吓破了胆的样儿。

洛绾扫她一眼，心情复杂。

杨曼曼不敢不听婆婆的，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伸手就要推洛绾。

一旁的池砚舟脸一沉，抬手就攥住了她的腕子。

“哎呦哎呦……疼！求求你松手吧！”

杨曼曼又疼又怕，吓得大哭起来。

洛绾生怕池砚舟给她手腕拧断了，正要出声让他放手，不远处就传来了男人严厉的声音：“干啥呢都？聚众打架啊！松手松手，都给我松手！”

来人是这一片的警察，专管羊口坡的治安。

池砚舟闻言松了手，王秀姑却是立刻扑到了警察的脚边，哭着说：“同志，你得给我们做主啊！我可怜的儿子，被武大疤打得半死不活啊！”

“咋回事？”

警察盯着池砚舟问。

池砚舟不喜欢被人这样盘问，他冷着脸，抿着唇，一声不吭。

警察不悦，想骂人，可一看他那吃人似的眼神，硬生生又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在这羊口坡，除了洛绾，还真没第二个不怕池砚舟的。

最后还是洛绾站出来说话：“警察同志，我男人是打了李二串，可那是因为，李二串教我男人开车，把油门说成刹车。我男人自己试车，踩错了，差点撞到墙上！李二串他黑心黑肝，这是想杀人。”

警察皱起眉头，思索着。

王秀姑立刻问：“你有啥证据？”

“我……”

洛绾说不出来。

乡亲们都相信，一旦遇上警察，可不能当证据用。

王秀姑见状，刚高兴地扯起嘴角，就听到清润的一声：“我就是人证。”

是叶正文。

他在学校里，听见来接孩子的大人说起洛绾家出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面对无理取闹的王秀姑，他有理有据地说：“警察同志，昨天案发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池砚舟他确实开车踩错了刹车，差点撞墙。而李二串，也亲口承认，他教错了池砚舟。”

人证一来，王秀姑立刻蔫儿了。

警察沉着脸质问：“你还有啥话要说？”

“我……我……”

这回，轮到她哑口无言了。

看着她那结结巴巴的样子，洛绾一阵痛快。

警察则是高声教育起来：“王秀姑，你儿子这个行为，你知道在法律上头叫啥不？”

这个年代，文盲遍地，懂法律的更是寥寥无几。

王秀姑摇头，在场的乡亲们也都很好奇。

洛绾更是，她认真地听警察说：“在法律上头，这叫杀人未遂，要判刑的！少了一年，多了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啥……啥？”

王秀姑一听这话，吓得两腿发软，这回是真的倒在了地上。

其实，警察也就吓唬她一下。

李二串这种行为，真上了法院，那可狡辩的余地还是挺大，一般没法判刑。

可王秀姑当了真，她眼珠子一转，抬头看着洛绾和池砚舟，巴巴地恳求说：“大疤，小甜，这回大娘错了，你们饶了大娘，别去告我儿子，成不？”

“你是谁大娘？”

池砚舟冷着脸，嫌恶地说。

王秀姑慌忙改口：“对对对，我不配！你们饶了我，别告我儿子，我……我……”她说着，眼光扫到了杨曼曼，立马凶狠地骂，“贱人！刚刚还想打人，你快跪下来给小甜和大疤磕头认错！”

杨曼曼委屈极了，咬着牙不肯动。

“你聋了？”

王秀姑一声吼，她就想到在李家挨的打，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哭着求洛绾：“你……你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洛绾看着她，心里并不痛快。

她没理会杨曼曼，而是对王秀姑说：“她跪下就完了？你呢？”

“我……”

王秀姑不情愿，可为了儿子，她终于还是一咬牙，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给两个晚辈跪了下来。

这婆媳俩跪了足足有十分钟，期间一直被乡亲们指指点点。

洛绾觉得差不多了，就挥挥手让她们都滚，自己和池砚舟回家关门，眼不见为净。

小两口一走，王秀姑立刻爬了起来。

她跪麻了双腿，就踉跄了一下。

杨曼曼上来扶她，却被她一个耳光抽到脸上，指着鼻子骂：“你个废物东西！你不是洛绾的姐姐吗？咋你的话她一点不听？要不是你废物，我至于一大把年纪被人欺负，给人下跪吗？没用的玩意儿，我们李家养你有什么用！”

王秀姑一边骂，一边打，把杨曼曼打得缩着脖子，只会哭。

回想池砚舟维护洛绾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杨曼曼越发难受，心里忍不住想：这是凭啥呢？

都是西北老家出来的，凭啥她和洛绾的命就这么不一样？

王秀姑打累了，朝杨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