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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掰到最后一根手指，他才抬眼看向凌砚：“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凌砚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全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沉默地望着裴月。

微凉的海风吹来，吹开裴月额前的卷发，露出高耸的眉骨和深邃的眼，他一如既往地冷静，可凌砚知道，人在谈论那些过往的时候不应该是冷静的。

他能如此冷静，原因不外乎两个，要么是这些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要么就是他笃定凌砚无法全盘接受。

而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不信任的表现。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有一整片海横亘在自己和裴月中间，海风吹拂，海面上的阴云分分合合，却始终没有阳光能照亮深海。

她和裴月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他知晓自己的全部，随手就能拿捏自己的性命，自己怎么能从如此复杂又高高在上的人身上，寻求到信任？还是在他先对自己做出预判的前提下。

“没有了，”凌砚沉默良久开口道，语气中有种故意为之的轻慢：“仔细想想，我对你的过去实在提不起兴趣。”

“什么意思？”裴月微微诧异地抬眼，研判地审视她。

“我们不过是契约关系，”凌砚侧开身子，毫无惧色地面对裴月，露出营业微笑：“知道的太多，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对吧韩导？”

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又换成了“韩导”时，裴月眼神忽然一顿，心中“咯噔”了一声，像是没上油的发条卡顿了一下，而后循着机械动能和惯性继续运动，他抿了抿薄唇，语声干涩地问：“是么？”

“嗯，”凌砚甜甜一笑，眼神却开始放空，假装无事发生地转过头去，看了拍摄地一眼：“差不多就回去吧，吴哥那边应该也快开始了。”

裴月在恍惚中点了点头，心中还是理不清翻涌上来的异样情愫是什么，只是下意识追问了一句：“钓鱼的事……”

“改天吧。”

想吃鱼了

第51章想吃鱼了

回到鱼塘后，直播重新开始。

导演吴杰干脆让所有人聚在一个鱼塘相互竞争，赢了的人，除了今天捞到的鱼之外，还享有晚餐的优先点菜权。

没有了白琳的扰乱，一众嘉宾倒是玩得很开心，日头渐渐西沉的时候，众人拎着鱼回到了咖啡馆。

鱼是捞回来了，可怎么料理却是一个难事。

这些鱼都是海鲈鱼，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却比一般的鲈鱼腥味更大，一个处理不当，怕是会白白浪费。

这帮嘉宾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大明星，恐怕少有人知道怎么料理，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早就和渔民大妈、大叔们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给嘉宾们帮忙。

赢下了捞鱼大赛前三名的是裴月和一男一女两名歌手，其他失去点菜权的嘉宾，只能利用捞来的鱼和冰箱里剩下的瓜果蔬菜做晚饭了。

其中，凌砚和路凯各捞了一条鱼，一同并列倒数第二，晚餐注定没有别的选择。

回去的路上，路凯就一直眼巴巴地跟在凌砚后头：“姐，我想吃鱼了。”

“鱼不是在你手上吗？”凌砚装傻道。

路凯直接急了，冲到她面前比划道：“不是啦，田姐！不是这种鱼，是那种煎得黄澄澄的、香喷喷的鲈鱼！”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嘿嘿，实在不行的话，红烧也行啊！”路凯挠着后脑勺，嬉笑地凑近凌砚，又将手里的海鲈鱼拎高了一点：“我可以给姐打下手，反正你都要烧的嘛！好不好啊？”

“别，我可没想着红烧香煎，”凌砚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竖起手掌拒绝道：“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啊不是吧？”路凯吃了一惊，在这档口，凌砚已经绕过他往前走去，路凯不得不小跑地跟上，献媚地笑着问：“那田姐打算怎么料理呢？”

凌砚撇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煮汤。”

“啊？”路凯哀嚎一声，一边跟着凌砚疾步前行一边抬手抱头碎碎念：“怎么可以煮汤呢？这么好的鱼，新新鲜鲜地捞上来，你看我的鱼现在还在跳呢！”

“弟弟，这你就缺乏生活经验了吧？”凌砚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紧急刹车差点没刹稳的路凯，还抬手大力拍了拍他的肩头：“自古以来就是，越新鲜的食材，越不需要过度烹饪。”

“是这样的吗？”路凯随着她拍肩的动作，一下接一下地点头：“可是那也太清淡了吧……”

凌砚无法，收回手继续大步往前：“不行的话就把你那条香煎了呗。”

“哦，好，诶？”路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一抬头，又边拍耳朵边跟上凌砚：“田姐，你同意帮我煮鱼啦？”

凌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身后一眼。

得益于二人的一路暴走，他们已经和一众嘉宾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更别说是跟在最后面的直播镜头了。

她一把拉过路凯的肩头道：“帮你煮鱼是可以，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得给我打下手。”

“那肯定的！”路凯拍拍胸脯笑着道。

“还有，你得告诉我，白琳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蛤？”路凯的手一顿，半垂不垂的，转而又抬起来抓了抓而后：“你问这个干什么啊？而且，我也不是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哦，是嘛？”凌砚别有深意地看住路凯，又松开他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像探照灯似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落在他拎着的那条鱼身上：“那你这条鱼……”

“诶诶诶！别！”路凯慌张地大喊起来，举起双手半是阻拦半是投降，他咽了咽口水道：“行，行吧，我都告诉你。”

“好，那我们边做菜边说，”凌砚欣然答应，一转身踏进了咖啡馆，只留给路凯一句颇为理所当然的疑问句：“杀鱼你总会的吧？”

路凯瞬间苦了脸，拎起鲈鱼，瞪着一张一合拼命呼吸的鱼鳃和鱼唇，扁扁嘴嘀咕道：“我这…会的话我早就卖鱼去了……”

“路凯？”

还没等路凯嘀咕完，凌砚的招呼声就从咖啡馆内传了出来，把他吓得一个激灵，一蹬腿就蹦跳着往里冲：“哎！我来啦！”

半小时之后，当路凯好容易将自己捞来的鱼杀了，凌砚的鱼汤已经在炉灶上“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水蒸汽，缓缓冒出来的鲜香味将那些在外面吃饭的嘉宾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凌砚却没有去理会他们的赞叹，而是将路凯的那条海鲈鱼厚切了两块鱼肉，一边涂抹橄榄油，一边指挥他：“盐、黑胡椒粉、黄油，再去挤半个柠檬汁给我。”

路凯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递过调味料之后又找不到柠檬，正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裴月的手从料理台的另一边推过来一小碗柠檬汁，把路凯看得又惊又喜：“哎呀，谢谢谢谢！谢谢韩导！”

“不用，”裴月另一手举了举剩下的半颗柠檬道：“我正想打点柠檬汁。”

“哈哈是嘛？那可真是巧了。”路凯笑着将柠檬汁用双手递给凌砚，一脸献宝的模样。

凌砚的目光掠过他，看向斜对面的裴月道：“谢谢。”

“不用客气。”

二人说完，都低下头各忙各的，裴月继续打混合果汁，凌砚则把海鲈鱼放入平底锅煎了起来。

路凯立在二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见两边都帮不上忙，只好瞅了一眼面前滚着奶白鱼汤的锅子道：“哇，真的好香哦~”

“嗯。”裴月无波无澜地应了一句，在按下榨汁机开关的同时，还撇了一眼路凯和凌砚。

凌砚佯装不觉，路凯却像是受到了鼓励，开始好奇地向裴月问东问西：“对了，韩导，你不是前三名，你点了哪些菜啊？”

“没什么。”

凌砚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裴月必然没点什么吃的，顶多是为了节目而随便点了一些不打算吃的。

于是，她晃动平底锅的手一顿，抬起手肘戳了戳路凯的腰侧，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没想到路凯却会错了意，开始一脸八卦地在裴月身边东张西望起来：“不会吧？韩导难道真打算靠饮料填饱肚子，你是什么神仙吗？哎呀没关系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