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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渊带着萧云兮住进了郊外的温泉庄子。
而另一边。
朝堂之上，谢攸之连着几日被言官上折子参了好几本，说他滥用职权。
谢攸之剑眉微蹙：“查出来是谁指使了吗？”
下属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
谢攸之不解，这京城如今还有谁敢与他作对？
他又问：“萧云兮回王府了吗？”
下属再次缓缓摇头：“王妃那边还没任何消息。”
谢攸之闻言，将案前的笔墨扫落在地，眼底尽是不耐。
为了不和离，她竟躲起来了……
十月初十，京郊有一场盛大的庙会。
向来不信神佛的萧迟渊竟带萧云兮来了这里，双手合十地虔诚祈愿。
萧云兮跪在他身旁，看着高大慈悲的佛祖，缓缓闭上眼，心底祈祷。
“佛祖，爱一个人太苦，如果有来生，我想……忘了他。”
重重地拜了三拜后，萧迟渊带着她出了大殿。
外头香火旺盛，不少眷侣在祈求姻缘。
萧云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的她，只能挽着萧迟渊的臂膀，靠着他往外走。
“二妹。”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萧云兮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谢攸之带着萧如筝就站在不远处的姻缘树下。
两人看起来异常般配，萧如筝手中还拿着红色的祈愿丝带。
萧云兮心一窒，还没说话，身旁萧迟渊先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云兮妹妹？”
萧如筝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望向身边的谢攸之。
“攸之哥哥……”
谢攸之墨瞳深深注视着萧云兮，视线落在她与萧迟渊相交的手上，周身散发出寒意。
相处多年，萧云兮怎会看不出谢攸之此刻生了气，忙拉着萧迟渊离开。
万幸，谢攸之没有跟上来，也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有下属来向萧迟渊汇报最近朝堂上的情况。
萧云兮坐在一旁，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哥，算了。”
萧迟渊愣住。
萧云兮轻轻抱了抱了他，其实这几日，她一直知道哥哥针对谢攸之。
她声音沙哑：“哥，我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
萧迟渊顿住，喉咙哽了哽。
“我知道了。”
萧云兮让萧迟渊送自己回了王府。
看着外面满目的苍凉，她一步步走进梅苑。
推开门，幽暗的烛光下，谢攸之此刻正坐在床前，神色晦暗不明。
四目相对，谢攸之抬眸看向门口消瘦不已的萧云兮。
“你们是何时开始的？”
萧云兮愣住，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谢攸之眼神直直望向她：“今日那个男人是谁？”
虽说萧迟渊是萧家嫡长子，但祖父为了不让他日后上战场，一直从未对外公布。
后面他早年离家，因为谢攸之并不认识他。
“我哥哥。”萧云兮苍白的唇轻启。
“本王怎么不知萧家还有个儿子？怕是你的情郎吧？”
谢攸之嘲讽道，而后又冷冷开口：“萧云兮，本王与你还未曾和离！”
情郎？
萧云兮心好似被利箭贯穿。
她身体瘦弱到几乎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一步步走向谢攸之。
“王爷，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不会哭，不会痛，不会难受？”
谢攸之一时愣住。
萧云兮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望着他一字一句。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会伤心、会难过、会落泪。”
“小时候，你说会一直保护我，可如今，伤害我的，只有你。”
这些话堵的谢攸之无言。
萧云兮将眼底的泪逼了回去，转身去了书房。
不到片刻，她将一纸和离书递给谢攸之。
“和离书我签好了。”
早些日子，她便想好，既然终归要死，不如早些让他自由。
和离后，他再娶萧如筝也不会遭人非议。
谢攸之看着和离书，莫名觉得刺眼。
他抬眸，眼底尽是鄙夷：“之前死活不肯和离，如今这么果断，不愧是找好了下家，底气足了。”
萧云兮落在身侧的手不觉收紧。
谢攸之站起身，比萧云兮足足高出一头。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视线落在她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再一次嘲讽道。
“那人也是瞎了眼，才能看上你。”
言罢，他越过萧云兮，拂袖离去。
“嘭！”
房门被关上，带过一阵冷风。
萧云兮踉跄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回想着谢攸之离去时说的话“那人也是瞎了眼，才能看上你……”
是了，相比弱柳扶风的萧如筝的模样，她的确不堪入目。
萧云兮坐在床边，鼻尖又涌出一抹热流。
她想抬手擦去却已没了力气。
她知道自己的期限也就这最后几日了。
翌日。
萧云兮去到将军府，劝萧迟渊回了边关。
她不想死的时候被亲人看到。
萧迟渊架不住她那种说辞，答应去边关将事务都处理好，很快便回来。
萧迟渊走后，萧云兮唤玉竹叫来了陆珩。
她最近病发得愈发频繁了，头发也掉得厉害。
从前的衣服穿在萧云兮身上松垮了许多。
她常常坐在窗外，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
最后，连陆珩都看不下去了，骑马去了摄政王府。
第九章
摄政王府，正厅内。
陆珩声音沉重：“你知不知道她病了？”
谢攸之不以为意的坐在对面抿了口茶：“什么病？绝症吗？”
陆珩喉中一哽，谢攸之更加冰冷的话刺来：“若是绝症，那就等她真死了，再告知本王！”
言罢，谢攸之转身去了书房，身后陆珩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
厢房内。
谢攸之不明白萧云兮是给自己的好友下了什么迷魂药，连他也帮着她骗自己。
身侧萧如筝半躺在贵妃榻上，望着他阴沉的脸色安慰道。
“攸之哥哥你别生气，二妹自小便喜欢撒谎。小时候，爹娘收养她，没成想她竟恩将仇报害我，还夺走了我的一切。”
说到这，她委屈哽咽。
谢攸之闻言，抬眸看向她：“是本王没护好你，你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
萧如筝嘴角微微勾起：“谢谢王爷。”
等谢攸之出去后，她偷偷唤来小厮，让他将一张字条交到萧云兮手中。
……
茶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