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靳九洲孟周大结局免费阅读-全文小说靳九洲孟周
微信设置为置顶,他们也是。
孟周情绪敏感,分手后日夜流泪,宋烟安慰不住,于是提议要不要试着隔绝有关他的所有有关的一切。
孟周哭着摇头,她红肿着眼,不愿。
隔天宋烟急忙买票去看她,孟周已经恢复如初,但眸中光灭。
没人知道,那个空寂冰冷的晚上,孟周渡过了怎样痛苦的一夜。
是如何一遍一遍将爱意和不舍埋葬。
第二天清晨,她擦干眼泪,出去买了个外观精美的储物箱,将有关他的思念全放了进去,封盖后,最后一步,她取消了微信置顶。
从此以后,他的消息石沉大海,从未亮过。
六年后,第一次重新亮起是在现在。
此时此刻,孟周指尖颤抖着去点,眸光一并落下。
一个很简单的微信头像。
背景纯黑,边缘像是沉默深海般陷入泥沼,攀爬不上,而位于深黑的正中央,长白山蔚为壮观,冰山棱角,积雪覆盖,高耸入云,山顶递归山脚,由白至灰层次渐变,一点点再度融入黑夜。
宛若黑暗里的一湾银河。
那是孟周高中做梦都想去的雪国童话,他认真问,她随口答的,他却记下了,并把它用来作为头像,一用就是好多年。
也许从未变过。
聊天背景是最原始的白色。
【九:睡了没?】
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当时孟周在看书,手机又关了静音,现在才看到。
靳九洲没收到回复,以为她睡了,他又敲下两个字。
【九:晚安。】
一分钟后。
【zz:你也是。】
风吹起,白桦树枝摇摆,灯下高瘦人影摇晃,一步步迈出灯火阑珊,车缓缓驶离。
守门的王大爷听完一曲黄梅,正精神,瞧见驾驶座上的人,眯眯眼,眼熟,不免打了声招呼。
“小伙子,又送小周啊!”
“嗯,大爷您还不回家休息?”
大爷摆摆手,探出窗户,“还有一个月过年,小偷都冒了出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安生,我年纪大了,闲着也闲着,索性看着点,防止小区进贼。”
“别看我老了,眼睛可好啦,以前上战场两百米外的敌人就属我看得清楚,一打一个准。”
靳九洲好像不急着回去,聊着也不生分,倒像是见过好多次的忘年之交。
“小子,追到小周姑娘了吗?人多漂亮,又热心,你啊你,这几年隔三差五往这跑,怎么还没点水花,我一个老头子都替你急。”
“还在努力中。”靳九洲说。
“加快速度啊,我看你们配得很,日后娶到小周是你的福气。”
“她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他轻轻说道。
孟周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八岁,一次模拟考后,成绩下滑,老师通知了家长,回到家后她被周敏贬低地一无是处,说养女儿还不如养儿子,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几分回馈报酬。
正赶上经期第二天,孟周痛得直不起腰,周敏觉得这个女儿要教训教训才听话学乖,把她关在家门外,非要她跪满了五个小时才准进家门。
铁门之外,春寒料峭。
小姑娘嘴唇发白,身子发抖,就要倒下。
窄小巷楼如走不完的迷途隧道,白墙梭裂挂满灰尘,几张泛黄广告纸仅靠着一点胶体固住,摇摇欲坠好似如她一般即将晕倒。
意识消失之前,她想起放学前靳九洲跟她说的话。
“不开心的时候,来找我,我抱抱你。”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孟周弯着腰捂住肚子慢吞吞蹒跚到巷子里的一家小卖部,老板娘还没关门,津津有味看着港剧,孟周跟老板娘说打个电话,老板娘挥挥手。
孟周把全身上下搜刮下来的唯一一个硬币放到玻璃柜台上,她拿起拉线的座机电话,拨通了早就烂熟于心的一串号码。
第23章 星辰大海
滴滴声在寒风瑟瑟中响了几秒,很快被接起来。
所有的委屈梗在嗓子里,孟周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那边周围噪音不小,过了会儿,顿然安静了。
风声猎猎,少年声音低缓:“孟周。”
笃定沉稳,就好像他一定知道对方是孟周似的。
孟周缩着身子蹲下,冷汗席卷全身,问:“你在哪儿啊?”
她的牙齿打颤,只言片语哆嗦不成句,靳九洲第一时间就听出她的哭腔,女生急促的呼吸声薄弱。
一阵窸窸窣窣后,他担忧着跟她说:“别动,我来找你。”
整整二十分钟,他骑着摩托,用着最快速度,闯了连续不断的红绿灯,同时也不忘跟她保持通话。
“哭了吗?”
“没。”
“小孩撒谎鼻子变长。”
“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是什么?”
“飘摇小舟。”
“哦,我就勉为其难做小舟的大海吧。”
孟周吸吸鼻子,鼻音厚重:“大海里有星辰吗?”
靳九洲拐入片光芒削弱的区域,回答说:“大海里什么没有?还有我呢,是不是觉得赚了?”
“嗯,赚大发了。”
孟周裹紧衣衫,蜷缩起来能让她好受点,痛感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缓解几分,长长的电话线拉得老长,她盯着自己小小一团影子,伸手触碰,却在下一瞬碰到他灼热的掌心。
她仰头看,尚未识清来人,便被拖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哭了,嗯?”
那是孟周长这么大最叛逆的一次,不管不顾去了靳九洲住的公寓。
靳九洲知道她痛经后,煮了姜汤,亲自买来卫生垫。
他这么一个傲气的人,孟周都可以想象出来他买姨妈垫时的黑脸表情。
那晚他们坐在地毯,背靠书柜,谈了很久。
孟周低下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靳九洲朝她看:“谁告诉你的?”
孟周继续:“我爸妈不喜欢我,在家里,我一直是多余的那个,但其实我真的好希望他们能把从弟弟身上的爱分给我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可是我不敢说,面对他们的斥责也无法反抗。”
“我有想过逃离,可是我要去哪儿呢?天南海北,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要是勇敢一点该多好啊。”
她抱住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
靳九洲一条腿随意支着,胳膊搭在上面,另一条腿伸直,散漫落拓。
他的神色淡淡,可黑眸下的情愫出卖了他。
他起身拿下一本书,从里面取出一朵玫瑰干花,交付到她手中,衬得她肤色雪白,如霜似玉。
一小一大两只手一触即离,窗外罅隙微光倾斜。
无声无息,轻描淡写一簇。
他注视着她:“知道真正的勇敢是什么吗?”
“是什么?”
靳九洲修长指尖同样把玩一片花瓣,眼神玩味又认真道:“手握枪支的人并非就勇敢,攥紧玫瑰的人也不一定脆弱。”
“真正的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并且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底。”
“事实上,当有这个想法时,你就已经赢了。”
心中有力。
玫瑰如枪。
微醺玫瑰花瓣安静呆在他手上,指骨分明的五指缓缓收紧,握成拳。
“你看,”他说,“手握成拳的力量是自己给的,可能现在的力量还微不足道,但总有一天,你会有挥出去的机会,只要你坚持,一直往前走。”
他摊开掌心,揉碎的花瓣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幡然而落,掉在孟周腿边,眼前光亮变暗,他挺拔的身影渐渐贴近她,握住她的肩头。
“孟周,无论何时何地,都记住,往前走,我垫后。”
一句随口之语,孟周记了一辈子。
坐了太久没有活动,一时间起身有些供血不足,幸亏靳九洲扶住她才免遭摔倒。
少年高俊,黑发墨瞳,一双桃花眼太过出挑,叫人移不开眼。
他手未落,低垂着眼,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记住了,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
“爱一个人或许只需要一秒钟,但爱自己是一辈子的事。”
他的语气像哄孩子般。
舒缓、清明。
如灯塔,如舵手。
向迷航的船只传达正确的彼岸路线。
孟周这艘迷津的小舟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波波推送。
那事两天后就到了周一,孟周被老师叫住去办公室抱资料,其他人都去了操场上大课间,孟周回到班级时,大课间的体操音乐刚结束,她回到座位上,就见昨晚靳九洲拿的那本书出现在了孟周的桌上。
回环走廊尽头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