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潮湿心间的小说-(棠岁司匪)完整章节阅读
司匪啊
分开这两年,我们之间没有过一通电话。
前些时日他倒是打来了,硬生生一句话没说。
手指在他的号码上停留许久,还是拨了出去。
铃声在耳边盘旋,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他接了。
可我却又突然难以出声。
他也不说话,话筒里清晰地传来女人尖锐的吵闹声。
我的心头一沉:「姝姝是不是在你那?」
司匪似乎是走远了些,阴凉凉地挑起尾音:「你谁?」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还是被噎了一下:
「我是棠岁。」
「哦。」他拖着懒腔:「有事?」
「……」明知故问。
我心平气和问:「你在哪?我现在过去。」Ϋƶ
话筒里静默了一会,传来司匪轻飘飘的嗤笑声:「找我?」
找温姝。
听出他的讥诮,我忍了忍:「嗯。」
「呵。」司匪的声音倦懒地嘲弄:「姐妹情深啊,为了她,不仅打来两年第一通电话,连见我都愿意了。」
公子哥惯会阴阳怪气。
我耐着性子重复问:「你在哪?」
「得了,您别忙活。」司匪没了耐心,客气得阴冷。
「啪」一声,他挂了电话。
我无言地听着话筒里的忙音。
他的意思很明显。
不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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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我再次站在这处奢华的会所包间前。
司匪的产业很多,却独爱这一处。
所以,以前还在一起时,他和我闹脾气玩失踪,我总知道到哪儿找他。
他哥们和我揶揄他:「傲娇鬼,生气了连地儿都不挪一下,摆明就是等着你来哄他,别惯他。」
后来,我真不惯他了。
最后一次,这扇门开了又关,如同我的心,关上也落了锁。
我深吸口气,平静的推开门。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偌大的酒柜,司匪花巨资收藏的名酒,全部被砸得稀碎。
地板被五颜六色的液体浸满,玻璃碎片缀在其中,连下脚的地都没有。
我环视一圈,没看到温姝的身影。
一片废墟里,司匪靠坐在仅存的一张干净的真皮沙发上,丝毫不受影响,垂着眉眼懒洋洋地拨弄着手机。
头上灯影打下来,在他的眉眼上折出一道浅浅的阴影,不锋利,却冷感迫人。
周锦正在和他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看了过来。
「嫂子。」看到我,他脱口而出。
这一声称呼,使我一时恍惚。
许是我和司匪那一段真不算短,他叫习惯了。
我没在意,淡扯唇笑:「好久不见。」
「是啊,都两年了。」他关切问:「嫂子,这两年你去了哪儿?」
「北欧。」我含糊答。
「哦。」他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那挺巧,匪哥也跑过几趟那地儿。」
司匪没什么反应,对我们的聊天半点不感兴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锦继续询问:「过得还好吗?」
关于过去的两年,我并不愿去讨论。
「挺好的。」我岔开话题:「姝姝是不是来过?」
眼下这惨况,大概率是姝姝的杰作,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确认一下。
「对,来过。」周锦忍住笑痕:「说是要找梁白薇,没找着,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一边砸东西,一边骂人。」
他瞥了眼司匪:「某人的罪行,罄竹难书啊。」
额头突突跳,不过悬着的心稍稍落地,还好她没找到梁白薇。
「她人呢?」
周锦还没回答,司匪森冷地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觉得呢?」
我不受控地迅速看向司匪。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机上,瞧着神色寡淡。
但那紧抿的薄唇,又明确散发出一种强烈的不善和危险。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司匪从小到大众星捧月,向来说一不二,谁让他大少爷不舒坦,年少时那是能要人命的主。
后来年岁渐长,他敛去年少轻狂,玩世不恭的散漫,不过是迷惑人的烟幕弹。
温家和司家有一定的交情,司匪不至于对她下狠手。
但大少爷小小的惩罚,也绝非普通人能承受。
我看着司匪,话说得不卑不亢:「姝姝会这样,是因为我,我向你道歉。
「今晚你所有的损失,我赔。」
「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司匪长腿一收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人,极尽嘲弄:「你拿什么赔?」
11
我一哽,哑然。
是啊,我确实有能力赔他今晚的损失,但是大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司匪能受这气?
竭力保持镇定,我轻声道:「你提,只要我能做到。」
司匪不说话,要笑不笑看着人,倨傲不屑。
被他这么盯着,我后背有点发凉。
这股凉意似乎也蹿进心底,整个心都有了凉感。
「真要这样吗?」
他搭着眼皮,吊儿郎当:「要哪样?」
我收起笑意,无声看着他。
司匪的卑劣在于,他明知道你什么意思,就是不予理会,漫不经心地激怒你,看你失控,他却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样的感觉,太让人难受。
气氛越来越僵硬。
周锦率先受不了:「有话好好说,别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滚。」司匪不耐烦地扬眉。
「得嘞。」周锦如获大赦,一溜烟往门口跑。
经过我身边时,笑嘻嘻和我摆手:「嫂子,下次见。」
我微笑颔首。
还是别见了吧。
空气安静下来,我在心中细细盘算最近的事。
自我回来,司匪总是咄咄逼人,虽没明摆着和我过不去,但事事指向我。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
他说出那一句「我要不要一个女人,还需要理由」,我把这句话默认为我们关系的句点。
但好像他并不这么认为。
不然,他也不会在见面后说出那一句「别总挑战我的忍耐」。
也是,高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习惯了在每一段关系里掌控主导权,便是要结束,姑娘也该诉尽不舍千般挽留。
我的体面洒脱,倒成了他的心结。
想到这些,我心生烦闷:
「司匪,是不是我真求你,你就能痛快了?」明明心里堵得难受,我却忍不住舒开眉眼:「好,我求你。」
如愿了,司匪应该舒坦了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出这番话后,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唇畔牵起冰冷的弧度:「你觉得我是想让你求我?」
「不是吗?」
上一次,我没求他,他毫不犹豫摔碎知意。
他若没给梁白薇足够的底气,她怎么敢把咖啡泼到我身上?
现在,他也不见得是真的生温姝的气,不过是借机逼我低头,没骨气地求他罢了。
我不觉委屈,但也很难说一点也不难过。
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七年,我付诸满腔真心爱意,他弃之如敝履。
辜负真心的人,反而理直气壮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你不是说我有骨气吗?现在没有了。」我微微侧头,掩去眼底苦涩:「可以放过我了吗?」
「嘭」一声巨响,司匪震怒踹向桌子。
我眉心一颤,终究没躲,硬生生受着他的怒火。
「我真是不明白,你对每个人都能笑脸相迎,到我这却连一句软话都没有。我做什么你都不领情,知意说不要就不要,别人给你气受你也要算到我头上。
「我以为,凭我们二十多年的知根知底,那七年的相濡以沫,你对我是有过半点真心的。
「因为我一句气话,你就可以消失得干脆利落。」
他失望至极,偏唇角却噙着一抹笑,灯火明昧间,整张脸都抹上了森冷之色。
可话说到最后,分明沙哑得凄惶:「棠岁,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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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司匪甩门而去。
巨大的响声震耳,我缩了缩肩,久久怔然。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我恹恹接起。
温姝小心翼翼问:「岁岁,周锦说你去找司匪了,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我强撑起精神:「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司匪那厮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哥在呢。」温姝自责地说:「是我太冲动了,想着为你出口气,没想到你可能会因此受气。」
「别自责,他心里不痛快,折腾人是早晚的事。」
温姝这一闹,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契机罢了。
「唉。」温姝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少爷真的好别扭哦。
「我都能看出来,他明明挺惦记你的,又放不下身段服软,尽干些荒唐事,逼你先低头。」
她最后总结道:「孽缘。」
这天晚上,我反反复复想起司匪,然后不得不赞同温姝的话。
是啊,我和司匪,真的是一段孽缘。
小时候,司匪不喜欢我。
他打小长得漂亮,大人们总爱去捏他的脸蛋儿。
我手痒痒,也伸出手。
被他毫不留情拨开,酷酷丢给我一句:「丑八怪。」
我哭得好伤心。
稍大些,他还是不喜欢我,从不和我玩。
每天在门口喊他出去玩儿的小姑娘都不重样,唯一相同的,是都很漂亮。
我心想,肯定是因为我不够好看,所以他才不和我玩儿。
小小的我,从司匪那尝到了些许落寞。
十几岁时,司匪已经野得没边。
身边的姑娘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还是不喜欢我。
我们偶尔在两家聚会遇上,大人们开我们的玩笑:青梅竹马,如意登对。
大少爷不满皱眉,吊着懒洋洋的京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