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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宋兮颜点了点头,同时也受到了启发,“不只有笔录才能证明审讯结束时间。从另外的角度,也可以看看何远征和王硕当晚结束审讯之后都做了什么,给谁打了电话、发了信息,是玩手机了还是干嘛了,总会留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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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东城分局,宋兮颜接到何远征案法官助理打来的电话。
助理表示因为这个案子涉及两名被告,案情较为复杂,法官希望在下周一召开一次庭前会议,提前了解各方主要观点。
“案情复杂”当然只是原因之一,罪名性质也让这个案子更为特殊。与正式的庭审不同,庭前会议私下进行,并不公开,有时甚至不需要被告人的亲自参与。法院希望了解各方主要观点,目的无外乎在了解观点的基础之上把控局面,避免正式庭审当天出现意外情况。
准备时间紧张,宋兮颜需要尽快赶出各项申请文件和辩护词,只能让陆从之独自跑一趟松河,去找何远征的妻子肖蕊核实那通视频电话,再看手机上还有没有案发当晚的其他浏览记录。
周五晚上九点半,宋兮颜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电脑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条律所大群的微信消息,显示有人“@”了自己。
她敲完了一段文字,点击打开提醒,见是崔主任转了一条律协公众号刚刚发布的消息,一并圈了她和老金:「恭喜咱们所的@海诚-金鸿发 @宋兮颜 两位律师荣获“2022年度十佳刑辩律师”!」
后面跟了一串附和,有发烟花的、拍手的,还有老派点的律师再度圈了老金和她,发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宋兮颜向来不擅应对这种场合,只能跟在老金后面回复一句谢谢大家。
不同于民商事领域律师,刑辩律师参与评奖的机会不多,奖项也大都是地方组织评选,没有钱伯斯、ALB一类的洋气名头,搞个什么“年度十佳”,听起来就怪山寨的。
宋兮颜点开公众号链接,获奖版面设计得姹紫嫣红,偏又给每张职业照“P”了个蓝色背景,极不协调,土味浓重。她赶紧将页面关上,不忍心看第二眼,却很快收到老金私信,让她把链接分享到朋友圈,宣传一下。
宋兮颜:「……能不分享吗?」
金鸿发:「崔主任都分享了,你差啥?」
宋兮颜推脱不掉,只好照做,还象征性地附上一句:「感谢组织信任,再接再厉!(抱拳)」
才刚点完发送,立刻就收到了第一个赞。她打开来看,见这个“赞”竟是秦颂点的,就更觉得尴尬,后悔刚才怎么没分个组。
偏偏又在这时,秦颂小窗发了消息过来,转了刚才的那条公众号文章,又附上一句:「恭喜啊,姜律师。」
宋兮颜失笑。
自一周前在俄餐厅的那次见面,两人关系有所缓和,秦颂时常会发消息给她,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生活碎片。
譬如有一次,他发了盆半死不活的多肉照片,然后问:「有什么好办法吗?在线等,挺急的。」
宋兮颜乐了:「你怎么还养花啊?水浇多了,拿风扇吹吹。」
之后的几天,但凡这颗多肉有点起死回生的迹象,秦颂都会拍张照片,向她汇报进展。但也只到这种程度,没有更近一步的暧昧,聊天内容很少超过五个来回,维系关系的同时又保持着绝对克制的距离。
宋兮颜有时也会怀疑,他这样的态度究竟是想挽回上一段感情重新开始,还是只想缓和与她的僵冷关系,觉得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想到最后又不由得自嘲,原来直到今天她都猜不透秦颂。
好在何远征的案子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精力,她也过了怀春少女的年纪,没那么多心思考虑个人感情问题。宋兮颜索性回归本心,也不再管对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处得舒服就维持这个状态,不舒服就换一种方式,彼此都没什么负担。
如今秦颂再叫一句“姜律师”,不是初重逢时的疏远客套,多少就带了点调侃意味。
宋兮颜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说:「忘分组了。见笑了。」
秦颂很快回复:「那能问问我被分在哪个组了吗?」
宋兮颜:「实话?」
秦颂:「当然。」
宋兮颜:「其他。」
秦颂:「……」
看见屏幕上的一排省略号,宋兮颜不由得笑了,解释道:「我这里除了同事和客户,都是其他。」
秦颂:「好吧,心理平衡了一点。」
过了一会秦颂又问:「还在忙吗?」
宋兮颜:「嗯,在所里加班写点材料。」
秦颂没再打扰,只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宋兮颜重新打开刚才写到一半的辩护词继续,初稿完成已经近十一点。她略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决定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再做修改完善。收拾东西正准备撤,桌上的手机就连续震动起来。
是秦颂拨过来的语音电话。
宋兮颜有些意外,不知这么晚了他会有什么事,纳闷按下接听,电话那边很安静,男人讲话时有走廊里的回响:“还在加班吗?”
“结束了,正准备回去。”
“那想吃宵夜吗?”他问,“我买了点海鲜粥,在你单位楼下。”
36. 「何远征刑讯逼供案」·宵夜
“……在我楼下?”
宋兮颜有些意外,毕竟他来之前都没打过招呼,但再想想这也的确很符合秦颂——心思细密,甚至算得上体贴,又有一种不经商量就替她做决定的“霸道”。
曾经的宋兮颜也沉溺于这样的“霸道”,为意料之外的安排感到惊喜,甚至感动。
或许因为那时生活过于寡淡无趣,她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和家里人几乎没什么联系,宿舍与教学楼间两点一线,朋友不多,未来迷茫,日子沉寂得好似一潭死水。而秦颂的出现则像是在这水中掀起一丝波澜,打破她原本的平静,带她感受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以他认为最好的方式。
那时她不觉得“霸道”,只当是另一种关怀照顾,如今时过境迁,她早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亦可能是年纪增长令人讨厌改变,这一刻的宋兮颜只觉得计划被人打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不想吃宵夜,只想早点回家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再敷一张冰镇过的面膜,然后舒舒服服地钻进轻盈似云朵的羽绒被里睡个好觉。
“喂?”秦颂许久没听见她的回应,又叫了一声。
宋兮颜知道他是好意,只是没有挑对时机,可谁又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就像她也并不了解秦颂,在他最需要被人了解的时候。
想到这,她又释然一些,压下前一秒的烦躁,对秦颂说:“下面没地方吃,都下班了。我接你上来吧,你在一楼闸机那里等我。”
这个时间点的写字楼已经空空荡荡,一楼大堂只留了一半灯光,值班保安坐在前台打着哈欠,“嘀”的一声刷卡声响,宋兮颜从闸机里出来,冲不远处的秦颂招了招手。
男人一身卡其色薄呢大衣,未经打理的柔顺短发搭在额前,比往常少了几分正经严肃,手里提的袋子没有外卖小条,像是从店铺里直接打包来的。
“你这是……跟人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