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虞斐雁推荐 游虞斐雁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他和游栀重遇,是在母亲的告别式上,她穿白衫黑裤,陪着金花姨来送别母亲。
那时他们分手已经两年多,她身边有人,他孑然一身。
他可以给游栀她想要的安稳,可游栀已经不需要了。
……
“阿年,阿年……”
蔡嘉年回神,侧过脸去看唤他的高金花。
高金花给他夹了块烧鸭:“别光顾着扒饭,今晚肉菜多,得靠你们两位年轻男士帮忙解决啊。”
蔡嘉年点头:“好,谢谢姨。”
蔡光辉坐在两人中间,把碗往前推了推,故意咳了两声。
高金花没搭理他,又给蔡嘉年夹了块卤鹅肝,顺便问:“诶,阿年啊,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妈,你干嘛老想给人介绍女朋友啊?”游虞头疼,她感觉她这块“砖”快搬不动了,“那么喜欢做媒,怎么我离婚的时候你没给我介绍男朋友啊?”
旁边斐雁手一颤,蘸了桔油的炸虾枣就这么掉到饭桌上,滚了一圈。
游虞眼明手快,伸筷夹起来,呼呼吹了两下:“不到三秒,可以吃!”
斐雁斜眼睨她,微笑问道:“介绍什么男朋友?”
游虞把虾枣丢进嘴里,越说越小声:“那、那、那时候我单身啊……”
“你还好意思提我没给你制造机会?我约没约你去爬山?怎么那几个登山小哥后来都跑来加我微信?你自己反省反省。”高金花也瞪她。
蔡光辉叫了一声:“什么登山小哥?!”
高金花没答,继续跟蔡嘉年说:“我这边有个很优秀的姑娘……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主意多,也不是非要走到一起才叫圆满,反正多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忽然外头传来轰轰声,有远到近,高金花一顿,和几个女儿互看一眼。
她先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院门,一束车灯打过来,从铁门缝隙穿了过来。
她把门拉开,很是惊讶:“这才几点,你就已经吃完了?”
游天听不清,熄火后摘下头盔:“你刚说什么?”
高金花重复:“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吃完饭了。”
游天踢上脚蹬,声音淡淡:“就吃完了呗。”
高金花心思一转,瞥他:“没吃多少吧?”
游天没答反问:“你们吃完了?”
“还在吃呢,进来吧。”
游天进了院子,跟大家伙打了个招呼。
大家今晚都是坐塑料凳,斐雁已经走去拿了一张回来,游虞和游栀各自挪挪屁股,在中间给游天添了个位置。
游茉回厨房打了碗饭出来,扬扬下巴:“去洗手洗脸。”
游天抿唇点点头,院子一旁就有水龙头,他弯腰洗手洗脸,揉散鼻梁的酸涩。
今晚难得人齐,高金花情绪忽然有些起来,她借口去拿自酿米酒,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她抱着酒缸,笑嘻嘻地问今晚有谁要喝酒呀。
老三嘴馋想喝,大家不同意,老大老二各要一杯,傻女婿举手,高金花直接忽略。
蔡光辉讨了半杯,语气感慨,跟孩子们说:“如果当年你们妈妈不去卖果汁冰,卖起米酒的话,估计现在都能成上市集团了。”
高金花白他一眼:“还没喝就醉啦。”
蔡嘉年要开车,不喝酒,游天把杯子递给高金花:“妈,我要喝。”
虽然有夜风,但游栀吃出一身汗,她一边扎头发一边提醒:“弟弟,开车不喝酒。”
游天说:“吃完饭不还要拜月娘和营灯笼?我今晚不走了,在客厅打个地铺吧。”
姐妹三人皆顿住,高金花很快反应过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笑得眼角挤出浅浅纹路,给小儿子把杯子满上。
圆月当空,云薄星稀,院子上方挂着的灯串摇摇晃晃,光线算不上明亮,甚至有些昏昧,地上影子跟着晃动,伴着一句两句家长里短。
高金花喝了半杯米酒,又添了半杯,蔡光辉拦着她,她摇摇头,眼睛里闪闪发亮。
蔡光辉是知道她酒量的,只是担心她血压,末了还是随她,人生得意须尽欢。
高金花身高不高,站起来举起杯子,影子被灯火拉得瘦长。
大家知道她这个阵仗是准备说几句话,不约而同都放下筷子。
“首先谢谢大家,我很多年的中秋没这么开心过了,今晚吧我就想说点应景话。”
高金花清清喉咙,继续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有的人嘛,走着走着可能就散了,有的人,可能走着走着又走到了一块儿,人生路迢迢,谁都没法预料未来的事。
“大家能坐在同一桌吃饭,无论缘深缘浅,都是缘分一场。祝愿大家平安顺顺!能长长久久就长长久久,不能长长久久,也要开开心心!”
众人皆起,与之碰杯。
游虞眼湿湿,忍不住举杯大喊:“妈!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忘了把座位图放上来
065 你相信光吗?
饭后,收拾好碗筷残羹,摞起塑料凳,抹干净圆桌,高金花开始往桌上码放祭品。
拜月娘的祭品不可沾荤腥,以生果及饼食为主。
柚子黄,林檎绿,秋柿红,芋头白,油柑青,用红盘装盛。
油粿和芋头酥是高金花早上就备好料的了,炸得金黄油亮,连同朥饼和其他饼食码放在圆桌上。
正前方插大香,高高三支,要从今晚烧到第二天。
如今的大香底下自带音乐盒,点的时候会唱曲儿,高金花嫌吵,没开音乐盒,但院子外有别的家庭已经开始祭拜了,滴滴答答,是《十五的月亮》那首曲子。
香旁两侧各坐一座金纸元宝塔,点燃红烛,燎燃细香。
金纸灿灿,烛火盈盈,白烟袅袅。
这些习俗都是高金花从小就接触的。
以前每逢初一十五,各家各户的女眷便要操办祭拜活动,繁复且冗杂,每一位老爷神明的喜好不同,祭拜的流程也有些许出入,看着阿嫲阿母做多了,便也就会了。
习惯成了自然。
高金花年轻时候质疑过,反感过,曾经心想,终有一天她要摒弃这些习惯,挣脱这些枷锁,可随着年岁渐长,阿嫲阿母都离开了,高金花再做这一套流程的时候,更像是在怀念。
怀念那一根根燃尽的红烛,怀念那一抹抹飘渺的白烟。
怀念那一道道跪在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