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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欢看着老太太又看着程氏，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姜瑶出声道：“母亲，刘嬷嬷是过来教导长姐礼仪的，我们几个已经是沾了长姐的光了，若是再添上欢姐姐，只怕会对长姐有所影响。”

姜瑶对姜欢本没什么意见，但在得知她竟然想着嫁到王府里做妾之后就很是看不上。

她们几个姑娘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偶尔会有些争执，但在这几个妹妹心目里，棠汐这个长姐是无可替代的。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太多的世家千金，但也知道，在旁的人家里，庶子庶女很多过得都不是人过得日子，她认得的一个小姐妹，只因为和长姐拌了一句嘴，就被嫡母打了二十板子，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日后议亲，更是不用指望说到什么好的人家。

程氏看了一眼姜瑶，这丫头倒还算懂事，也不枉绾儿平日里对她们娇惯。

站在老太太旁边的姜欢红了眼眶，因着刚才的事情，老太太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再贸然替姜欢说话。

那厢，刘嬷嬷笑着说道：“三姑娘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这位姑娘若是想学也尽可上来听着，若是有不妥当之处，老身看见了也会指点一二。”

姜欢连忙福身：“如此，就劳烦嬷嬷了。”

姜欢提步走上去，姜瑶翻了个白眼，姜薇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如此以来，她只得站在了姜宁的旁边。

“咱们今儿个学一学如何行走的礼仪。”

“嬷嬷，这走路还要学啊？”

刘嬷嬷点头：“四姑娘，你可别小看了这走路，女子走路的仪态可是很要紧的。”

“首先呢，这背一定要挺直了，不能含胸驼背，这步伐，不可太快也不能太慢……”

一段长长的教学过后，刘嬷嬷又亲自示范了一遍，而后就让几个姑娘一个个的走。

这些对于学习过芭蕾舞的棠汐来说算不得什么，有些东西，一旦学了，就刻在了骨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一圈下来，刘嬷嬷很是满意。

“大姑娘若是觉得累了，就到一旁歇息一会，二姑娘，你来走一圈。”

棠汐退到一旁坐下，白芷迅速将随身带着的点心给拿了出来。

棠汐拿起一块芙蓉糕小口吃着，她已经能够感觉到一些怀孕初期的反应在慢慢显现。

虽然没有明显的孕吐，但每日依旧吃不下什么东西，看什么都觉得没有胃口，白芷甚至在绛云轩开了小灶，变着花样给她做吃食。

担心她饿着，白芷每日出来的时候都会带着点心，歇息的时候就让她吃上几块垫垫肚子。

那边，姜宁姜瑶几人依次走完，刘嬷嬷也都将她们的不足之处找了出来。

轮到姜欢上场的时候，还没有走两步，刘嬷嬷就皱眉出声：“欢姑娘，闺阁中的女子怎可像那青楼女子一般随意扭动腰肢，未免显得太过轻浮了一点。”

姜欢面上的表情僵住，咬唇低声道：“多谢嬷嬷指正。”

调整了姿势的姜欢再次抬脚，却又听见刘嬷嬷的声音响起。

“我是让你不要扭动腰肢，没让你僵着身子走路，连女子基本的柔美都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刘嬷嬷是在故意针对姜欢，但除了老太太有些不悦之外，其余人全都选择了无视。

一圈走下来，姜欢已然红了眼眶，低头看着刘嬷嬷，哽咽出声：“嬷嬷，我自知身份低微，比不得几位姐姐妹妹，但嬷嬷这般折辱，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些。”

刘嬷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哼笑了一声：“折辱，若是姑娘觉得这就是折辱，那日后还是不要想着出门子嫁人了，一辈子待在家中做个被娇养的小姐吧。”

“我……”姜欢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滴落。

“欢姑娘，看在你和大姑娘是姐妹的份上，老身今日就多和你说几句，这女子梨花带雨虽然柔美，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但凡体面一点的正室大娘子都需要掌管府中庶务，教养子女，和其他家大娘子联络好关系，若是遇到点事情只会哭哭啼啼又如何能够成事。”

“当然，若是姑娘愿意做那供爷们玩乐的妾室，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做妾的确实不需要太多本事，会哄人开心就行，但为人妾室，也不只是和主君待在一处，更得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伺候好当家的大娘子，若是不懂安分，怕也只是随意被发卖了去。”

第十六章宛若开了屏的孔雀

被刘嬷嬷当众“训诫”了一番过后，姜欢整整三日都没有出房门，棠汐顿时感觉，每日的空气都新鲜了很多。

摄政王府。

陆司墨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姜府暗卫呈送上来的情报，眉心微蹙。

【大姑娘今日的花插的极好，被嬷嬷表扬】

【大姑娘今日和三姑娘拌嘴了，不过大姑娘看上去心情还不错，一直逗着三姑娘玩】

【姜府的老太太是个偏心的，想要把姜大人的侄女同大姑娘一同嫁入王府】

【大姑娘今日又没有吃饭，晚间从大娘子处回来的时候还吐了一回】

“王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卫则瞅着自家主子爷脸色一会阴一会晴的，心里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想法。

“大婚之前，我是不是不能和绾绾见面？”

卫则眼睛眨了眨，在陆司墨变幻莫测的神情中，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咱们南越是有这么个习俗，不过，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爷昨儿个不还说想去姜府看看大公子吗？今日正好是云麓书院学生休沐的日子，大公子肯定在府中休息。”

“去备车吧。”

“得嘞，属下这就去备车！”卫则嬉皮笑脸的说完，一溜烟的功夫，身影就消失不见。

陆司墨起身，待卫则安排好了车马，书房里已经不见了主子爷的身影。

“这一会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卫则小声的嘀咕着，一小厮在旁边走过，忙低头说道：“卫大人是在找王爷吗？王爷刚刚回栖云院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卫则转道朝着栖云苑走去，刚进到院中，就见陆司墨正缓步从里面走出来。

主子还是那个主子，不过，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行头！

陆司墨着一身黑色锦袍，剪裁合体，显得身形高大修长，缓步走过来，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如画。

“走吧。”陆司墨掀了掀眼皮，淡声开口道。

卫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亏得王爷以前还说宁王是个花孔雀呢，他现在这副模样，和那开了屏的花孔雀也不遑多让。

两人抵达姜府正是巳时，其中一个看门的小厮因为晚上偷偷打牌，这会正打着瞌睡，被同伴推了一下，正要打回去，突地看见出现在自个跟前的人，猛的清醒了过来。

“见过王爷，见过卫大人！”

陆司墨微微颔首：“起来吧，我们今日是来找你们家大公子的，前头带路即可，不必进去通报了。”

“是。”

小厮连连点头。

姜府所处的地段并非京城中心，这一片住的也多是官员府邸，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陆司墨今日又刻意低调出门，是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进了姜府。

一个小厮引着陆司墨往姜淮瑾所住的熙和堂中走去。

另一个犹豫了一会，还是小跑着去了程氏所在的正院。

王爷虽然说了不必通报，但万一在府里受了冲撞，倒霉的还是他自个。

姜永言不在府中，他自是要将此事通报给大娘子的。

“你说什么？王爷来了？”大娘子此刻正在院中查阅下面送上来的账本，听到小厮的回禀，豁的站了起来。

“王爷已经进府了，说是来找咱们大公子的，此刻，应该已经在熙和堂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退下去之后，程氏慢慢冷静下来：“王爷既然不让通报，必然是不希望府内兴师动众的，这样，你去后院通知一声，让几个小娘以及姑娘们无要紧事就不必出来了，免得冲撞了王爷，老太太和绾儿那里也都让人通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