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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凝蹙眉,盯着面前药味十足的汤,一头雾水:“大清早的喝药?”
“这是人参鸽子汤,”江叔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补肾益气的,先生和太太都适合喝。”
深邃的眸底闪过错愕,柳烟凝看着对面要把头埋进碗里的小太太,无奈摇头:“江叔,您真是年纪越大越爱乱操心。”
“不着急,”他拿起餐巾按了按唇角,话中有话,“还不到需要补的时候。”
说完倒也不着急撤下去,而是问沈牧言:“要尝尝吗?如果不喜欢也好让他们提前预备别的。”
这是正经话还是不正经话?
柳烟凝的目光热烈直白,沈牧言慌张地把虾饺塞进嘴里,就急匆匆打字给他:「我吃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稍等,”他起身步走到女孩身后,沈牧言想转头看,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
抬手温柔地将乌黑长发捋到一边,随即一个冰凉的硬物环上脖颈,温热的指腹若有似无落在白滑的后肩。
心跳如擂鼓。
“好了,”低沉清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沈牧言耳垂泛红,借着息屏手机的反光打量着自己。
是一串品相极好的珍珠项链,颗颗浑圆,在自然光下散发七彩珠光。
“这是我爷爷当年送奶奶的定情信物,奶奶后来给了妈妈,妈妈让我转交给你。”柳烟凝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还要哑,“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指尖在润泽的珍珠上摩挲而过,沈牧言转头,轻扬眉梢眨眨眼,是在问他:什么名字?
“钟情,一见钟情的钟情。”
也是震寰集团女主人的象征。
沈牧言今天穿了浅色牛仔裤,圆润的臀被紧紧束缚着,上配一件白色束腰方领上衣,整个人活泼明艳。
珍珠项链搭在白皙的锁骨上,和拢在一侧的乌发形成强烈的反差,冲击着他视线,让柳烟凝一时分不清,泛着光芒的是项链,还是他的小太太。
他呼吸不稳,半敛着眸,接着说:“晚上爸妈让我们回老宅吃饭,秦先生到时也会来。”
没有提早告诉她,是怕她心情不好,毕竟秦德山的偏心冷情,柳烟凝亲眼见过。
“爸爸昨天批评我了,结婚了双方长辈都没见过面,实在是不懂礼数,不重视你。”柳烟凝细心观察着沈牧言的表情,把她的头发整理到肩后:
“要是心里不舒服,我们露个面就回家,好吗?”
心底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酸胀,沈牧言强忍着鼻尖的涩意,拿起手机:「没事,我们听爸爸妈妈安排。」
和柳烟凝结婚已经是高攀,闻家父母办事如此妥帖,不是请秦德山吃一顿饭的事,而是用行动告诉大家,沈牧言是闻家认证的儿媳妇。
她是有依靠的。
手指在屏幕快速删除又重新打字,沈牧言抬起头,撒娇般扯着他袖口轻晃:
「等你下班来接我。」
第23章 姑姑带你一起欺负柳烟凝
“谢谢、谢谢,行之这么优秀,也是早晚的事。”闻彻聊得口干,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当然,我家儿媳妇是个特别善良的孩子。”
“钢琴也弹得好,是美国最好的音乐学校毕业的,还参加过不少比赛呢!”
“先说好了,咱们不醉不归,”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庄韵诗,见她还是笑盈盈的,才接着说:“行,过几天聚。”
然后满面红光地挂了电话。
昨天在董事局会议上柳烟凝扔出一个闪婚炸弹后,闻彻接了不少同仁的电话,恭喜过后都在询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能给闻家明目张胆送礼攀点交情的场合,谁不想来?
闻彻沉浮商场多年,一概只是彬彬有礼的回:“孩子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做主。”
将各种猜测好奇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老贺电话?”庄韵诗摆弄着花瓶位置,问他。
“对,嚷嚷着咱家有喜事,让我请他吃饭呢。”闻彻眼角眉梢仍带着得意,贺建章是闻彻的至交好友,听到消息特意打电话来道贺。
“我说你小子怎么越老越不诚实,虚荣心挺强,”另一边沙发上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毫不客气的痛斥他:“人家小丫头钢琴弹得好不好你怎么知道?”
到这把年纪,还被人称作“小子”,闻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姐,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我都多大了。”
“多大都比我小。”半躺沙发上的闻曼直起身子,把薯片袋放回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她眉眼和闻彻相似,却保养得极好,一头波浪卷风情妩媚,匀称优美的手指都染了红色甲油,越发显得年轻时髦。
“我不跟你争,”闻彻自小都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姐姐,“我儿媳妇弹琴我能没看过吗?”
倒真不是假话,沈牧言第一次登门后,闻彻就着手让人调查,不仅看了沈牧言的详细资料,还收获了些小姑娘在美国演出的视频。
他拉着韵诗都看过一遍。
弹琴弹得好,人也上进懂事,就是那个秦德山,太不是东西!
“有什么好得意的,”闻曼换了个姿势重新躺下,故意气他,“我也看过。”
闻曼和沈牧言一个音乐学校毕业,也一样都是学钢琴的,在欧美古典钢琴届小有名气,鲜少回国,所以国内知道她的人不多。
“你肯定看过,不然怎么闻着味就回来了?”
闻彻撇嘴,老大老二都赶不及回家,偏巧闻曼就能赶上,想都知道里面有猫腻。
“OK,我闭嘴,”闻曼翻了个白眼,举手投降,“有问题去问老三,我有权保持沉默。”
开玩笑,她可是保守秘密的仗义姑姑好吗?
庄韵诗已经习惯了姐弟二人斗嘴,连忙出声提醒他们:“时间不早了,上楼换衣服吧。”
—
接秦德山的车是庄韵诗派的,驶回闻家大院的时候,她没有像第一次见沈牧言时站在门口等待。
而是和闻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闻彻则是被一通紧急公务电话绊住了脚,这会在书房。
直至客厅大门推开,佣人带着秦德山进门,两人才款款起身。
“秦先生来啦,欢迎欢迎。”她笑容端庄得体,和对方握手,却在看清秦德山身后的面孔时,脸色僵了一瞬。
唇边的笑意变淡,移开目光问:“这位是?”
真是脸都不要。
秦德山已经被闻家低调奢华的厅堂迷花了眼,这下回过神,一把拽住林霜拉到身边:“这是我太太,林霜。后面那个是我大女儿,秦珍。”
饶是庄韵诗教养良好,也不免在心里咒骂,邀请函里只写了秦德山一个人的名字,却是来了三个人。
闻曼性子完全相反,她轻哼一声,面上的不屑丝毫不隐藏:“秦先生还真当我们闻家是菜市场。”
什么人都往里带。
林霜母女尴尬,却也低眉顺眼,一言不发跟在秦德山身后,安静落座。
“给秦先生上茶,”庄韵诗目光扫过那两人,对正在上茶的佣人吩咐:“重新换两套茶具来。”
温柔娴静,端庄大方,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不用这么麻烦,”秦德山摆了摆手,根本没有听懂庄韵诗话里的意思:“能用就行。”
“这怎么能一样,”庄韵诗面上仍是带着笑,眼中却一片寒凉:“秦先生手里的杯子,可是我先生从拍卖会上买回来古董。”
杯沿还未贴唇,秦德山一激灵,重新把杯子放回碟子上。
算了,他也不渴。
秦珍放在膝盖的手紧紧攥入掌心,庄韵诗不着痕迹地羞辱像是软刀子,戳得她无地自容。
林霜不动声色的拍拍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沉住气。
羞辱算得了什么,能达到目的才是紧要的,在那之前只能忍!
车外又一阵汽车引擎声响起,庄韵诗蓦地起身,招呼着闻曼去迎:“是初初和烟凝回来了。”
“初初,”沈牧言刚下车,庄韵诗已经走下门口台阶,亲昵地握起她的手:“回来啦?怎么样,今天工作累不累?”
沈牧言笑着摇头,回握住温温软软的手,用口型回:“不累。”
顿住一瞬,又红着脸补了一句:“妈妈。”
这可把庄韵诗高兴坏了,一把揽住沈牧言的肩往里走,指了指站在门边的闻曼:“那是姑姑,今天刚从美国回来。”
女孩乖巧朝闻曼点头,启唇无声喊了“姑姑”,下一瞬就被女人亲昵地捏住了小脸。
“真乖,瞧咱家老三能耐的,”闻曼笑得风情万种,“老铁树开出这么美的花来。”
“姑姑!”柳烟凝疾步追上三人,语气颇为无奈,“好好说话,别吓着初初。”
不顾闻曼“啧啧”的打趣声,男人弯腰凑近,在沈牧言耳边小声介绍:“姑姑叫闻曼,在国外生活,她还有一个英文名,叫R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