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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你，注意休息，明天早点儿回来。”

　　想了想，又加了句，“记得给我带礼物。”

　　发完消息后，沈惊棠等了一会儿，见季容屿没有回，便暂时将手机放下了。

　　她刚摘下眼镜，门外忽然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沈惊棠走过去，打开门。

　　阮柠站在门口，对着沈惊棠温柔地笑了下，将端在手上的牛奶递过来，“晚上喝杯牛奶，会睡得好一些。”

　　夜色温凉。

　　沈惊棠清透的视线落在阮柠脸上，停顿了片刻，忽然问，“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阮柠笑起来，“我很高兴……你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就意味着，沈惊棠开始正视她的身世。

　　沈惊棠摇头，“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棠兰瓷对待她的态度，告诉沈惊棠，她是真的有亲人在的。

　　而且看这样子，她的亲人似乎……很关心她。

　　但沈惊棠面对这样的关心，却并没有那种透骨的触动。

　　如果她真的跟这家人关系亲密的话，再次见到对方，她的情绪不会没有波动。

　　如同季容屿，沈惊棠在棠家醒来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觉得很温暖，下意识地想要亲近。

　　但面对棠兰瓷与面前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她弟弟的人，并没有那种强烈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但同时，季容屿又同意她来这里。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种结果。

　　她或许真的是他们家的孩子，但同时，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亲人间应该有的温情。

　　或许这其中，有她本身比较寡情的因素，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

　　阮柠看着沈惊棠漆黑温凉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说道，“对不起……姐姐，是我们，不该把你弄丢了。”

　　沈惊棠心底微微一动，这个结果与她的猜测，算是吻合。

　　她靠在门框上，语气听不出情绪，“能说的再清楚一些吗？”

　　阮柠温柔的声线，在夜色中透着淡淡的温情与柔软，“妈妈当年是剖腹产生下你跟我的，据说是因为你在娘胎里就比较霸道，所以比我早出来了两分钟。”

　　沈惊棠，“……”

　　如果真的是双胞胎的话，依照她的性情，还真不是……不可能。

　　阮柠看着她的表情，微微笑起来，“我们家女儿的名字归母亲取，儿子的名字父亲取，然后妈妈一共给你取了一百零八个名字，沈惊棠这个名字，是妈妈跟姨妈一起为你挑出来的。”

　　沈惊棠睫毛颤了下。

　　阮柠眼睛里透着一抹笑意，继续道，“至于我的名字，因为生我的时候，妈妈吃了很大的苦头，所以爸爸随口给我取了个女孩的名字。”

　　沈惊棠，“……”

　　莫名有点……惨。

　　阮柠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一个月大的时候，被棠家的仇敌偷走了。”

　　“妈妈跟爸爸找了你很久，终于在你十八岁那年，找到了你。”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阮柠多说，沈惊棠也猜到了。

　　十八岁才刚找回去的女儿，十九岁又没了……

　　沈惊棠眼睛里流露出点点复杂的情绪。

　　依照她的性情，如果不是确定棠家人真的很关心她的话，她是不会回棠家的。

　　但她十八年那年，选择了回去……

　　阮柠看着沉思的沈惊棠，没有再说多的说，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跟棠家人对峙，早点儿休息。”

　　沈惊棠没有说话。

　　阮柠将手上的牛奶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沈惊棠关上门，走回到桌子上，拿起了手机。

　　季容屿给她回了消息。

　　[若是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沈惊棠眉眼一弯，回了句，“早点儿睡，明天回来再跟你说，不许熬夜，晚安。”

　　沈惊棠说完，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一直缩在一旁的小粉团飞过来，“棠宝……”

　　沈惊棠听到小团子的声音，忽然想起，这小团子最近这几天，似乎有些消沉，没有以往那般活跃。

　　沈惊棠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小粉团飞在半空中，绕着她飞了几圈，泪眼汪汪地说，“棠宝，我好像快要消失了……”

　　沈惊棠目光陡然一凝，“怎么回事？”

　　小粉团飞到她怀里。

　　沈惊棠抬手抱住了它，刚一入手，沈惊棠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之前的小团子扑倒她怀里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暖意，但现在这小东西浑身冰凉，倒像是某种能量不足，要熄火了似的。

　　小团子可怜巴巴地掉着金豆豆，“棠宝，我是不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要没了？”

　　沈惊棠看着小家伙泪汪汪的黑眼睛，终于开始正视这小东西的身份问题。

　　这小团子据它自己说，它是个系统。

　　但沈惊棠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的看法。

　　一来，系统一般都是冷冰冰的机械，不会带有人类的感情，但这小家伙会愤怒，会生气，会高兴，气急了还会蹦出去打人……怎么看都像是个生命体。

　　二来，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系统存在的话，它花费那么多力气，让沈惊棠复活，定然会向她收取报酬。

　　即便不要报酬，也一定会有它想要达到的某种目的。

　　但这小东西让她醒过来之后，就在她身边当个吉祥物，既不要报酬，也没有目的，主打得就是一个陪伴。

　　不会有这么大度的系统。

　　所以……这小东西究竟是什么？

第203章 她知道它是什么了

　　小团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惊棠，哭着问，“棠宝，我要是没了，会去哪里啊？”

　　小家伙这会儿大概也察觉到了，它可能真的不是个系统。

　　不会有它这么废的系统的。

　　沈惊棠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只有她能看到的粉水晶团子。

　　将她从黑暗中重新唤醒，不能离开她身边，除了复活，什么都不会。

　　好奇心重，善良，顽皮，会哭会闹会发脾气。

　　无论是外形，还是拟人化的性格，都很符合她的审美。

　　只看性格的话，完全就像个，几岁的小孩子。

　　沈惊棠漆黑的眼睛忽然深了一瞬。

　　她想起了折兰微尘曾经发给过她的一句话。

　　她临死之前，对季容屿说，她会活着。

　　但事实却是她死了。

　　沈惊棠很了解自己，如果她确定自己活不了的话，对着自己最重要，又透着深深亏欠的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句，除了刺激折磨季容屿之外，再没有任何用处的话。

　　她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除非……她确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沈惊棠漆黑的眼睛，陡然变得更深了。

　　还有一点，在沈惊棠的猜测中，她五年前是因公殉职。

　　为了H国的科研事业，她选择自己死亡，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季容屿。

　　这样荡气回肠的牺牲，听着似乎很合理。

　　但……她真的是这样一个，会为了大局，让自己最重要最喜欢的人，面临失去，余生都活的生不如死的人吗？

　　沈惊棠觉得……她不会。

　　H国科研重要，但季容屿同样重要。

　　她热爱科研没有错，但她还没有无私到，为了成全H国科研的未来，而将所有的痛苦，都残忍地落在季容屿头上。

　　她不是这样一个大度的人！

　　沈惊棠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