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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姐我没问到具体时间，都说不太清楚。”

向姗看着外面的雨水沉了口气。

“那我试着自己打车。”挂电话前向姗贴心安抚，“雨天路滑，你注意安全。”

向姗收了手机，左右看了看，拖着行李箱找了个人询问打车地点。

根据那人所说所指，向姗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拉着行李箱沿着路边往前走。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向姗停下脚步，把行李箱立在脚边。

她把伞柄靠在肩膀上，从挎包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擦额上的水珠。

六月下旬的沪城，尽管下着大雨，还有风，却闷热无比。

向姗都不知道额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

她看着雨幕，觉得好像走错了，又或者那人给指错路了。

突然，一辆白色小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半探着身子：“小姐，我载你一程。”

向姗看了一眼，摇头。

“不收你钱，交个朋友。”男人又说。

向姗这次没说话，抓着行李箱很警惕的快步走。

第4章 白裙子

雨幕里，一辆黑色大G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车内还有未消散的雪松味，比之更浓厚的是烟草味。

施泽昨夜玩的很晚，又起了个大早，他说他要抽根烟提提神。

他坐在主驾驶位上，从后视镜看后排座的司景曜，一口京腔吊儿郎当：“颜哥，我外滩那个场子快装修好了，你到时候叫点人给镇镇场子呗。”

司景曜没抬眼：“北都祸害完了，来沪城霍霍？”

“什么话？我跟我家老爷子说了，我是来找你发展事业的。”施泽吐了口烟雾，“我听说你今儿要回来，特意冒着风雨来机场接你，你不能看不见我的诚心啊。”

司景曜没接他的话：“抽完烟就开车，我下午还有会。”

施泽咧嘴一笑，往后瞧了一眼，司景曜烟蒂已经摁灭，车窗也上升了一些。

施泽深吸一口烟，皱着眉心：“马上啊。”

突然，他咳笑一声，像是发现新奇事儿：“什么破车，还想勾搭美女！”

没听见司景曜回应，施泽习以为常。

雨水飘进车内，落到司景曜袖口上，深色衣料格外明显。他抬头看出去，修长的手指控制车窗上升。

接着，车窗又下降，降至最底下。

雨声浑厚，雨水落在他手背上。

司景曜看出去。

两年前在茉莉园中的少女身影和眼前雨幕中的少女身影重叠。

她穿了一条白色吊带长裙，长度比两年前那条裙子长，此刻裙摆沾了雨水，有些狼狈。

施泽看见那边搭讪被拒，碎嘴：“果然，美女不是什么车都上的。”

她走得有些快，白色裙摆被踢起来。

她发尾被雨水打湿，贴在手臂上，伞柄靠在肩膀上，风一吹，伞布摆动，单薄的身子似乎要被刮跑似的。

施泽摁灭烟蒂，悠悠道：“这雨越下越大，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司景曜微微点头，心里应了施泽那句话：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司景曜手指在车门上敲了两下：“那你试试。”

后座突然传来这么一句，施泽微侧着身子看了眼司景曜，一时没拿清他意思：“啊？”

司景曜视线定定的看着车窗外，语气调侃：“你不是说不是好车她看不上？”

施泽就是随口一说，突然被司景曜这么一调侃心里也涌出一股劲儿，试试就试试。

他轻踩油门上去。

车子跟着向姗走路的速度，施泽按了下喇叭：“美女，我载你一程啊？”

向姗只斜眼瞄了一眼，腹语怎么又是这种话。

陌生的城市，让她不敢相信陌生的好意。

她脚步更快了一些。

施泽碰了鼻子，却没感觉尴尬，又说：“美女，我就是看雨下得太大，你又没车，好心…”

向姗转头看了一眼，冷冷打断：“不用。”

施泽又说了两句，向姗见他不像上个搭讪的，颇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她直接停了脚步。

车辆依旧缓缓前行。

向姗未收回的防备目光，就在这场意外的大雨中，撞上后座男人的视线。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伞布上，靠在肩上的伞柄突然下滑，雨水浇在她肩头上。

向姗回过神，扶了一下伞柄，连行李箱都没拉，追着匀匀起速的车子，踩出一圈圈水花。

车子停下。

向姗上前，看着司景曜，有些喘气：“您能载我一程吗？”

她手臂上有雨水，顺着纤细的臂弯滴落。

施泽半转身，嘴角笑意浓：“美女，这是我车。”

向姗仿若未闻，视线定在司景曜脸上：“我和你，顺路。”

被忽略的施泽心里骂了声：艹！顺哪门子的路？

雨伞折叠起来靠在车门边，滑落的雨水被绒毛脚垫吸收。

向姗闻到烟草味，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雪松味。

她微微侧头，好奇的看着旁边的司景曜。

他微靠椅背，双腿懒散的叠着，腿上放着一个平板，指尖很迅速的在上面操作。

平板应该是贴了防偷窥的膜，向姗什么也看不见。

向姗视线上下打量，他穿的好素，且全身未佩戴任何珠宝。

她有些失望。

司景曜侧过头，对上向姗的目光眼睛耐人寻味的眯了眯。

向姗感觉到压迫感。

她瞳孔微微睁大，正腹语该说些什么，施泽却在此刻开口搭话。

“美女，你怎么跟我们顺路啊？”

他语气调戏味十足。

向姗收回视线：“我住‘蓝屿风’，在‘檀苑’附近。”

司景曜住在‘檀苑’。

花丝香盒也躺在‘檀苑’。

当时和翟芯颐讨论租房的时候，定了离‘檀苑’比较近的小区。

所以，就是顺路。

“那可能不顺路。”司景曜开口，语调带着些棱角。

向姗侧头，司景曜已经低着头在看平板。

施泽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司景曜。照他的脸色，他已经在想，在哪儿把这不知深浅的女孩放下车了。

向姗却没发现哪儿不对，她语气慢吞：“你们不回‘檀苑’吗？”

司景曜：“不回。”

向姗轻轻点头，眼睫垂下去，又倏然抬起来：“你们是要先去吃饭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请你们吃饭吗？权当谢谢你们载我一程。”

司景曜嘴角扯了一下，按灭手上的平板，看向姗时，眼神很直白。

他说的话也直白：“你是想请我们吃饭，还是请我？”

向姗也很直白：“请你。”

施泽无语，莫名其妙觉得后座气氛有些暧昧，不爽道：“美女，这车我的，开车的也是我，你这样说不好吧？”

向姗转头：“我可以付你车钱。”

施泽：“......”

“吃饭不是目的吧？”司景曜看着她。

向姗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试探性的开口：“我想去你家。”

这话意外的...大胆又直接。

司景曜轻轻笑，她还是和两年前一样。

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让人生厌，还有点勾引人探索的欲望。

向姗没在司景曜脸上看出任何不妥，才咽了口口水，微微伸了下脖子，进一步道出目的：“看你的收藏。”

在他的注视下，向姗语气比刚才更轻，更缓，似请求：“可以吗？”

她眼睛有些虚，眼尾微微下垂。像无家可归的小猫期待着人认领。

司景曜不自觉喉结滚了滚，语气冷下来：“你还想干什么？”

还想干什么？

向姗思绪一转，交个朋友总是有好处的。

她扯过小包去摸手机：“加你的联系方式。”

施泽没忍住，噗呲一笑：“美女，你第一次搭讪吗？”

“？”向姗眼皮一跳，明白过来后看着司景曜解释，“不是搭讪，我记得你，我见过你，你记得吗？两年前，在M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