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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沿微微下沉，他只是坐在床沿边。

然后，他伸手搭在被子上，也不知道被子下是她哪里，反正她颤了颤。

黑暗里，他的嗓子仿佛镀上一层沙砾，沉沉的磁性，语调却是轻柔的。

他说：“冉冉，现在还可以反悔。”

男人是冲动性的生物，特别是这种事，可他现在，都还在克制着，给她选择。

向姗感觉，他真的很爱自己，很珍惜自己。

而且，不知道他哪里感觉出来，她不愿意，她明明很愿意，不然也不会在这儿。

向姗朝着司景曜声音的方向欺身过去，她也不知道摸着他哪里了，他哪里都硬邦邦的。

她往上摸到了他头发。

他的头发还是半干的，湿润的。

他明明很想，甚至着急，可现在还在这儿给她反悔的机会。

向姗软绵绵的抱上去，凑近司景曜耳朵：“我愿意。”

我愿意。

司景曜，我愿意。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愿意。

如果可以，我想先把结局定下，结局就是我们白发苍苍，依旧执手。

然后我就会没有害怕，只有期待地往时光里填补有趣和甜蜜光景。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

向姗亲了一下司景曜耳廓：“我真的愿意。”

密密麻麻的湿吻中，向姗裹在身上的浴袍很快便离了身。

肌肤相亲，他比她烫好多。

司景曜拨动她时，向姗想起他刚才在小提琴琴弦上拨动的手指。

她如同小提琴一样，在他手指下发出声音。

最后一步，他哑着声问她：“害怕吗？”

她身体紧张的颤抖，还说：“不怕。”

她以为她准备好了，他也以为自己的手让她准备好了，可还是不行。

司景曜伸手按开床头灯。

她在他身下，全身雪白，漂亮的锁骨疼得凹起来，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脆弱地颤动。

他的额角已经难捱的汗渍淋淋，头发也比刚才还更湿润。

但他实在舍不得。

司景曜盯着向姗思忖两秒，俯身退下去。

他的发梢扫在她腿间时，向姗声音变了调：“司景曜~”

******

司景曜把浴缸放好水，才回房间把向姗抱进去。

她闭着眼睛，眼尾通红，鼻头也红。

司景曜还是第一次见向姗哭。

以前，他也有好几次以为她哭了，实则都没有。

就那样，他都很心疼。

可刚才，她哭得那么凶，他也只是停了一瞬，看见她泪眼婆娑怯生生的看着他，发丝全部被打湿贴在脖颈上，他完全被心里的阴暗掌控。

他像是要把最纯洁纯净之人拖入旖旎的沼泽中，想要她欢愉到无助，欢愉到痛苦，欢愉到失控。

可他现在理智回来了，他又无比心疼了。

司景曜把向姗放进浴缸里，温柔问：“想泡一会儿吗？”

向姗不太想理他，只弱弱的‘嗯’了一声。

泡着热水很舒服，向姗舒服的睡着了。

但她能意识到司景曜后来把她捞起来，擦干，抱回床上睡觉。

意识也只到这儿，她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向姗感觉床铺在微微动，她蹙着眉虚开又涨又肿又酸又涩的眼睛。

很暗。

跟昨晚一样，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她又困乏的合上眼皮。

司景曜起床，在向姗额头亲了一下。

后来，他梳洗完离开房间时又在向姗额头上亲了一下。

向姗没搭理他，沉沉的又睡过去。

可是梦境却无比清晰。

黑灰色的被子横在男人腰部以下，露出的背部呈倒三角形，每一寸肌肉都像雕刻，沟壑分明，性感有力道。

司景曜双手半撑在枕头上，避免压狠了向姗，他肩膀边露出身下的她的半张小脸。

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帮她放松了，再没有他法了，她都知道，可她还是痛得闭上眼睛。

她伸手环住他，微微长的指甲陷进他背肌里。

司景曜喘了口气，鼻尖都是细细的汗珠。

他抬手，顺着向姗白皙的柔荑，握着她手腕，把她手从自己背上拉下来，手指插入她指缝，摁在她耳边的枕头上。

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向姗觉得自己毫无挣扎的空间了，像被按在砧板上无法翻滚的鱼。

她把自己缩得更紧。

司景曜眼皮颤抖，差点就控制不住对她暴戾了。

他缓过气，低头亲吻她额头，鼻尖，唇瓣。

像安抚。

他又亲她耳廓，把她哄得软成一滩水。

她逐渐接纳他，适应接纳他，完全接纳他。

原来的呜咽声变了调子，变成娇滴滴的呼吟。

每一声都让他青筋横跳。

他早就不满足于此，在她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一阵阵挠心的呼吟时，他所有的理智被吞噬，只剩内心最原始的暴戾，想全部占有。

他的温柔到这里结束。

他曲起双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捞起她的身子，扯了她后脑勺的枕头，扔开，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左手撑住床头，右手环住她轻盈的腰肢狠狠的上下。

她双臂都被他压在怀里，身子只能随着他的力道被快速顶起来，又重重的落下去，速度越来越快。

她只能趴在他怀里无助的叫。

他却按得更紧了，抵得更深了。

她最后，都叫得哭了，却连哭声都被撞得破碎。

他比她预想的还恐怖，比她以前通过其他途径所了解的还恐怖。

向姗睁开眼皮，房间里还是黑黑的一片。

她感觉好饿啊。

她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刚才那根本不是梦。

明明就是她昨晚经历的，又在脑海里一丝不差的上演一遍。

向姗从床头柜上胡乱摸到自己手机，打开一看，已经快九点了。

可是她还想睡，但太饿了，她怕胃又疼。

她打开床头灯，起身穿上司景曜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然后去阳台边拉开窗帘，瞬间的强光，向姗感觉自己的眼睛要爆炸了。

她转身去洗手间照镜子，她的眼睛果然很红很肿。

向姗简单洗漱后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房间看见司景曜。

他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个黑色托盘，托盘里面有吐司，火腿，煎蛋，牛油果泥，肉松和一杯牛奶。

也算是丰盛的早餐了。

司景曜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向姗：“还以为要把你叫起来吃早餐。”

向姗没搭话，任司景曜牵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司景曜主动变成服务生：“吃吐司吗？”

向姗点头。

司景曜拿起一片吐司，又问：“火腿？”

向姗摇头。

“鸡蛋？”

向姗点头。

司景曜把鸡蛋放到吐司上，又问：“肉松？”

向姗摇头。

“果泥？”

向姗还是摇头。

准备了这么多样儿，她只要了鸡蛋，司景曜也没说什么，合上另一片吐司，递给她。

向姗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

司景曜就坐旁边看着。

他以前还能正视她，现在总想起不该想的，又开始心猿意马。

司景曜轻咳一声，收回视线，伸手把热牛奶递上去。

向姗接过来喝了一口，又低头慢条斯理的吃吐司夹鸡蛋。

她的头发披在肩上，柔柔顺顺的垂到胸前。

司景曜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好吃吗？”

向姗点头。

司景曜眉梢动了动，大手覆在向姗后脑勺上，俊脸凑近，语气暧昧带着哄意：“宝贝儿，说话呀。”

这话一落，向姗心尖都颤了颤。

这是她第二次亲耳听见他嘴里吐出‘宝贝儿’这个称呼。

第一次，是昨晚。

当时他还是温柔的，他在她耳边哄她，叫她宝贝儿，叫她放松，说他动不了。

只是后来……

向姗意识回来，耳根烫烫的，心跳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