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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叶明显不信，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方舒却已经塞给她一份合同，“核对一下，然后给到人事。”

方舒一上午都在办公室里安稳忙活，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霍婷婷的消息。

让方舒准备下午去人事那边面试。

这是裴旬之前扔给方舒的安排，要招一批新的实习生。

来面试的实习生不少，被分成了三个人一组。

霍婷婷和她打招呼，“快来，今天下午可是场硬仗，估计没有三个小时可走不了。”

方舒点头，正要入座，就看见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随后裴旬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方舒微顿，抬眼看向裴旬。

霍婷婷已经起身，她问：“裴总怎么下来了？”

裴旬还没说话，宋音音就又从门口进来。

她脸上挂着笑容，小步跑进来，最后在裴旬身旁停下，小声说，“我接了个电话。”

方舒心里就明白了，估计这又是裴旬带着宋音音来“长知识”了。

她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

原本面试的人只有方舒和霍婷婷，还有另外一位主管。

方舒就坐在进门的那一侧。

然而现在裴旬和宋音音一前一后过来，就将她夹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方舒和裴旬挨的近，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胳膊。

她有些不自在，轻声说，“我坐中间不合适，既然裴总来了，应该裴总坐这。”

然而她刚说完，就听见裴旬散漫的声音：“不需要，我只是过来看看。”

“方舒姐。”宋音音坐在裴旬身旁，也扭头看向方舒，她粉色的唇釉看上去水润可爱，透着一股天真的无辜感：“你上午说我能力太差，所以裴总带我过来学习一下你的工作能力，你不用担心什么，裴总不会怪你的。”

到底是不会怪她坐错了位置，还是不会怪她上午骂了宋音音，这话里的意思不太好判断。

方舒抿着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是霍婷婷会来事，她拉了下方舒，笑着说，“面试马上开始了，你可要拿出你凌华首席秘书的气势来，好好面试这群小朋友。”

从方舒被调出总裁办公室以后，凌华新任的首席秘书一直还没有确认。

宋音音听到这话，忍不住又看向方舒。

她不是没有和裴旬提过这事，可裴旬却都没有明确的给出过答复。

所以凌华内部现在还是默认，方舒仍旧是裴旬的首席秘书。

尤其是宋音音之前跟着朱莉去财务的时候，无意听到的，方舒如今的薪资待遇，还是按照首席秘书的职位算的。

宋音音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面试却已经开始。

方舒快速进入工作状态，认真翻看着实习生的资料。

只是怎么都有些不尽人意。

直到最后两组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将手里的笔放下，呼出一口气。

她这明显是有些烦躁了。

宋音音因为有其他事，十分钟前就离开，然而裴旬还在。

她放笔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撞到了裴旬的手肘。

方舒一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新的一组面试人员还没进来，霍婷婷和另一位主管也出去上厕所了。

裴旬淡淡扫她一眼，“这时候眼光挺挑。”

方舒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她默了下说：“如果你有满意的，可以叫回来。”

裴旬指尖在桌面上点了下，他突然问方舒，“还记得你最开始进凌华的样子吗？”

方舒最开始进凌华的时候，才大二，她是破例被裴旬带进公司，然后直接扔在基层锻炼起来的。

“方舒，你那会还不如他们。”裴旬冷嗤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方舒握着文件的手微微收紧，她声音镇定：“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裴旬面色不变，他乌沉的瞳孔里无波无澜，“既然你那么看不上宋音音的能力，不如把她带到能交接你的职位？”

方舒呼吸一滞，“我带不了她。”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方舒缓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我不想带她。”

“可以。”裴旬没什么情绪的嗤了声，看着方舒，屈指在桌面上敲了，嗓音发沉，有些散漫的开口：“不想带她，那你可以再找个能接替你职位的人过来。”

方舒没说话，她和宋音音之间的关系，她不信裴旬不知道。

然而，裴旬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声音寡淡至极，“这是你在凌华的最后一个工作，等你的工作可以全部交接出去，就可以滚了。”

他说完就出去，只剩下方舒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头疼的厉害。

第120章后

霍婷婷他们回来的时候，方舒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她单手抵在额角，蹙着眉心。

霍婷婷咦了声问，“裴总呢，走了吗？”

方舒心里还在想着裴旬说的话。

她上哪里去找一个能接替她职位的人？

之后的面试，方舒就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面前摆放的简历，没一个满意的。

结束后，霍婷婷和那位主管说，“这一批学生也就会装饰简历了，还真是一茬不如一茬。”

方舒坐了会，就拿上东西起身回了办公室。

她心里有事，脸色就不太好看，以至于在办公室门口和吴茜撞上以后，吴茜都有些害怕。

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方舒的脸色，声音很低的喊了声，有些欲言又止：“方舒姐。”

方舒顿住脚步，“什么事？”

方舒心情不好，她直说道，“有话就说。”

吴茜讪讪，“我、我没事，就是方舒姐，你不要想太多。”

方舒脚步一顿，看着她。

“就是公司里说的事，我们秘书处都知道不是那样的，所以、所以……”

吴茜其实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不该和方舒提这些，但现在话到嘴边，又被方舒看着，她也不能再收回去。

以至于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公司里都在传，你要辞职是因为被宋音音抢了位置，才迫不得已离开的。”

吴茜的声音越说越小，方舒脸色却很平静。

方舒回到自己工位的时候，小叶正在埋头看文件，听到动静，抬眼看向方舒，眼神挺复杂。

方舒垂下睫毛，语气淡淡：“他们怎么说的？”

“什么？”

“说我离职是被宋音音挤走的？还是说我被裴旬一脚踢开了？”方舒面不改色的重复了刚刚吴茜说的话。

小叶眉心一皱，说道，“方舒姐，他们都是乱说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乱说的。”方舒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样，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就拿上自己的包：“下班了，早点回家。”

说完也没等小叶的回答，直接就走了。

小叶还没回过神，她看着方舒的背影有些怔愣。

方舒身材本来高挑又瘦削，然而小叶看着，却觉得她好像比之前还瘦了很多，背影看上去也伶仃又脆弱，肩膀也单薄得让人忍不住觉得心酸。

方舒一路出了公司，碰到不少熟人，只是她都没什么心情应付。

她站在公司门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去哪。

不太想回家，也不想去见外公。

只是觉得很累。

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倦惫感。

她在小叶面前那么坦诚无畏，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用了多大力气才遏制住心里那股难言的怒火。

方舒垂放在腿边的手慢慢松开，她刚刚下楼的时候，一直掐着掌心，已经有了浅浅的印子，些微的疼。

她无声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拿出手机给晏书锦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方舒轻声问：“你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晏书锦顿了下，看向身旁的谢浔，他点点头：“好，正好我和谢浔在一起。”

和方舒说定好时间，晏书锦就挂了电话，谢浔抬起眼睫，“方舒要过来？”

“嗯。”晏书锦点头，他眉心微皱，又问谢浔：“你没必要和姨父闹得这么僵，好歹你也姓谢。”

谢浔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烦躁，又很快被压下去，他嗓音低沉，“这些事再说吧。”

晏书锦叹了口气，他和谢浔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也知道他家里的那些变故，只是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方舒过来的很快，她脸上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看上去和没事人一样。

晏书锦见到她，脸上挂起惯有的微笑，“舒舒，今晚想吃什么？”

方舒说道：“都可以。”

晏书锦又看向谢浔，谢浔面色冷淡，径直起身：“不想吃。”

方舒一顿，以为是自己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