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厉止贺幺幺精选好书_惊鸿难为小说推荐
罚了皇后禁足于入凤宫,逼您服软将她放出来。可他也不想想,皇后害四皇子殿下落水生命垂危,如此歹毒,难道不该罚吗——」
我心口一震,彻底愣住。
而楚厉止眉心轻皱,冷冷地瞥了副将一眼,副将猛地住了口,可很快,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厉止,小声问道:「陛下,您来时,贵妃娘娘没生气吧……」
楚厉止下意识摸脖后划痕,然后看到副将疑惑的眼神,他转过身去,语气冷硬:「她性子温善,并不喜与人生气。」
副将以为他是不悦。
可我知道,他是心虚了。
第一,我性格从不温善。
第二,我时常与他生气。
第三,离宫前,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就为此事。
3
皇后妒恨我受宠,时常刁难我,上月更是挑唆刘美人,让她害我儿落入冰窟,险些没救回来。
刘美人被处死。
皇后也被禁足。
协理六宫的权力也被太后夺了去。
可不过三日,皇帝突然宽赦了皇后,将六宫权还给了她。
宫中嘲讽嗤笑声不知凡几。
当夜,我与楚厉止大吵一架,口不择言,骂他有眼无珠,不识真相,骂他枉为人父,更恨我自己身为母亲,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他怒不可遏,扭头就走。
再相见时,便是我有孕昏倒,他出征的前夕。
我不想理他。
他亦无言。
只说让我等他回来。
我本以为,楚厉止是真的信了皇后的喊冤叫屈,才放出了皇后,却没想到他是受了宋将军的威逼,是为了边关战事。
而他御驾亲征。
只怕也是想借机收回兵权,再不受权将逼迫。
是我,想左了。
「出去吧。」
副将俯身告退,楚厉止的贴身太监明德才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笔砚。
等他收拾好笔墨纸砚,楚厉止坐到了桌前,显然是要写信。
我飘到了他的身后。
见他先是给太后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番宫中事宜,然后另起一张纸,抬手写道:
【幺幺,宫中一切可安好?】
停笔。
他听着营帐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叹了一口气,继续写道:【那日朕不该与你争吵,你有孕在身,小四又受惊落水,危在旦夕,朕该体恤你心有憋闷,更不该如此轻易放了皇后。但此次事出有因,待朕回宫后,定与你解释清楚,狠狠责罚皇后,让你出气。】
【为夫甚念幺幺,只愿二月后新春佳节能与幺幺团聚。】
4
我看着看着,只觉得像吃了整颗酸果子。
刚开始是甜的。
但余味只剩酸苦。
我看到楚厉止写信时嘴角勾的笑,看到他小心地将信封好交给了明德,可不等明德接到手上,他又微微拧眉,揣揣问道:「明德,朕出征不过半月,便服软哄她,会不会——太娇纵了她?」
明德怎敢回答,只能不知所措。
楚厉止想了想,又恼怒地将信拍在了桌上。
「算了,她最近恃宠而骄,胡言乱语,如若再哄她,她只会更捏着朕这颗心胡作非为。」
说到最后,他冷哼了一声。
我猜他定是想起了我与他的争吵时,口不择言所说的锥心之语。
瞬间,心狠狠揪在一起。
酸极了。
疼极了。
如若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怎会舍得与他争吵?
我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肩头,想要再次触碰他的温度。
我想,定然是火热的。
往常冬日,我总缩在他的怀里,他笑我没有半点贵妃的端庄,竟像一只惰懒的猫咪。
我便佯装恼怒地用指尖挠他的胸膛。
挠得他痒痒的,猛地将我抱紧,扔到了床上。
便是一夜春宵。
可如今。
却是指尖冰凉,再也无人暖了。
我本以为,楚厉止不会给我信了。
但他终究还是将信给了明德,只不过吩咐了一句:「再冷贵妃一日,明日你再派人送回京。」
「等收到信,指不定该如何笑话我嘴硬心软,又在心疼她呢。」
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我看着,望着。
只觉痛苦如冰冷寒风,刺穿我的骨髓,肆意地撕扯着我的灵魂。
楚厉止满心盼着与我团聚。
新春佳节,花灯月下。
夫妻携手,幼子在旁。
多美好啊。
可楚厉止不知道,我已死了。
所念皆为妄想。
念此,我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掏了去,只余下一个空洞。
血淋淋地往外流着血。
鲜血淋漓。
痛不欲生。
5
信被送出后。
我便一直跟在楚厉止身边。
他出征沙场,我便在营帐等他回来。
有时等得晚了,我很是无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就看到楚厉止回来了。
昏暗灯光下,他锋利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暖光,阴鸷深邃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眸也染上了柔光,似是十分柔软温柔。
他是从战场上厮杀才得来的皇位。
无人能真的将他当作他父皇那般温善到毫无脾气的皇帝。
但,很多人都期盼他能成为他父皇,成为仁君。
他为此,收敛了性子。
不再御驾亲征,下令废除了严酷的刑罚。
他顺应民意,变了很多。
甚至变得不再像我曾视若神明的丈夫。
我生前,时常恍惚他是否真的爱我。
还是如后妃所议论一般只是将我高高竖起,为皇后当挡箭牌。
我曾是不信这话的。
但我儿险些惨死。
他却轻易放过了皇后。
让我真的害怕了。
所以我发了疯。
发了狂。
以至于最后一次相见。
那般狼狈,那般不堪。
我飘到楚厉止身旁,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低喃道:
「冤枉你了,真的对不起。」
楚厉止突然停下了笔,我以为他是发现了我。
抬头看他,眼神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期盼。
这无人能说话的日子。
太难熬了。
可这时一个人随着风走进了营帐,卷起了一地黄叶。
不碰即碎。
很是不祥。
楚厉止微微皱眉,明德上前,轻声说道:
「陛下,宫里回信了。」
6
上次写信,已是七日前了。
楚厉止脸上一喜,连忙让他走近。
明德拿出两封信,解释道:「这封是太后娘娘的。」
「这封是贵妃娘娘的。」
楚厉止想了想,先看了太后娘娘的,看到宫中事宜一切皆好,皇后携众妃时常给他请安,四皇子也已经安好无恙,安置在她的寿德宫,一切安稳。只贵妃脸上过敏生疮,请安时脸戴轻纱,但也已大好,不必过分忧心。
楚厉止看到最后一句,眉心狠狠皱了起来。
他思索了片刻,又拿了另一封。
上面并未写很多字,只写了一行字——
【幺幺亦念陛下,愿陛下战无不胜。】
字迹是我擅用的秀隽体。
看来,皇后杀我之前的确做了很多功夫。
也不知谋划了多久。
明明只有一句话。
可楚厉止却看了很久很久。
指尖在字上摩挲片刻,脸色越发阴沉,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明德。
冷声道:
「你即刻回宫,务必亲眼看到贵妃安好无恙!」
皇后出错了。
她猜不到。
我私下给楚厉止写信,从不唤他陛下。
只称他的小字。
「柏聿。」
7
柏聿。
贞松劲柏,岁聿云暮。
先皇希望自己的小儿子成为一个才学不凡、手不染血的君子。
但他没想到。
楚厉止成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杀神。
他从偏僻封地的小王爷,一步步走到至尊帝位,走一步杀一步,杀了弑父的逆兄,杀了把控朝野的先后,杀了谄媚惑主的党羽,杀了不服不敬的将士。
步步走,寸寸血。
事与愿违。
他早已沾了血。
但,他是君子。
他不拘于身份,可以和边关将士们同吃同睡,他不需将士们喊他陛下,只称将军。
在此处,他不是居坐高堂的皇帝,而是手持利剑、身先士卒的将军。
边关大捷,南蛮退缩百里之外,庆功宴上,将士们喜悦地大笑着,喝得酣畅淋漓。
楚厉止却时不时有些恍惚地眺望远方。
那是皇宫的方向。
他在担心我。
这时,一个小将士凑上前来,笑嘻嘻地问道:「将军,我看您时常看着您腰间的玉佩,难不成有什么渊源吗?」
楚厉止一愣,目光落在了玉佩上,玉泽温润,一看便知是常在手心中把玩摸索。
他勾起一抹笑,带着一丝柔软:
「无甚渊源,只是妻子临行前所赠罢了。」
妻子?
我心口一怔,大脑竟有一瞬息的空白。
这玉佩分明——
将士们闻言,纷纷感叹道:「帝后情深,让人羡慕。」
「不。」
楚厉止却摆了摆手,猛喝一口酒,道,「不是皇后。」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