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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震得他胸口翻滚，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江玥煜回过神，就看陆倾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她慌忙从病榻上下来，护在清叶身前：“陆倾城，你做什么？”

陆倾城一袭玄色长袍，一步步走向两人，眼眸冰冷。

“杀一个小小龙宫侍卫，不行吗？”

他从未见过江玥煜护别的男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除了她父王，就只有自己最重要。

还记得五千年前，他四处征战，江玥煜每次都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这次她竟然在他面前护着一个小小的侍卫！

“他不是一个小侍卫，他从小陪着我，陪了我上万年。”江玥煜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陆倾城听她这样说，更是要解决了这个侍卫。

他手中幻化出一柄利剑，下一秒剑刃擦过江玥煜的侧脸，直冲清叶的心脏而去。

第四章 休夫

灼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江玥煜的眼。

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清叶倒在血泊之中。

江玥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浑身都在颤抖，慌忙去扶他：“清叶……”

“公主……”清叶刚张开嘴，鲜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江玥煜慌忙去擦他嘴角的血，泪不停地落下：“不要说话，我马上带你去见医官……”

清叶费力地抬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想自己恐怕不能遵守诺言，护公主一生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能力那么低，五千年前保护不了她，现在仍旧不能。

他总是那么没用。

清叶的手还没有触碰到江玥煜，就已经没了力气，重重地垂下……

“清叶！”江玥煜大声喊道。

清叶却再也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唯留一双眼睛不甘地睁着。

“轰隆——！”

殿外一声巨大的雷鸣，紧接着煞白的闪电将天空撕开了巨大的口子，大雨也在这时倾盆而至。

江玥煜紧紧抱着清叶：“清叶，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陆倾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幕主仆情深，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着江玥煜。

“你知道错了吗？”

江玥煜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护住清叶的胸口，脸上的泪水跟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陆倾城看到之后，心里莫名不适。

他还记得五千年前，江玥煜被关进沧澜天牢时都没有那么难过。

“看来莫兰说得对。”

陆倾城眸色冷冽，几步跨出祈轩殿。

几天后。

归墟地。

这是神仙死后埋葬之所。

江玥煜将清叶带到此处，看着他化作点点星光，眼里黯淡无光。

“清叶，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

江玥煜想起与清叶初遇时，那时刚下过雨，万象更新。

她还未完全修成人形，而清叶是一个竹仙。

当时她对他说：“你当我的跟班，这一生都会大富大贵，吃穿不愁。”

就这样，她把清叶骗到了西海龙宫，这一相处就是万年。

江玥煜强忍着眼底的泪水，但是天空的阴云却隐藏不住她的心情。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一路到了凌霄宝殿。

一路的仙娥看到她，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仙力太弱，她的龙角身上的鳞片都显露了出来。

江玥煜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来到凌霄宝殿门口，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准许我与九天战神和离！”

话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江玥煜看着偌大的天宫，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一身华服，依旧是在这里。

那时她意气风发地说：“西海龙宫四公主，求天帝赐婚我与九天战神成婚！”

之前有多欢喜和期待，现在就有多少后悔与绝望。

不过，回应她的只有清幽的风声。

如今，四海龙王被囚，天帝根本不愿意接见江玥煜，更不愿开罪陆倾城。

江玥煜就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请求和离。

不到一个时辰，此事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夜晚。

陆倾城来到天宫门口。

“你闹够了没？”

江玥煜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着他：“若天帝不准，那么我就以西海的规矩，休夫！”

第五章 自愿

天宫寒冷至极。

“你再说一遍？”

陆倾城瞬间来到江玥煜面前。

江玥煜看着他冷冽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休夫。”

话音刚落，陆倾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若不想西海龙王出事，就立马跟本君回去！”

江玥煜怔住。

她不明白，陆倾城本就不喜欢自己，和离不就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她被陆倾城一路带回祈轩殿。

路上阴雨绵延。

陆倾城皱着眉：“你没从沧澜天牢出来之前，这九重天都是阳光明媚。”

江玥煜踉跄着被他拖走，听着他言语中皆是嫌弃，心中满是苦涩。

父王曾经说，她的眼泪是珍宝。

因为她落泪，久旱逢甘霖。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不愿与我和离？”

陆倾城愣住。

他没有回答。

江玥煜接着道：“五千年前，你我成婚，你一不入洞房，二不接喜盖。婚后，你更是从不来祈轩殿，我们其实也不算夫妻，不是吗？”

陆倾城从未听过江玥煜抱怨，此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玥煜继续自言自语：“从前是我傻，我以为爱是相互的，只要我足够爱你，你也会回馈我。”

陆倾城听到这里，再没了耐心。

他冷冷道：“当初可是你求着本君娶你！本君为何要待你好？”

江玥煜眼睫微颤，一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倾城把她带回祈轩殿：“你好自为之！”

正要离开，江玥煜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袂。

“既然如此，你把人间四季还我。”

陆倾城听后本想还给她，但是却不自觉拉开了她的手。

“你既然已经送给了本君，那便是本君之物，不可能归还。”

话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陆倾城去了忘川河畔。

站在三生石前。

陆倾城看着上面刻着自己跟江玥煜的名字，脑海里都是她的话。

他拿出人间四季，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了江玥煜的身影。

陆倾城眸色渐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

祈轩殿。

没了清叶，江玥煜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寝殿越发孤寂。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她心里猛地一紧，莫名心慌，马上跑出去。

很快，她就看到惊雷一道接着一道击下。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江玥煜身后，是莫兰。

“姐姐，妹妹之前的话你可还记得，听说三天后南天门，西海龙王即将被斩，以谢民愤！”

江玥煜闻言，偏头看向她：“你胡说什么？”

莫兰挑眉：“这可是天帝亲自颁布的诏令。”

她话音刚落，天边又闪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江玥煜看着偌大的雨，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她没有管一旁莫兰，一步步去向凌霄宝殿。

一炷香后。

到达天门，但守在门外的天兵却道：“天帝有令，谁也不见。”

江玥煜只得跪在殿外，等天帝召见。

这夜雨很大，她淋了一夜。

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能见到天帝。

无奈江玥煜只能先回九天神殿。

既然陆倾城不愿意和离，那他就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想求陆倾城救救龙族和父王……

酉时日落。

陆倾城回到九天神殿，一眼便看到门外江玥煜苍凉的身影。

知她所来何事，没等她开口，陆倾城冷声道：“天下黎民需要一个说法，这命是西海龙王自愿所给！”

第六章 置大义于不顾

凄冷的雨飘落肩头。

江玥煜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

陆倾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第一次将声音压低：“好生去休息。”

江玥煜却什么也没有回，转身往外走。

秋风扫落叶，她的背影异常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