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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笑了摇头，并未说出口，而是请示地看向沐锦棠。

沐锦棠替李二饱说出了猜测，“这天底下的学医之人甚多，除了治病救人的，还有擅长用毒的高手能人。”

第553章 ：吉时已到

沐锦棠没有管顾青町和兰影的震惊，只定定地看向李二饱，“既然他有不便表露的阴私之处，咱们也不好揭人短处，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罢了。”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守口如瓶”李二饱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不仅如此，能帮着遮掩的，奴才都会尽心，必然不叫皇后娘娘的一番筹谋落空。”

“你办事，本宫放心。”沐锦棠微微勾了勾唇，“本宫再给你指几个人，务必盯紧了杨太医。”

“这个人不仅能帮皇后娘娘成事，对咱们亦是大有用处。”沐锦棠加重了语气。

跟聪明人说话省力气，沐锦棠都不需说开，李二饱就明白了，点头答应，“娘娘放心，只要娘娘不点头，阎王爷也别想收了他去。”

无论皇后弄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太医进宫来做什么，一旦事成，依皇后的脾性，必然是不留活口的。

皇后要杀的人，沐锦棠自然要留，也只有她敢保。

届时，这人做了什么，皇后打了什么算盘，都要一字一句抖落干净。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李二饱走后，青町和兰影二人许久没有说话，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可心里的紧张和忧心却是压也压不下。

进到宜秋宫的膳食，青町都不许过外人的手，向荆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紧了单弋安，所有人都提着心等着祈福的日子来。

接下来的日子，宫中肉眼可见的忙乱起来了，皇太后的病情似乎来势汹汹，搅得太医院倾巢而出，就连宗亲女眷和丞相夫人都递了拜帖入宫探望。

沐锦棠手头的事都多了些，皇后难得地脱开宫务，转而专心操持起了三日后的祈福之事。

在宫中走动之时，宫道长街之中，多了些来来往往的光头僧侣。

沐锦棠去上书房给单弋安送茶点时曾正撞上过，一行人皆是粗布灰麻衫，衣袍单薄，一副苦行僧的模样，跟钦安殿里养娇了的僧侣相比，倒是唬人的很。

只不过，沐锦棠才和他们打一个照面，这一伙出世“高人”却立刻顿住脚步，躬身向她施礼，开口便称“贵妃娘娘”。

口口声声出家之人，对宫廷内苑之事却了如指掌，实在可笑。

日子过的有条不紊，转眼就到了祈福祝祷的大日子，沐锦棠只睡了个囫囵觉就紧着收拾仪容，一身的贵妃服制穿戴妥当，赶在拂晓之前，抵达了交泰殿。

已经入了深秋，天际未明，昏黑的天色笼罩在头顶，反倒是宫中长街之上，一路的石灯绵延开来，宛如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交泰殿的前庭。

沐锦棠坐在步辇之上，远远便能看到交泰殿闪烁的灯火，团团光亮将交泰殿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在幽蓝的天空之下，扎眼的很。

时候尚早，宫人将沐锦棠引进了殿内稍坐，等候吉时。

交泰殿是后宫举办仪式，抑或皇后接见内外命妇的场所，殿内铺设了松软的织金花毯，挑高的殿梁之上，挂满了描金彩绘宫灯，今日还额外挂上了五色经幡，上头抄满了佛经。

今日是个大日子，不一会儿人就都到齐了。

皇后起身携众人出了大殿，立于廊下观礼，成对的铜柱下，摆设了足有一人高的鎏金烛台，做的是佛家莲花模样，里头的灯油静静地燃着。

似乎是加了香料，生生造出了佛堂里那股浓重的香火气，倒压过了交泰殿的富贵气。

沐锦棠却不大闻的惯，微微退了半步，以手虚掩鼻端。

她就站在皇后身侧，皇后又对她格外留心，将她的情态看得分明。同样是困倦而来，和操劳了多日的皇后相比，沐锦棠却是神采奕奕。

明亮的宫灯下，沐锦棠肤白胜雪，好似闪着细碎的微光，张扬的宝石金冠和乌黑的云鬓搭配在一起，夺人心魄。

皇后看着她有些娇气的模样，心中莫名地堵得慌，她想不通，这样一个空有容貌……不，沐锦棠姿容虽盛，却决计算不得绝色，怎么就能哄的陛下服服帖帖？

这么多年了，皇后一直盼着沐锦棠色衰而爱驰的那一天，可她却未改分毫。

现在皇后不想等了，她要亲自动手毁了沐锦棠的称心如意，夺走沐锦棠最看重、最在意的东西。

随着打更声响起，一位慈眉善目，身着金襕衣，胸前绣吉祥海云相的僧人上前来，“禀皇后娘娘，时候到了。”

皇后点头，“那便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列小太监手持灯帽将庭前的灯笼尽数熄灭，众人眼前骤然一暗，只余庭中的法阵散发出幽光。

一队灰袍僧侣手捧莲花宝象灯环绕行进，越行越快，犹如一道流光在黑暗中划出繁复的图案。

于此同时，鼓乐起，经幡动，另有一行衣着鲜亮法袍的僧人手持法器，一边念诵一边围绕着法阵中心的高僧缓步慢行。

昏暗的光线，配合着晦涩难懂的经文祝祷之声，让整个仪式都蒙上了神秘的氛围。

在这样的气氛中，沐锦棠等人被一步步引到了庭院之中，仪式有一项放天灯，嫔妃们早前已经亲手抄写了经文，此刻须得亲口念诵，再亲手系在天灯之上，放飞出去。

在一片纷飞的天灯之中，天际这才露出了一丝丝的亮光，月亮还未隐去身影，正是日月同辉的好时候。

真正的重头戏也就来了，渺静住持破例为皇太后占卜命理凶吉。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之下，中央法坛的法师渺静重重三叩首，一阵铿锵有力的梵文之后，渺静徐徐起身，目视冉冉升起的太阳，扬声道：“凶卦按南方，烈火不可挡，官司多不利，目下有灾殃。”

皇后皱眉，面露紧张，“这该如何是好？”

“不急。”渺静盘坐于晨光之中，灿烂的阳光勾勒出一圈绚烂的光芒，真似佛光万丈一般，徐徐道来，“苑内有花凋谢，危及西宫主位，与六宫大为不利。皇太后恐难避劫难，多则一年，少则三月，魂归西方极乐……”

第554章 ：卜言

渺静大师此言一出，在场嫔妾俱是一惊，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也不知，这个所谓的大师之言，究竟能不能信，其目的又是什么。

沐锦棠定定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目光幽深，纤长的弯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不耐。

皇后的表现却是对渺静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紧走一步，眉眼之间满是焦色，“还请住持救命啊！”

渺静却垂目不语，满面慈悲，缓缓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皇后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虚捂着心口，似是难以承受一般，退了半步。

秋弥连忙扶着，出声责问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住持既然有法子，为何要冷眼旁观！”

渺静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宛如庙里的菩萨一般，垂目不言。

身边辅助跟随的大弟子乐之竖掌施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为师傅解释道：“女施主有所不知，佛家本是要目空一切，算命占卜本就是执念，为佛祖所不容。”

“占相吉凶为人说，更是佛门大忌。”乐之叹了口气，“师傅念在皇太后多年乐善好施、潜心修佛的功德，这才破例占算，若再干涉命理……就是逆天而为了。”

“再者……”乐之似乎有些不忍于皇后的心痛之色，犹豫着说出口，“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施主若要强求，因果轮回，只怕要给自己生了牵累……”

“乐之！”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