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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了眼，嘶声道：“我只想活下去。”

然而景鹤渊却再也没有理会，冷漠地收回眼神后越过她离开。

“小叔！”

苇葫葫想挽留的手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

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她僵硬地收回手：“我真的没有撒谎……”

夜色如墨，华灯璀璨。

离开会所的苇葫葫站在一家药店外，手里拿着一包止痛药，神情落寞。

治疗自己的高效药她根本买不起，只能用它来缓解痛苦。

有那么一瞬，苇葫葫希望手中是一整瓶安眠药。

可这个想法立刻被出现在脑海中的苇奶奶所打破。

她喉间发紧，抱着药蹲下身无助地哭了起来。

次日。

景鹤渊下班回到家，却见苇葫葫蹲在家门口。

他紧蹙着眉，面色微凝地走了过去。

苇葫葫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

“救救我吧，小叔。”

第六章 不会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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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葫葫还穿着那天来向景鹤渊借钱时的衣服，裤腿上还有泥渍，苍白中更是多了分狼狈。

景鹤渊抿抿唇，默默地开了门：“先进去吧。”

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有人送来一套新的衣服。

“换上。”景鹤渊将衣服丢给愣住的苇葫葫。

苇葫葫换完后，双手不断摩挲着衣服，激动而又心酸。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新这么干净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都是隔壁阿姨女儿不要的，或者是苇奶奶自己缝的。

苇葫葫望向朝书房走去的景鹤渊：“我去给你做饭。”

景鹤渊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就当还债。”苇葫葫声音低哑，这是自己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

良久，景鹤渊冷不丁丢出两个字：“随你。”

书房里，电脑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文档，然而景鹤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厨房的动静和隐约的香气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景鹤渊有些烦躁地合上电脑，捏了捏紧拧的眉心。

他为什么要让苇葫葫留下来，明明很烦她对自己的纠缠。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景鹤渊的心绪。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备注后按下接听键：“妈。”

“鹤渊，和淑妍相处的怎么样？”景母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景鹤渊淡淡反问：“你说呢？”

“淑妍人品家世不错，和你又是高中同学，你年纪也不小了，真的该结婚了。”景母语重心长劝道。

景鹤渊目光一暗：“我知道，你们要的婚姻我会给你们。”

说完，立刻将电话挂断。

“小叔，饭做好了。”

苇葫葫站在门口，声音细小地像怕打扰他一样。

景鹤渊嗯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他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景鹤渊坐了下来，却见苇葫葫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便道：“你坐。”

苇葫葫愣了瞬：“你吃完我再吃。”

她卑微的姿态让景鹤渊眼神一沉：“你又不是保姆。”

苇言，苇葫葫微微一怔，怀揣着一丝欣喜坐了下来。

轻微的碗筷碰撞声间，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忽然问：“小叔，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景鹤渊头也没抬，几乎是脱口出。

这个回答苇葫葫早就想过，但心还是跟着疼了起来。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苇葫葫洗完碗打扫完厨房后准备离开。

“需要多少钱？”

景鹤渊的声音打断她的脚步。

苇葫葫转过身，犹豫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三万。”

见景鹤渊皱了下眉，她立刻改口：“一万也行。”

这样随意的态度让景鹤渊神色冷了几分：“一万能治快死了病？”

尖锐的话让苇葫葫喉间一紧。

景鹤渊走进书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里有十万，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苇葫葫心霎时沉浸了冰窖，只能僵硬地扯着嘴角：“我……还不了。”

“你还我清静就行。”景鹤渊随意摆摆手。

猛烈地下坠感扑在苇葫葫的身上，让她难以缓过神。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攥着支票站在公寓楼下。

苇葫葫抬头望着那扇窗，硬是把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好半晌，她才转身离开去了银行。

银行卡里的余额一下变成了六位数，苇葫葫数着那些零，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和景鹤渊的差距。

次日。

苇葫葫拿着卡去了医院，却得知手术不只一场，还有各种治疗药物费用，十万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站在医院门口，攥紧了手中的银行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想大哭一场。

但她也明白，眼泪无法延长她的寿命。

苇葫葫将其中九万存到了苇奶奶的存折里，留下了一万买药。

天色渐晚，她站在公寓楼下的角落里，默默等待着下班的景鹤渊。

苇葫葫在想，在余下的生命里，自己还能见他几次……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是个穿着端庄大气的中年女人。

苇葫葫还没反应，那女人冷凛的眼神便砸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天天缠着鹤渊的丫头？”

第七章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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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葫葫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中年女子。

看她迟钝的模样，景母目光透露出一抹嫌恶：“我是鹤渊的妈妈。”

苇葫葫神色一怔，畏缩地低下头：“阿姨……”

景母嗤声：“我可不是你阿姨。”

苇葫葫唇一颤，哑口无言。

景母一步步走近，语气越发尖锐：“我查过了，你现在跟着你奶奶住在南街的胡同里，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还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跛子。”

刻薄的话像是鞭子打在苇葫葫薄弱的尊严上。

她喉间发紧：“我……”

“想乌鸦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景母眼神冷厉，语气讥诮。

忽然，一辆车停在了路边，景鹤渊从车上下来。

见景母和苇葫葫站在楼下，不由诧异：“妈？你怎么过来了？”

景母瞥了眼苇葫葫：“来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苇言，景鹤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视线落在了苇葫葫身上。

苇葫葫脸色一白，竭力扯了扯唇角：“小叔，我是来道谢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迈开了沉重的腿。

然而景母的话却像无数的箭刺在她的背上。

“谁是你小叔！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苇葫葫心狠狠一揪，下意识地望向景鹤渊，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忍着眼眶的灼热，转身落荒而逃。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苇葫葫看着站在院里等待自己的奶奶，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奶奶，我的父母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她颤声道，“我也想有妈妈养……”

苇奶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孙女这样也红了眼，将苇葫葫搂紧怀里：“语语乖。”

温暖的怀抱让苇葫葫泣不成声：“奶奶，如果您是我妈妈该有多好……”

夜深。

熟睡的苇葫葫被痛醒，她捂着嘴冲出了屋子。

月光下，吐在台阶上的血泛着粼粼波光。

苇葫葫喘了着粗气，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止疼药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