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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温暖让楚肃珩愣了瞬，步伐也慢了些。

“我做错什么了吗？”楚凌烟低声问。

楚肃珩蹙眉：“为何这样问？”

楚凌烟停住脚，不解的语气透着丝失落：“我觉得你待我不如起初亲切，好几次我觉得我还是从前的楚凌烟，一天天盼着你，等来却总是你的冷脸。”

闻言，楚肃珩脸上闪过抹疼惜。

他将人揽入怀内，嗓音微哑：“抱歉……”

楚凌烟靠在楚肃珩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

楚肃珩薄唇轻启：“凌烟，若我死了，你怎么办？”

听了这话，楚凌烟面色一凝。

她攥紧楚肃珩袖口，一字字道：“你活着，我定要做你的妻子，你死了，我也对你不离不弃。”

哪怕楚凌烟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楚肃珩始终不肯提成亲一事。

次日。

因为皇上召见，楚肃珩天黑才回府。

不想刚进府，便见总管领着大夫出来。

他心一沉，下意识想起楚凌烟：“怎么回事？凌烟病了？”

总管想起这些日子楚肃珩对楚凌烟的重视，回话时都战战兢兢：“今儿姑娘跟云荷玩毽球，毽球卡在屋檐上，姑娘非要上去拿，没想到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听到这儿，楚肃珩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混账！若她伤了一星半点，我拿你们是问！”

说着，他大步朝秋月轩而去。

秋月轩。

房内，楚凌烟伏在椅子上，咬牙忍着后腰的钝痛。

前世她摔打惯了，磕磕碰碰也没什么，这辈子娇气了些，摔一跤都这般疼。

楚凌烟看了眼桌上的药膏，又望向门外。

云荷煎药去了，一时还回不来。

犹豫了一会儿，她艰难起身合上门，拿起药膏走到梳妆台前。

一件件外衫被脱下，楚凌烟背过身，看着镜中自己的后腰。

银白的肌肤上一大块淤青格外刺眼。

她倒吸口凉气，抹了点药膏在手上往淤青上擦。

突然，未上锁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紫檀色的身影如风般冲了进来。

“凌烟！”

楚凌烟错愕回头，撞上楚肃珩紧缩的眸子：“哥哥？”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滞，周遭的一切也变得虚无。

楚肃珩呆看着几步外上半身只穿了件肚兜的的少女。

她三千青丝拢在一边，肤凝鹅脂，腰线犹如古墨画，包揽着醉人的万千景象。

好一会儿，楚凌烟才率先反应过来。

她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背过身，脸颊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楚肃珩也连忙转过身，却觉喉间像是片枯地，干涩难忍。

他吞咽着，声音沙哑：“你受伤了？”

楚凌烟磕磕巴巴回答：“就，就是摔了一跤……”

楚肃珩屏着呼吸，侧目用余光看了一眼。

楚凌烟后腰上一大片的淤青刺的他胸口发疼。

迟疑了半晌，楚肃珩终是摈弃男女有别的想法，转身朝楚凌烟走过去：“我帮你上药。”

第34章

楚凌烟神色一怔：“可……”

话未说完，楚肃珩便拿起榻上的外衫将她裹住，只露出后背的伤。

楚凌烟只觉心跳都乱了，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坐下。

直到伤处传来火团般的触感，她朦胧的眼神才微微一亮。

楚肃珩常年练武，掌心摸出的厚茧摩挲着细嫩的莹肤，让楚凌烟有种被砂砾摩挲的感觉。

他力道很轻，并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可整整两世，楚凌烟都不曾这样靠近过一个男子，何况还是自己倾慕多年的楚肃珩。

她攥着衣角，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看着楚凌烟红如芍药的耳尖，楚肃珩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你不再自小练武的将军小姐，以后莫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

他的声音像是因为努力压抑什么而分外沙哑。

楚凌烟嗯了一声，不敢回头：“下次不会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凉气。

楚肃珩心一紧，下意识收回手：“疼了？”

楚凌烟摇摇头，匆忙穿上里衣，可袖子像是在故意跟她作对，怎么也穿不进去。

见楚凌烟又是急又是羞，楚肃珩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我来吧。”他一手握住楚凌烟的手，一手执起里衣的袖子，轻轻将她的手穿进去。

楚凌烟听着身后人越渐沉重的呼吸：“我们什么时候成……”

话没说完，楚肃珩双臂像绳索般将她牢牢禁锢在怀。

楚肃珩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烫的她浑身战栗。

楚凌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因为身后贴近的温暖而陷入恍惚。

“凌烟……”

楚肃珩一遍遍叫着楚凌烟的名字，语气间的眷恋夹着丝难以察觉的悲戚和难舍。

他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死去，不会离开楚凌烟……

楚凌烟似是察觉到楚肃珩的异样。

她回过神，轻轻推开楚肃珩的手转身面对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楚肃珩目光一暗：“没有。”

楚凌烟皱起眉，生气的模样却因为脸色通红而像是撒娇：“骗人，你明明……”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肃珩堵在了嘴里。

楚凌烟睁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楚肃珩将愣住的人搂在怀里，无法自控地抵开她的贝齿，在她唇舌间攻城略地。

好一会儿，楚凌烟几乎全身都软了，楚肃珩才慢慢她。

他看着怀中被亲的迷迷糊糊的人，眼中似是含着万千柔情：“你不是想去见见谢景玉和紫兰吗？等你伤好，我带你去看他们。”

楚肃珩顿了顿，缓缓收紧拳：“看望完他们，我们就成亲。”

楚凌烟宛若听见了什么惊天好消息，紧紧抱着楚肃珩不愿松手。

这一瞬，她突然有些想哭。

上一世她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半分，亦不敢奢求楚肃珩的一丝情意。

而在这无战事无芥蒂的一世，她努力的去靠近楚肃珩，终于得了一句承诺。

“那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哥哥，叫你肃珩？”

“好。”楚肃珩轻声回应。

楚凌烟靠在他的胸口，只觉连日空落落的心被填满。

楚肃珩抱着她，微白的唇渗出一丝血色……

第35章

半月后。

楚凌烟的伤好全了，楚肃珩果真没有哄她，命人准备好行囊和马车后带着他直奔临安。

出了城后，楚凌烟忍不住问：“你堂堂一品大将军，皇上也肯让你这么清闲？”

楚肃珩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边疆无事，且这些年朝廷培养了不少得力武将，少我一个不少。”

听到这话，楚凌烟不觉想起当年的事。

本朝向来重文轻武，自楚老将军逝后，朝中唯一可用的将领只有楚肃珩，不然先帝也不会应允她的请缨。

好在新帝深知国无武将不长久，登基后便大举甄选武才，这才平珩了朝中文密武疏的局面，才有了如今的太平。

楚凌烟挪到楚肃珩身边，轻轻靠在他肩头。

楚肃珩揽住她的肩，温声说：“睡会儿吧，到了驿站我叫你。”

“嗯……”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风光，等到临安时已经是十天后。

路上，楚凌烟才得知谢景玉如今是临安县的县令。

堂堂顺天府尹的儿子居然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做县令，她诧异之余不免有些唏嘘。

“谢景玉原本是杭州郡守，但在杭州遇上曾互定终身的女子，只不过那女子是伶人，但谢景玉执意要娶，最后遭贬黜才到临安。”

听到楚肃珩的解释，楚凌烟不由想起当年谢景玉的眼神。

原来他所心仪的女子是伶人，怪不得说他们生于士族，身不由己。

但不想为与爱人厮守，他竟有这份胆量。

临安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马车停在县衙侧门，楚肃珩和楚凌烟被衙役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茶才端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响起。

“楚将军这么得空，居然来我这儿‘不毛之地’吃茶来了。”

或许是因为是旧友，谢景玉并没有行礼，反而开起玩笑来了。

楚凌烟放下茶盏，打量起面前身着栗色长衫的谢景玉。

相比楚肃珩，他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只是眼神明亮，浑身透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间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依旧。

楚肃珩也难得笑脸相迎：“多年未见，你过的倒也清闲。”

谢景玉笑了笑，转目间看到楚肃珩身后的女子，不由愣住：“这位是？”

听到他这么问，楚肃珩和楚凌烟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他们总归不能将前世今生的事大肆宣扬……

楚凌烟率先反应过来：“见过大人，草民凌烟，是将军的……义妹。”

闻言，楚肃珩脸色沉了几分。

她刚才是不是想说义女？

谢景玉一怔。

义妹？这女子年岁看着不像义妹，倒像是义女。

但修养让他很快回过神：“既是楚将军的义妹，不必拘礼，快请坐。”

三人落座，谢景玉和楚肃珩聊起朝内官员的事，楚凌烟安静在旁听着。

她见谢景玉侃侃而谈，说到兴致处便大笑，丝毫没有当日的愁眉压抑。

楚凌烟想，他虽遭贬黜，但有一心人陪伴，也不再受拘束，也许是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