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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刚才的事只字未提，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催促道：“顾姑娘，还有酒吗？”

虞夕没想到才走了一会，韩锦就把一大壶的桂花酿喝完了，喝得双眼发亮，更为清明，脸颊却连一点红晕都不见，只得吩咐春英，把剩下的一壶桂花酿送过来。

第二十五章约定

虞夕揉了揉眼，困倦地打个哈欠。

春英在旁边看得心疼，给她又是送浓茶，又是捏肩，劝道：“姑娘，用不着一晚上做完这些书笺吧？反正韩先生那边不急，延两天总是可以的。”

虞夕摇摇头，许下的事，不赶紧做完，心里惦记着总是不痛快的：“你忘了？除了韩先生，还有大少爷的。”

春英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子衡院答应了周顾城，不由苦着脸：“那这些该够了。”

虞夕数了数，一共十张，每人五张应该可以了。

“姑娘做的书笺真好看，韩先生和大少爷看见了也必定会喜欢的。”春英真心赞叹，虞夕的书笺跟别的不一样，周边用碎布缝上图案，又不易撕坏，又美观特别，能够用很长时间。

也是她家姑娘别出心裁，心灵手巧，这才做的出来。

虞夕灌下浓茶，看着外面天色已经开始亮了，索性打开从周顾城拿来的新游记，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

春英又倒了一杯浓茶，奉上两碟小点心，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起身伺候虞夕洗漱穿衣，问道：“姑娘，我们这是先去子衡院，还是韩先生那里？”

“自然先去子衡院，”开玩笑，要是被周顾城知道了，他的礼物不过是顺便的，虞夕主要送的人是韩锦，还不怒了？

为了安全起见，虞夕还是打算先去子衡院走一趟，再绕回来。

就算韩先生这边的路会近一点，她都不敢冒险！

收拾好书笺，放在一个雕花的木匣里，虞夕打扮整齐，看着铜镜皱眉：“这一身也太花哨了，换一件吧。”

“姑娘哪里花哨了，府外的年轻小姐都是这样穿的。”最近收到不少新衣裳，颜色鲜艳，剪裁极好，春英老早就想打扮打扮她家姑娘了。虞夕就是不爱打扮，出去庙里打醮的时候，才会被其他府里的小姐背地里嘲笑。

虞夕无奈，身边这个丫鬟，有些时候还是很执拗的，她也无可奈何：“好吧，别戴首饰了，在府里没必要这么招摇。”

“哪里就招摇了，不过姑娘总不能一身素着什么都不戴。”春英差点磨破了嘴皮子，才让虞夕戴上周顾城送的那对青玉镯子：“这镯子颜色不亮，衬着这身玫红的衣裳，甚是清雅好看！”

春英不吝啬地赞了一通，虞夕只得无奈地笑笑。

“姑娘来了？”凌大娘替虞夕撩起帘子，转头对一边的紫衣道：“杵着做什么，还不给姑娘捧茶？”

“呃，不用，我是送书笺来的，待会就走。”虞夕摆摆手，却被凌大娘热情地领进书房。

“哪里用得着这么急，姑娘还没用早饭吧，正好跟大少一起用。我这边做的新点心，大少却不捧场，我伤心着呢，好在有姑娘，若被你也嫌弃了，我就真难过了。”凌大娘作势擦擦眼角，惹得虞夕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春英伶俐地把木匣放在桌上，退到了门口。

周顾城抬起头，见着一身桃色衣裙的虞夕，目光在她手腕上一扫，微微颔首：“不错。”

虞夕纳闷，这个不错是指她的新衣裳？

凌大娘好笑：“大少这是夸姑娘今儿好看着呢，姑娘就该多穿鲜嫩的颜色，这对镯子也戴得好。”

她说完，叫上春英去准备早饭，让虞夕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够，”周顾城打开木匣，看见里面五张书筏，淡淡摇头。

“啊？”虞夕郁闷了，不够的意思是，大少爷还要更多的书筏？

这十张书筏，就让自己做了一整晚，再多一些，那得做多久啊！

她的目光在周顾城身后的书架上一扫，那么高那么大的书柜，总不能所有书都做完吧？

周顾城似是看出虞夕的不解，微微笑开了：“你借多少本，就送多少。”

虞夕还是第一次看到厉大少的笑容，虽然嘴角的弧度很小，眼底却含着笑，冷硬的五官霎时都柔和起来，原本就俊美，如今更是眉眼如画，让人看呆了。

她怔了怔，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周顾城看了很久，不由脸红红地低下头，完全是尴尬的。

幸好周顾城丝毫不在意，见虞夕低头，也跟着低头拨弄了一下木匣里的书笺：“怎样？”

“好……”虞夕还迷糊着，顺口答应了一句，下一刻就开始后悔了。

她怎么能答应，自己起码要把整个书架的游记都借走去看。要是不看，自己肯定难受，心痒痒的，可是要借，那就得用书笺来换！

虞夕觉得，周顾城不愧是奸商，太会算计，太会做生意了！

“你还能借三本，”木匣里有五张书筏，虞夕已经借走了两本，就只能再借三本。

她琢磨着今早翻开的游记，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一，这本游记很精彩，要是自己没记错，这套游记一共是十本。

就是把送给韩先生的书笺再拿过来送周顾城，也是不够的！

虞夕掰着指头算了又算，凌大娘已经把前厅的早饭摆好了，请两人过去。

春英见自己才离开一会儿，自家姑娘的脸色又不好了，莫不是被大少爷欺负了？

她眨巴着眼，一脸不解，虞夕却没注意到，一路继续掰指头算，越是算越是忧伤。

子衡院书房里，至少有三套书虞夕是最想看的，每套都至少十本，那她得做多少书笺才够！

虞夕狠狠咬着手里的白包子，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顺便给厉大少送书笺，怎么到头来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

她正被凌大娘劝着又吃了一碟点心，有点撑的时候，门人递了帖子过来，说是给虞夕的。

春英去门口接过来，她跟着华月喜也学了几个粗浅的大字，一眼就看见后面落款上的聂字，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小声凑过来道；“姑娘，好像是聂公子送来的帖子。”

“聂公子？”虞夕有点惊讶，聂睿羽昨天才上门激怒了厉老爷，这会怎么另外送帖子给她？

她接过帖子，飞快地扫了周顾城一眼，打算回院子里再打开。

“是谁？”

没想到周顾城居然开口询问，虞夕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似乎是聂表哥送来的。”

“打开来看看？”周顾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好打开来看。

一目十行，虞夕很快看完：“聂公子恩师的女儿要过来，他不好亲自招待，恳请我带着那位姑娘在城里转转。”

确实聂睿羽是未婚男子，独自带着恩师的女儿出外，有损对方的闺誉，而他认识的年轻姑娘，也就虞夕一个，只好恳求她帮忙。

这倒是小事，不过聂睿羽惹怒了厉老爷，虞夕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跟聂睿羽继续来往，免得连累了华月喜。

“你打算去吗？”周顾城对此事难得的关心，破例多问了几句。

虞夕一脸迷茫地摇头，道：“我去问问二太太再说。”

她一个未婚姑娘，确实不能随便出府。

临走时，周顾城指骨在桌上敲了敲，提醒虞夕：“书……别忘记了。”

虞夕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奸商，这个奸商！

可惜表面还得恭恭敬敬的，细声细气地应道：“是，我记住了，大少爷。”

出了门口，春英一个劲地好奇，自家姑娘到底答应了什么，都被虞夕几句话掩饰过去了。

刚走进月夕院，见夏草红着脸守在门口，虞夕就知道，厉老爷终于踏进华月喜这里了，偷偷松了口气。

“姑娘怎么来了？”夏草上前几步迎了过来，面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

真难为这个小丫鬟，总是守在门口，被迫听墙角，还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虞夕拍拍夏草的肩膀，心里颇为同情。

只是走得近了，里面的声音比平日还要大，虞夕也有些不好意思。

“啊，老爷，不要了……”

“嗯——”

娇媚婉转的呻吟和讨饶声从门内传来，虞夕也红了脸，退后了几步：“没事，聂公子送来了帖子，让我帮忙招待他恩师的女儿。”

“回头奴婢替姑娘转达，”夏草点头应下，又继续守在门口当脸红的木偶。

身为奴婢，需要满足里面主人家所有的需要。如果不是守在这里，哪能第一时间知道呢！

春英刚刚也听得脸颊红彤彤的，小声道：“老爷果真是宠爱二太太的，大白天的还……”

虞夕叹气，正是华月喜的宠爱，才让自己在厉府里过得这般好。

有时候她会觉得，华月喜可能是为了她，这才会嫁到富裕的厉家，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春英见自家姑娘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岔开了话题：“姑娘真的想去招待聂公子那个没见过面的恩师女儿？”

虞夕摇头，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而且聂睿羽的恩师学问不小，名气也厉害，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