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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唾弃任何人都拉拢不了我，皇上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锦衣卫，韩树山背后纠葛太多，根本坐不了这个位子。”

秦之恒哈哈笑起，眼中透露赞许：“你看得很清楚。”

秦之恒笑了两声，正色起来，说：“想清楚了？”

云倾染颔首，意思不明而喻。

秦之恒踱步往前，望着园中美景，说：“朕应下了，一会便让吏部拟任命书，从现在起，锦衣卫归你管制。”

“皇恩浩荡。”

邱二亲自将人送出宫门，态度仍是无比恭敬，远远看见宫门口有人等候，他俯下身：“奴才就送到这，陆大人慢走。”

云倾染没说什么，大步朝前走去。

墨北冥几步迎上前来，带着笑：“姐姐，我去府上寻你，青枫说你进宫了。”

云倾染说：“所以你就跑来了？”

墨北冥与她并行：“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皇上召你进宫可是为了封赏一事。”

云倾染上了马车，墨北冥也跟着挤上来。

她道：“是。”

墨北冥好奇道：“赏了什么？”

云倾染也不遮掩：“锦衣卫指挥使。”

墨北冥蹙眉，像没听懂。

云倾染看着他，说：“怎么这幅神情？”

墨北冥面色古怪几分，思索着，最终又笑起来：“甚好甚好……”

他一连两个甚好，云倾染眼中带笑，说：“你说说哪里好？”

墨北冥一本正经托腮：“我大哥是刑部头头，姐姐你是锦衣卫头头，我以后在燕京横着走。”

云倾染失笑，问道：“你不是最为痛恨锦衣卫做派吗？”

墨北冥道：“那得分人，若是韩树山孟凡忠之流，我自是不屑。”

墨北冥说着挑起车帘，说：“我们这是去哪？”

这不是回东街的路。

云倾染说：“城南，胡府。”

墨北冥一副啊的神色看向她：“胡府？”

“本来我想自己去，但你自己上来了。”

墨北冥想着那个顽固老头，脸上哪里还有笑：“说来也怪，燕京纨绔子弟也不少，他怎么总偏盯着我呢……”

云倾染说：“你权当爱之深责之切便是。”

墨北冥噗呲一笑：“……你逗我呢？”

云倾染无法同他言明胡荣对他这种特殊的偏见，他不会真对谢家做什么，他从墨北冥身上看着往日的自己，不知是怕还是别的什么，只希望墨北冥有所收敛。

云倾染闭目，说：“你若是不想去，我让人送你回府。”

安静半晌，墨北冥道：“……也不是不能去，不就吃顿饭的事么。”

马车停在城南胡府，家丁开门迎人入内。

墨北冥一回生二回熟，率先往前，刚一进门，便与听到动静要出门的胡荣撞上，二人大眼瞪小眼，皆往后一退，墨北冥记着云倾染的叮嘱，朗朗一笑：“胡大人安好。”

胡荣纳闷、无言，疑惑重重，说：“你怎总跟在乘风跟前打转？你大哥怎么管教你的？”

墨北冥扬眉，自动忽略后半句，说：“我跟姐姐自小认识，感情好呗。”

胡荣瞪眼，他后来听云倾染说过七年前之事，二人当中羁绊原来如此，只是不论是乐坊司，还是谢家之事，恩情也该全清了，怎么看起来越发牵扯不清起来。

云倾染后进门，恭恭敬敬行礼：“先生安好。”

墨北冥撇了撇嘴，也行了礼。

胡荣自动忽略墨北冥，对着云倾染笑意满面，说：“我让人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走。”

二人跟着胡荣落座，很快饭菜端上桌，云倾染一看确实都是她往日爱吃的，遂笑道：“胡伯伯竟还记着我的喜好。”

墨北冥戳了块四喜丸子，咬了一口，他并不饿，吃了几筷子后见桌上放着白瓷酒壶，当即伸手自斟。

他尝了一口，发觉竟是自己从未喝过的，酒香醇厚又带着一丝甘甜，燕京酒肆里少有的。

墨北冥自斟自饮，连饮几杯后，胡荣忽道：“来，我同你饮。”

墨北冥以为他是要同自己斗酒，哪里肯退，酒杯顿时满上，两人你三杯我三杯，一壶酒很快见底。

“来啊！上酒！”

云倾染心知这二人一见面就得闹出点什么，幸而斗酒而已，胡荣少时可有千杯不倒的名头，她倒是不担心，索性不管，自个儿吃饭。

这个不管的后果非常严重，她本以为墨北冥虽擅酒力，但总归喝不过胡荣，可二人一脸谁也不让谁，固执又幼稚，酒也从瓷瓶换成了坛子。

“来！你三碗我三碗！喝不喝！”

“谁怕谁！”

“兔崽子爽快！”

云倾染打量着窗外天色，厅中一片酒色狼藉，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劝阻的话已经晚了。

她走出厅门，唤来府上仆人，胡府小厮少，但大都认得云倾染，知道胡荣待她极为的好，便都将她当成了半个主人。

“麻烦备两间厢房，熬两碗醒酒汤备着，再差人去一趟谢府，就说二公子在胡府喝多今夜在这歇下了。”

小厮神色犹豫不动。

云倾染拧了下眉。

小厮期期艾艾道：“……老爷刚刚特意嘱咐，胡府今晚不许给谢二公子留厢房。”

还以为是斗酒，感情胡伯伯心眼都留在这了，墨北冥若是喝得醉醺醺回去，只怕免不了谢允谦一通训斥。

云倾染被这幼稚举动逗笑，她边笑边无奈摇头，说：“罢了，一间厢房，我的总有吧？”

小厮急忙应自然有，便着手准备去了。

第48章 夜醉

两人最后是被小厮抬出大厅的。

墨北冥已经走不动道，胡荣亦是，两人各自被扶下去，云倾染命人给他简单冲了冲，换了一身衣裳，这才送到厢房。

云倾染铺着被褥，入秋后天凉，她命人多加了一层被子铺在地上，免得夜里着凉，墨北冥步子轻浮，从门口进来磨蹭了许久。

云倾染铺好起身去扶他，哪怕沐浴过，他身上酒气依旧很浓，云倾染端过醒酒汤，凑到他唇边。

墨北冥眯眼，盯着看：“再来三碗？”

云倾染被气笑，说：“喝完这碗我算你赢。”

墨北冥脑子打结，只听到了赢这个字，一把抢过仰头咕噜咕噜饮尽。

云倾染放下碗，说：“该睡了。”

墨北冥看不清人，闻言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前走，云倾染被他歪七扭八的姿态逗得一乐，上前扶人，说：“胡伯伯酒量过人，你同他比什么。”

她将人扶到床上，正要把人往床上按，墨北冥一把抓住人：“好晕……老头别跑……我们再……”

云倾染敲他脑袋：“再个鬼！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丢出去。”

墨北冥努力睁大眼，坐也坐不稳：“你……”

云倾染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模样，饶是这么一副滑稽样，可一配着那张脸，便什么都看得下去了。

“我什么……”

墨北冥奋力摇头，凑近看人，像是在努力辨认：“……乘……风”

脑袋又被敲了一下，云倾染道：“没大没小。”

墨北冥嗷了一声，捂着头，倒也不是真疼，只是人不清晰时下意识动作，他可怜兮兮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乘风……乘风……”

云倾染拿他没办法，站起身，说：“天不早了，睡吧，明日事多。”

她又要将墨北冥按倒，哪知他一动不动，云倾染微蹙眉，用了点力，墨北冥牢牢抓着她，云倾染被拽得往下倒，撞在他胸口上。

她一边爬起，说：“……松开！”

然而墨北冥听不见，他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还在仔细瞧着人。

他极不确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