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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起身，身后贴上半面身子。

　　陆宴的气息由后至前，迅速将她包围。

　　“我曾经在梦里见到过无数次这个场景。”

　　他侧脸贴在她颈边，喟叹着，却没有做出更多的冒犯举动。

　　“而每次梦醒，都是因为你的笑容，我知道那时候的你根本不会再真心对着我笑。”

　　其实至今也一样。

　　他很怀念最开始，每天脸上都有笑容的她，是他亲手毁了那样的她。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为父母报仇，又能保住她的纯真和美好。

　　“我很后悔，后悔至今。”

　　沈书意一动不动，分不清他言语里的真假。

　　“别吵到宝宝睡觉。”她轻声说。

　　陆宴睁开眼睛，看向床上无知无觉睡着的孩子。

　　几秒后，才松开手站直。

　　“你不该总绕着程望打转，你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加多姿多彩。”他说。

　　沈书意转身，眼底带着清浅的嘲弄，“那该绕着谁打转？你吗？”

　　“程望是我生活的大部分，他在我挣扎求生时救了我无数次，你不配以规劝的口吻，和我说这些话，不管你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为了你好。”陆宴解释，随即又说：“不过你不喜欢，我之后不会再说。”

第325章真的不会吗？

　　真的不会吗？

　　沈书意并不相信。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冷漠。

　　陆宴眉心微沉，“我只是想留在靠近你的地方。”

　　“我不想你靠近我。”沈书意推开凑过来的他。

　　陆宴唇线抿直，眸色不明的望着她。

　　从港市到南城，再到东临，他一路追着她跑，任劳任怨。

　　却连一时半刻的温存都得不到。

　　迎上他的视线，沈书意那些因疲倦弥散的防备重新凝聚，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长眸微眯，陆宴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沈书意本能挣扎，下一刻，耳廓传来轻微的酥麻。

　　“晚安。”

　　话音落，陆宴放手，定定看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门扇关闭，沈书意久久回不过神。

　　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已经准备好武装全身心的去应对他。

　　可他忽然就这么走了。

　　就像是拼尽全力的一拳打空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迅速占据身心。

　　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捉摸不透，下意识觉得危险。

　　这一夜在辗转反侧中度过。

　　次日。

　　陆宴来的很早，站在门外时，才刚过七点半。

　　屋内程望在沙发上看动画，曲腿脚心对着脚心，弯着腰，两手抓在脚腕上。

　　他身旁的沙发一角窝着沈书意，头偏在肩上，昏昏欲睡。

　　听到门响，沈书意睁开眼睛。

　　她一时没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转眸时，看到落地窗外雾蒙蒙一片。

　　飘雪花的阴天，实在太适合扑在温暖的床上补觉。

　　“叔叔来啦！”程望眼睛紧盯着液晶显示屏，却已经伸直小腿往沙发下“蠕动”。

　　沈书意先一步起身。

　　门开时，先闻到一股焦酥的油香味，透点甜。

　　很腻的那种甜。

　　和陆宴的眼神差不多腻。

　　如果不是经历许多，沈书意可能会因为一个眼神，确认身前的这个男人真的爱她。

　　“没有定酒店的早餐，去了一趟闹市区的小店，替你们换换口味。”陆宴说，一边很自然的揽过她往屋里走。

　　沈书意脱离他，没吭声。

　　他手里拿的是牛肉馅饼，豆浆，和豆沙麻球。

　　这些她和宝宝之前经常吃。

　　——他用来换口味的东西，其实她和宝宝早就已经吃腻了。

　　“你实在不需要做这些事。”她说。

　　会很突兀，然后生出一种割裂感。

　　就像套着玻璃罩的奢侈品，掉进了炸油条的锅里。

　　让人惊讶又恐慌。

　　“你只需要我离开，对吗？”陆宴放下一次性餐盒，脱下前襟溅上油点的外套。

　　沈书意抿着唇，无话可说。

　　察觉气氛不对，程望表现的很安静，时不时偷看沈书意一眼。

　　眼神让人心疼。

　　心下叹了口气，沈书意伸手找到筷子，转头时候脸上挂着浅而好看的笑容。

　　“好香啊，一见吃的妈妈都不困了，宝宝想先吃哪一样呢？”

　　程望跟着她笑起来，恢复了陆宴进门前的模样。

　　“想吃，肉饼。”

　　“好。”

　　沈书意照顾程望吃早饭，没再留意陆宴。

　　三人份的早餐，最后只有程望吃完了他的那一份，还多吃了半个馅饼。

　　陆宴盯着食量不如小孩的沈书意，眉心紧皱。

第326章他或许可以试着装傻装糊涂

　　尽量忽视他的视线，沈书意陪着宝宝看未播完的动画。

　　过了八点半，雪下得越来越大。

　　到了这会儿，程望才忽然留意到窗外。

　　“妈妈！想出去玩！”他双手在玻璃上摊开，鼻子也尽可能的贴近，直到扁平变形。

　　他的言语和动作无不透露出向往，沈书意自然不会拒绝。

　　毛线帽，棉手套，半长的奶黄色羽绒服裹好，程望成了点缀彩塘的长条形“奶油”。

　　沈书意穿和他同款的亲子装，围巾是墨绿色的，和他的帽子正好搭配。

　　手牵手走出电梯。

　　气质干净的高颜值母子引来几人侧目。

　　很快，陆宴也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堂，抬手接电话的同时，大步赶上沈书意。

　　“山顶滑雪场的缆车故障，我们带程望去室内滑雪场？”

　　沈书意没多想的点头，注意力都在脚步越来越快的程望身上。

　　滑雪与否其实根本不重要。

　　这一趟东临之行，重点是带程望看雪，看冰雕。

　　“哇！很轻，凉凉的！”沈书意双手接住雪花，两只手套挂在脖子上。

　　酒店外的大道有扫雪的痕迹，不见积雪。

　　沈书意四下看了看，带着宝宝慢慢走向不远处的花坛。

　　修剪得宜的冬青上覆盖一层厚雪。

　　沈书意随手一抓，几下揉出个雪疙瘩，然后教程望怎么滚雪球。

　　程望哈着白气，脸上一直带笑，动作看起来笨拙，却很快就得到个拳头大的雪球。

　　“然后，大雪球和小雪球摞起来，就是雪人的身体和脑袋。”沈书意轻声说着话，陪小朋友在雪地里玩耍。

　　雪花如洒落的鹅毛一样纷扬，她肩头和发顶很快添上一层软白，睫毛上的雪化了，泪珠一样摇摇欲坠。

　　陆宴站在一步远的地方看含笑的她，至少在这一刻，内心得到了宁静还有平和。

　　那些足以刺破血肉的渴求短暂饶过了他。

　　他想，如果她一直这样，既不严词拒绝，也不欣然接受，不算放任他，但说不上限制他。

　　他或许可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