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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景川心口骤然发紧，阿妈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江月汐闹腾的借口！

‘腾’的一下，他立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礼仪都没顾。

可刚出门，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江团长，有您的急电。”

“马上来。”商景川揉着额角。

几秒的电流‘滋滋’声后，电话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江团长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公安局，请问江月汐是您妻子吗？”

商景川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龙江两百公里，那里的公安为什么会来问江月汐？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敌人枪口下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商景川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黄河打捞起一具携带江月汐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第11章

一刹那，商景川只觉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动弹不得，冷意直往骨缝里钻！

江月汐、遗体、遗物……

他从没觉那个女人的名字和这些字眼放在一起，这么刺耳。

“江团长？江团长？”

直到听筒那边再响起试探的呼唤，他才回过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马上过去……”

刚放下电话，另一个警务员程毅捧着一摞文件进来。

见商景川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诧异：“团长，您怎么了？”

商景川紧拧起眉，捂住双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涌的惶恐。

“团长？”

“把车开过来，去临安。”商景川声音带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临安干什么？

而且自己跟了江团长这么多年，哪怕遇到再严峻的任务，也没见他这样慌过。

碍于商景川的眼神，程毅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开了车。

等办公室重新只剩商景川一个人，他才稳住呼吸迈步出去，可思绪已然纷乱。

他绝不相信江月汐会死，她拿到了证件，应该带着她阿妈回桐州治病了才对，怎么会死呢！6

商景川试图说服自己，所谓的女性遗体并不是江月汐，至于那些证件，或许是江月汐大意，不小心掉了又恰好被那个人给捡到了，又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可他越这么想，心就收的越紧。

几阵湿热的风刮过，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

何雪莹捧着饭盒，脚步轻快地往团长办公室去，没想到刚到楼下，就见商景川健步如飞地冲出来，直往路边的吉普去。

她怔了瞬，忙跑过去：“寒澈，你去哪儿啊？”

说着，将饭盒递过去，语气温柔：“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有什么事也得填饱肚子再去忙啊。”

谁知商景川看也没看，冷飕飕丢出去：“不用了。”

说完，径自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寒澈？寒澈！”

看着扬尘而去的车子，何雪莹气的直跺脚，明明现在是他值班的时候，到底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天色渐暗，雨水拍打着车窗。

商景川看着车窗倒退的路景，唇线紧抿。

正在开车的程毅还是忍不住，小心发问：“团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商景川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

四个小时后。

车在临安市医院门口停下，有一个公安正等在门口。

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带着人往医院的停尸间走。

“遗体是在上午十点被人在江边发现，经过简单的勘验，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天，所以面目有些难以辨认。”

听着身旁公安的解释，商景川心一顿，步伐也沉重了许多。

‘吱’的一声，停尸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里头正中央放着张病床，床上的人被盖住的白布勾出有些肿胀的身影，钨丝灯的灯光投下来，一片死气。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轮廓，商景川只觉有只手死死捏住了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这是在死者口袋里发现的证件。”

公安说着，将一堆被水泡的几乎快烂了的户口簿拿出来。

商景川看去，隐约可见的‘江月汐’这个名字刺的他眼眶生疼。

他吞咽几番，声音渐哑：“我要确认是不是她。”

公安点点头，上前准备揭开白布，却被商景川伸手阻拦：“我自己来。”

他捏着白布一角，以往坚毅的眼神突然局促。

半晌，商景川咬咬牙，一把掀开白布！

第12章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被水泡的肿胀的格外狰狞，但商景川没有一丝恐惧，紧绷的精神一下就送了下去。

不是江月汐！

虽然遗体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他和江月汐从小一起长大，又跟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不会认不出。

商景川盖好白布，看向公安：“她不是江月汐。”

听了这话，公安也愣了，下意识看向手里的证件，心里疑惑顿生。

但商景川已经否认，他也只回局里重新调查。

从停尸间出来，商景川径自去了护士台：“同志，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正值班的护士见他是个军人，大方点点头。

商景川拿起听筒，指尖犹豫了瞬才按下记忆中戚家的号码。

‘嘟——嘟——！’

然而，那端始终是长久的忙音。

反复打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接，他放下听筒，眉头渐渐拧紧。

戚母生病，她应该在医院吧……

才停下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路上的人纷纷用手遮挡奔走。

程毅等在车上，见商景川冒雨从医院里出来，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你回去后查查江月汐回桐州没有，还有桐州各个医院，看看有没有她阿妈的入院记录。”4

商景川坐上车，微弓着身子，手肘撑膝揉着额头。

程毅本就不解，但听他这么说，倒也猜了个五六分，大概就是江月汐因为之前的事儿负气走了吧。

……

梧林市，医院病房。

一片沉寂，胶管中的药水一滴滴落着，雨水吹进窗隙，打湿了地板。

恍惚中，江月汐觉得自己一会儿在即将坠入黄河的车上，一会儿站在悬崖边，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谭谭……”

有人在叫她？

“谭谭！”

阿妈？是阿妈的声音！

“谭谭，活下去，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妈……”

她哑声呢喃了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