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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看着他，突然抬腿将他踹进了屋里，将门锁上了，任由他在屋里大叫大闹。

白夭忙让他坐到桌前，仔细查看一番方才松了口气。

“此毒不难解，我屋内便有解药，你且先坐着，不要乱动，我去取药。”

莫荀闷闷地应了一声。

待白夭取药回来，他依旧坐在原地，乖巧的不像样子。

白夭心头一软，将药递给他，只见莫荀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有人。”

白夭疑惑：“此刻有谁会来我府上？莫不是珈蓝烨的人？”

莫荀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谢言慕。”

“谢言慕？”

白夭惊诧地说道，果然下一刻便有侍卫通报谢言慕求见。

白夭微微皱眉：“让他进来吧。”

侍女为谢言慕沏上茶，

白夭说道：“将军此番前来，有事？”

谢言慕看着她，深色的瞳孔如黑夜般宁静深沉，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让白夭一时之间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说：“你抓了珈蓝烨？”

白夭眼眸微顿，笑道：“将军消息还真是灵通。”

上午抓到，下午便从昌都赶到了程阳郡。

谢言慕拧眉将一封信放于桌面上，白夭疑惑的打开看了，落款竟然是珈蓝徳木。

谢言慕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这是你门外看到的，不是珈蓝徳木本人所写，城中暗卫代笔，意在告诉你，珈蓝烨的所有行踪皆在珈蓝徳木的眼线之中。”

白夭默然，半响后说道：“现在当如何？”

谢言慕喝了口茶：“放了。”

“不可。”白夭眉头微皱，眼中寒光盛极：“昨夜我思考良久，深觉盛国此番水深火热没有出路。”

“既然布拉加有意进犯，屡屡退让并非我盛国风范，倒不如狠狠打一场，叫他们彻底绝了再犯的念头。”

她眼底似有狂风卷过，谢言慕从中看见了一片坚定的虚无。

他问道：“以战止战？”

“是。”白夭坚定地答道：“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死的却是将士。”

“不。”谢言慕道，白夭微微一顿，又听他说：“马革裹尸亦是将士的宿命。”

熟悉的感觉瞬间又从白夭的心脏流于四肢，心脏几乎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怦怦然到耳膜内近乎都是心跳的声音。

她压抑着这感觉，还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

“这只是我的想法。”

谢言慕赞许地说道：“但可行。”

他起身：“此事需得请示皇上，你先别动。”

白夭看着他的背影不住笑了，

珈蓝烨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可怜地说道：“你们当真要打？”

白夭看着他，不置可否。

珈蓝烨笑道：“就谢言慕？只怕到时我一摇铃铛他便成了废人一个。”

白夭冷笑一声：“别忘了我说的话，明日便是期限。”

珈蓝烨看向她身后去而复返的谢言慕，笑了，说道：“我问你，谢将军和小侍卫，你选谁？”

白夭道：“跟你有关系？”

珈蓝烨轻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你回答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怎么解噬心蛊。”

白夭脸微微发烫，不耐烦地说道：“莫荀，够了吗？够了就给我。”

多少有点欲盖拟彰的味道，珈蓝烨却咧嘴一笑，道：“够了够了，想必谢将军也听够了。”

白夭怔愣了一瞬，蓦然回头。

谢言慕不知为何返了回来，正脸色冰冷的看着她。

第35章

白夭正欲解释，喉中却干涩异常。

她现在与谢言慕毫无关系，为何要解释？

谢言慕显然也未曾想听，他冷漠地从白夭身侧走过，将桌上的信纸收进怀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莫名让白夭感受到了愤怒。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珈蓝烨问道：“不追？”

白夭瞥他一眼：“这跟你有关系吗？噬心蛊如何解的配方给我。”

珈蓝烨叹道：“好吧，我也是言而有信之人，你过来我便告诉你。”

白夭凑近，珈蓝烨说道：“此蛊并不难，清山雪、沙呃……”

他闷哼一声，白夭抬眼看去，只见一直箭正中他的额心，溅出的血液将那琳琅满目的发饰沾了血红，他目光直立，当场便没了气息。

暗中的莫荀一惊，正要寻凶手，却见府外的树上直直地掉下去一个人，手拿弓箭，嘴唇泛紫，已然服毒自杀。

白夭眼中全是珈蓝烨额间的箭，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震惊恐惧齐齐涌了上来。

珈蓝烨死了，就死在了她的府中！

她恐怕闯了大祸，不只是盛国，还有谢言慕。

她目光顿了顿，颤抖着声音喊道：“取他心头血，快。”

莫荀紧皱眉头，匕首快准的扎进了珈蓝烨不再跳动的心脏，手腕一转，里面竟然掉出一只蛊虫，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之中，死的跟珈蓝烨一样彻底。

白夭的心顿时空了一块，蛊虫既死，那么心头血，也没有用处了。

她方才慌乱的心瞬间被冻结了起来，呆呆地说道：“去皇宫。”

莫荀紧张地喊她：“长公主？”

白夭喉中哽住再难开口，她脸上一片湿冷，半响才抖着手指怔怔地说道：“我害死了谢言慕，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了……”

谢言慕正与萧钰商讨“以战止战”可行之法。

白夭颓然闯了进来，她双目赤红，眼角泪痕未干，眼中的泪却簌簌而下。

两人皆是被这样的白夭吓了一跳，萧钰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白夭却只是呆呆的流泪，他看向身后的莫荀。

莫荀紧紧拧着眉答道：“珈蓝烨……死了。”

一时惊起千层浪。

萧钰震惊的问道：“死了？！”

莫荀沉默着点了点头。

萧钰闭上了眼睛，

他疲倦地坐在榻上，略带希冀地问道：“心头血……”

白夭骤然咬唇，哭着摇头。

萧钰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白虎折双臂，如何能敌地过雄狮？

谢言慕摇头道：“陛下多虑了，此战未尝不能胜。”

他将地图铺于桌上，以军队利弊分之徐徐道来。

“我军虽略少于布拉加，但布拉加若要进攻，必然攻长留。”

“自古城池易守难攻，长留地市险要，加之春种之时，秋收之谷亦在，粮草亦足。布拉加长途跋涉必然军心缭乱，水土不服尚未可知。”

谢言慕跪于地上，眼中傲意凛然：“此战由我坐阵，无败的道理。”

萧钰抿唇叹道：“可是你……”

谢言慕道：“家弟亦再。”

白夭咬牙，亦跪了下来：“兄长昔日夺权，我虽年幼，却也出谋划策毫无失手，如今犯下大错，长平愿往前线，助将军一臂之力。”

萧钰微微叹息，此战避无可避。

十万里加急的情报三日后便送到了御书房，

匆匆寥寥的几行字之间，

都在说着两个字——宣战！

第36章

长路行军，自是艰苦。

白夭以军医之名随军出征，幸得年少游历时学过骑术，跟得上行军的脚程。

她跟在谢言慕身后，却始终不敢去看谢言慕，亦在心中不断自责后悔。

若是当时能更加果断，亦或是不去抓珈蓝烨，想来也不会酿成此番后果。

夜间驻军，

白夭坐于篝火之前，将士见她是女子，知道行军路程艰辛对她颇有照顾。

她看着碗中的食肉，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笑什么？”

冰冷的声音自头顶想起，白夭抬头便看见了谢言慕清晰的下颌角。

心中不免又痛了起来。

她说：“此祸因我而起，他们却如此照顾我，我心中有愧。”

谢言慕坐在她身边，摇头道：“此事都有过错，我原以为珈蓝徳木所派暗卫是保护珈蓝烨，便未尝细纠，实则珈蓝徳木早已动了杀心，你抓不抓他结果都是一样的，此战无可避免。”

白夭看着烈烈燃烧的篝火，喉中的梗塞终是忍不住，抿唇道：“还有你，我……”

“我很好。”谢言慕打断她的话，声音淡然到仿佛游离世外：“此蛊是珈蓝烨所种，此计是我所策划，无论如何也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白夭心中微顿，着仿佛是谢言慕常挂在嘴边之言。

以往他说这句话是说不想让她干预他的事情，可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渐渐成了让他不想让她自责的安慰？

她说：“谢谢。”

不论如何，她是比之前好受了一些。

谢言慕看着她柔软的眸子，想到那日公主府中白夭所选，心中蓦然塌陷了一块，酸软至极，仿佛轻轻一按，百年有万千酸胀喷涌而出。

他收回略带酸涩的目光，强装冷声道：“实话实话，何必言谢？”

白夭眼光定在谢言慕的瞳孔之中。

谢言慕的眼睛很亮也很冷，像是世间所有月色都笼聚在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里，让她移不开目光，甚至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你的事，总是跟我有关系的。”

谢言慕一愣，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白夭浅浅笑了，谢言慕在军事上可谓智谋骁勇，在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