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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

“禀主上，将士们在西城门以西五里之地抓获了云皇以及一众岭南门下弟子，如今已经押送皇城。”

“很好。”

有了他们，她就不信周思渊不回来。

下一次见面，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擦干利剑，把染血的帕子扔掉，颜久走出金銮殿，望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将士们，高声吩咐。

“传我命令，清点国库，张贴告示，所有民众但凡能拿出证据，举证贪官污吏，违法犯事者，皆赏金！”

“招能人异士，不拘身份，不拘男女，士工农商皆可自荐，这腐朽的皇朝该里里外外清理一遍了。”

“我们楚家军护的天下，该是百姓的天下。”

所有人跪地，“主上英明。”

跪下的人出了将士，那些宫女侍从们也都毕恭毕敬。

“免礼。”

之后，所有的人干活的劲头都比之前有力了，宫人们一改之前的战战兢兢，哥哥面露喜色。

刘将军建议：“主上，玄阳先生抓捕云皇，还需半个时辰才到，主上不如先去换洗一番？”

颜久扫了一眼染血的衣袍，点了点头。

若说皇宫那个地方最舒服，自然是云皇的寝殿紫宸殿最舒服。

当然，紫宸殿也是身份的象征。

颜久既然起了兵，那个位置自然要做下去，否则，换了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楚家军也不会允许。

颜久来到紫宸殿，已经有宫人准备好一应事物。

两柱香之后，颜久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出来，她没有打扮的心思，一头霜发只用了一条黑色发带绑着。

等她再次来到金銮殿，这里已经恍然一新，血迹都被清洗干净，殿内的血腥气也都被紫檀木的熏香赶走了。

刘将军抱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主上，玉玺找到了。”

颜久接过看了一眼，明黄的玉玺触感冰凉，看着印章底部的字，这确实是玉玺。

“还有一事，玄阳先生来信，问您是在皇宫见云皇还是去老将军的墓前见云皇？”

颜久放下玉玺，“去墓地吧。”

云皇要赎罪，只是该向楚家历代战死沙场的将军们赎罪。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城南。

新葬不久，这一路上还飘着纸钱。

颜久策马奔驰，脑海回想着所有的一切，她遗憾，要是大军早一点到就好了。

至少，云皇有所忌惮，不敢肆意打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离墓地越近，外祖父的音容笑脸在脑海中似乎越清晰。

但这一次，颜久没有哭。

第十六章 百转

颜久想，这世上已经没有为她擦泪的人了。

她哭给谁看？

如此，哭不出来也好。

到了墓地，颜久一眼便瞧见了被压着跪在外祖父面前的云皇。

云皇见她来了，神色更加阴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逆女，竟然敢篡自己父皇的位！本皇是不会低头的！你就等着被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吧！”

颜久面不改色，直接拔出一把到扔在云皇的面前。

没想到，刚刚叫嚣的厉害的云皇，竟然半点不吭，他的脸色涨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玄阳子很不厚道的笑了：“刚才不是要以死明志，绝不受辱？现在刀都递到你面前了，怎么不动手？”

云皇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们就想着朕死，朕觉不上当。”

“岭南的弟子们看到了吗，你们辅佐的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废物，啧啧，眼光这么差，那你们输给正阳门也不奇怪。”

玄阳子话落，那就几个被捆的岭南弟子各个面色愤恨，其中一人目光扫过颜久，面露慌张，明显和其他人的状况不同。

颜久没多看他们，只道：“把人拖到一边去，我给外祖父上香。”

将士们你可把人拖远。

颜久这才有闲心注意到外祖父墓前的祭祀品，除了大块的肉类，鲜果，竟然还有不少农家的面团馍馍。

颜久将其一个野菜馍馍，轻声叹道：“这是外公每到春季都喜欢吃的东西，没想到还有百姓记得住。”

早年，朝廷给的粮食不够，外祖父没有办法，就亲自带着人出去挖野菜回来帮着面食，煮给将士们充饥。

后来，外祖父大约知道朝廷的意思，催促朝廷要粮食的同时，也安排将士们自己开耕，将士们的日子才勉强好起来。

“外祖父，您看到这些会不会欣慰一点？”

至少，还有人念着楚家军的好。

“越是平民百姓，越是记恩情。主上，您继位成帝师众望所归之事！”

“放屁！玄阳子你为了赢是不是连脸都不要了！她一个女人也想称帝，你就做梦吧！”说话之人，是一个沉岭南门下弟子。

颜久知道玄阳子所在的正阳门和岭南派所谓的比试。

诚然，他们确实都有本事，多能人。

他们把天下当做一盘棋来下。

岭南派选着了云皇，玄阳子自然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所以他们选着了她。

颜久并不完全相信依赖玄阳子一门，但是她不反感和他合作。

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岭南，是造成她死局的罪恶之源。

她和他们，是死仇。

她迟早要端了他们。

“这人聒噪的很，祭棋吧。”

颜久话落，将士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剩下的人岭南弟子莫不愤怒望向她，颜久勾唇讽笑：“您们能做梦拿人渡生死情劫，我为什么不能称帝？”

众弟子变色，一人脱口而出：“你如何知——”

话到一半就被他咽了回去。

敢做不敢当。

颜久冷笑：“等把你们的大师兄和小师妹抓来做伴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

“不可能，大师兄绝不会提及此事！”

颜久没搭理，扭头冲云皇面前：“父皇，你想活命吗？”

第十七章 千遍

颜久的下一句话就是：“若你下罪己诏，我会让你有个晚年。你也别想着还会有人来救你，周思渊受了我一箭，自身难保，他救不了你。”

“朕没有做错，楚家就是要叛乱，朕为何要下罪己诏！”

“你不下也不要紧，当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当年怎么对外祖父的我就会怎么对你！”

话落，云皇脸色大变。

颜久眼眸一闪，继续试探：“那蛊毒一点点侵蚀心脉，你不会马上死，但是你时时刻刻都要忍受万虫啃噬的痛苦，你猜你能能不能睡得着？”

说着，颜久从玄阳子手上拿过一个白瓷瓶，吩咐：“按着他，灌下去！”

云皇惊恐后退，还喊着：“不可能！那蛊毒着世上仅此一份——”

颜久动作一顿。

外祖父的蛊毒果然是他派人下的。

颜久死死捏住白瓷瓶，其实这里面装的不过是金疮药而已。

试探云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深呼吸片刻，颜久厌恶问：“我最后问你一次，罪己诏，你下还是不下？”

“下！我下！”

颜久把手中的白瓷瓶扔给玄阳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她多看云皇一秒，她怕她会忍不住剁了他。

可云皇还有用，现在并不能死。

“押上他们，回城！”

……

转眼七天过去。

云皇的罪己诏和禅位的圣旨同时颁发。

百姓们知道出老将军是云皇害死，云皇做囚车打马游街之时，百姓各个恨不得食其肉。

游街之后，云皇就被关到了天牢。

云皇斥责颜久不守信用。

颜久很自然说：“我留你一命，可没说会留你在哪里。待在天牢好歹还有吃的喝的，你该好好珍惜，等过几日去了漠北，你怕是连这点吃的都没有了呢。”

“你要流放朕？你凭什么流放朕？颜久，你想要的朕已经给了你，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及父女亲情吗？”

颜久把玩着手中的长鞭，反问：“您当初将我流放之时，又何曾顾忌父女感情？”

“要你流放的是你夫君周思渊！不是朕！”

颜久一甩鞭子，吓得云皇闭嘴。

“别急，他很快就能来陪你们了。”

“玄阳子，把岭南弟子带去午门。点上香，一柱香杀一个人，知道周思渊来为止。”

……

午门。

此地如今一阵血腥气。

这些天，整个皇城抄家无数，午门斩首的人，把点面都染成了红褐色，洗都洗不掉。

可京城百姓却高兴，以为杀的人都是那些十恶不赦，占田霸女的门户。

那些曾经被气压的寒门学子也高兴。

往常，就算有学识，未必能被赏识，可如今，只要自己自荐，就一定会被楚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