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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答道：“嗯。”

因为怕她久等，又怕她出意外，渊云姝一路提气用轻功来回，因着路面上行人太多，他就只能从屋顶走。

“那回去吧，不去找四哥了。”

“是。”

临走时，渊云姝趁其不注意，放下一小块碎银在桌角，顺手拿走她刚才看了许久的泥人。

两人步行到宫门，贺辞突然停下脚步把渊云姝拉到墙根，低声说道：

“渊云姝，你暂时先别进宫。你去街上随便找个画师，让他画一幅宋玉素的肖像，然后找些身手不错的江湖人士拿着画像一路往南沿着大皇兄走的路线去找，务必把人带回来。”

“是。”渊云姝答的干脆，冷峻的面容却露出一丝窘迫和为难。

“怎么了？”

贺辞心想渊云姝这副表情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讲理，公主脾气针对宋玉素，毕竟宋玉素现在并没有做什么事。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贺辞陡然心生委屈，立马变脸撇下嘴角满是不高兴。

渊云姝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了，于是立马开口解释道：“我不知道那位宋姑娘长什么样。”

“赏花宴不是见过吗？”

“我……没多看。”

她明明说过不许自己多看别的女子，怎得她自己却忘了。

贺辞愣了片刻，猛然想起先前在马场说过的话，方才还撇下的嘴角又立马上扬，连带着眉眼也舒展开来。

“原来你都记得啊。”

她故意打趣道，不过正事要紧，她还是笑着给他形容了一下宋玉素的模样，让他记着把自己的原话告诉画师。

“记住了啊，已经到宫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说着渊云姝便抬眸看了眼宫门，守卫换了新的，是从禁军里临时调来当值，先前那一批还在骁骑营里重新训练。

“是。”渊云姝看着她进宫门后转身离开。

渊云姝回来的有些晚，她窝在美人榻上打盹，脑袋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的往下垂，然后又猛地惊醒。

最后实在受不住，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到午夜梦醒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锦被，而矮几上，放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小泥人。

五日后……

珠玉宫里里外外的宫婢都被桂月安排的井井有条，可信任的人就留在内殿近身伺候贺辞，宫里统一安排的小宫婢就去外院。

五月气温回升，贺辞懒洋洋的卧在美人榻上，手边放着一整盘西域红提，就连盘子都是上等清透无杂质的琉璃所制。

“宋姑娘想逃去哪儿？边关么？”她缓缓开口问道。

宋玉素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而止不住颤抖。

“我……”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宋玉素死死咬住唇，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在地上，打湿了绣毯。

“宋夫人是个不错的主母，替你寻了个好亲事，就连本公主也觉得甚是不错。这不，大费周章的把你带回来，花了本公主不少银钱呢，宋姑娘可得知道感恩。

放心吧，在你大婚之日前你就在本公主这里住着，保证让你美美的出嫁。”

“为什么？”宋玉素声如蚊蝇一般。

贺辞不悦的皱起秀眉，顺手捻起一颗红提砸到她额头。

“让你声音大些，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着？”

宋玉素看着咕噜咕噜滚开的红提，终于忍不住抬头怒视大喊：“为什么！”

“为什么？”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起身边笑边走到宋玉素跟前。

宋玉素整个人被她的阴影笼罩，浑身明明抖的跟筛子似的，但还是倔强的抬头与她对视。

“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心里那些龌龊肮脏的想法，东启这么大你往哪儿走不好，偏偏沿着大皇兄去边关的路走。”

宋玉素眼神闪烁，气势也比方才弱了一些，渐渐垂下头。

贺辞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仰视着自己。

第21章 新婚独守空房

第21章 新婚独守空房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本公主告诉你，因为你前世作恶多端，今生只要本公主一日不死，你们都别想好过。”

宋玉素被她拽的头皮生疼，秀气娟丽的脸也因为疼痛而变的扭曲。

她松开宋玉素，接过桂月递来丝帕，边擦手边吩咐道：“桂月，把人带下去，留口气上花轿就行，还有别让旁人发现。”

桂月恭顺的福了福身，领着几个宫婢把宋玉素带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瞬间，贺辞擦拭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白皙的肌肤被她擦的泛起一道道红痕。

“公主！”

渊云姝一把夺过丝帕，然后紧紧钳制着她的双手，看着她头顶轻晃的步摇低声道：“别擦了，不脏。”

“渊云姝……”贺辞哽咽喊道。

下一刻，她环住渊云姝的腰身，把脸埋进他怀中，闷声说道：“对不起，我没忍住，失态了。你不要讨厌我，我……”

渊云姝双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也只敢落下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轻柔，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公主，只是，公主日后想做什么都让我做吧。”

你只需要一直做一个开心快乐的公主就行。

贺辞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他，想要从他身上寻求到更多的安稳之感。

渊云姝任由她抱着自己，紧张的浑身都是硬梆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既欣喜又难熬的。

宋玉素被关在珠玉宫里离她的主殿最近的地方，每日一早一晚两餐。

起初送去的饭食宋玉素都不吃，桂月谨记贺辞的吩咐，带人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喂进去。

六月初，宋玉素大婚。

婚前一夜，贺辞让渊云姝亲自送宋玉素回宋府，还带了一套她准备的嫁衣过去交给宋夫人。

宋夫人不认识渊云姝，宋大人却认识。

“贵府千金已安全送回，公主命我明日亲眼看着宋姑娘上花轿才行。”

“是是，裴侍卫辛苦。来人，带裴侍卫去客房歇息，好生伺候着。”

“宋大人宋夫人不必管我。”渊云姝冷脸拒绝，随即将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打开，接着道：“这是公主赏给宋家姑娘的嫁衣，公主说宋夫人宅心仁厚，庶女都要风光大嫁，她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宋夫人一听，立马眉开眼笑，不等她开口谢恩，一旁的宋大人抢先出声。

“明白，下官明白。明日的婚事定让公主满意，还请裴侍卫做个见证。”

渊云姝轻飘飘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夫妻俩的屋子。

他刚走，宋大人就松了口气：“今晚别睡了，你去把嫁妆那些减半，该省的都省了。”

“为何？”宋夫人疑惑不已。

方才公主刚夸她宅心仁厚，这要是马上就削减庶女的嫁妆，日后她的儿子女儿还如何嫁娶。

宋大人心力交瘁的看了眼自己的夫人，虽然对宋玉素和自己的亲生儿女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也不曾苛待过，确实心善。

就是其他方面着实不如那些大家世族的主母。

“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有，这嫁衣留下，公主说是给宋家姑娘的，言外之意你且细想想。看看日后咱家哪个姑娘先定下亲事就给哪个，在此之前好好保存着，不可轻怠。”

上一秒还心有不满的宋夫人，下一秒又瞬间堆满笑容。

这嫁衣，她看到第一眼就不想便宜了那庶女。虽不知为何这样做，但总是顺她心的，高兴都来不及。

于是，第二天渊云姝亲眼看着宋玉素上花轿，过来迎亲的新郎官和队伍一看到那零零散散的几箱嫁妆时，脸色当即变的难看，为了不让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多一桩笑话，新郎官只好强颜欢笑迎宋玉素上轿。

当天晚上，新郎官喝的醉醺醺，走路都成问题。自然将嫁妆一事忘的一干二净，心里想的全是今日刚娶回来的新娘子，虽说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

想到这儿，新郎官正好被众人扶到新房，扑鼻而来的熏香让男子心痒不已，进去就直接掀盖头。

“啊！”男子大喊。

没有想象中如花似玉，温柔如水的美娇娘，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瘦到脱相的脸，即便上了妆粉，也掩盖不住宋玉素凹陷的眼窝和脸颊。

“当真！？”

“当真！奴婢让宫外的熟人亲自去打听的，错不了。”

贺辞听到桂月说宋玉素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第二天一早还被婆母指桑骂槐的挤兑了一顿，心里别提多畅快。

“渊云姝！渊云姝！”

渊云姝守在殿外，听见她急切的喊声后立即推门而入：“公主。”

“上次那个说媒的妇人，让她找的人可找到了？”

“找到了，就安置在客栈里。”

“行，你去告诉她，什么法子我不管，只要把人给我送到宋玉素的夫君身边去就行。”

那媒人把事情办的很漂亮，宋玉素本就是被强迫出嫁，瘦马出身的女子最会拿捏男人心，哄的宋玉素的夫君日日留宿在小妾屋里，几乎将她忘的一干二净。

宋玉素一事算是尘埃落定，日后只需偶尔暗中打压打压她的夫家即可，这辈子宋玉素再无翻身之日。

了了一桩心事的贺辞，最近吃嘛嘛香，三不五时的去陪路勉之解闷儿，路勉之一边说她耽误自己批阅奏折，一边又被她哄的合不拢嘴。

“父皇，程黛云她……”

提起程黛云，路勉之就想起最近肉眼可见的老了许多的程将军，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