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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的伸出手,手中簪子便被女孩拿走。
她扬起纯粹如阳光的笑容,朝他摆摆手说:“谢谢啦!”
语落,女孩便要转身离去,走起路来甚至微微跳跃起来,轻盈无比,发尾甩出一个俏皮的弧度。
面前女孩的音容笑貌皆与云灵溪一模一样,甚至于说话时的面部表情,谢承安几乎断定了她就是云灵溪。
谢承安从未见过云灵溪如此模样,因自他遇见她开始,她便总是身体虚弱的模样,后来谢承安才知就是拜他所致。
眼看着女孩就要消失在视野中,谢承安忙回过神来,焦急地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请、敢问姑娘芳名?”
温热的触感令谢承安心头狠狠一跳,提醒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鲜活的,不是他的幻觉。
女孩微微一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挣脱开谢承安的手。
“嗯?没有这个必要吧,我与你才见一面。”
谢承安看着空荡的掌心,心脏处似乎也空了一块。
他咽下喉间苦涩,哑声说:“因为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我想认识一下……”
女孩朝他挥挥手:“有缘再相见的话,我就告诉你。”
便小跑着头也不回地淹没在了人群中。
谢承安的目光流连在那个身影上,却没有再追上去。
在见不到云灵溪时那般的执着,真正遇到可能是她的人时,谢承安却胆怯了。
他最为担心害怕的,不过是那人根本不是她。
给了希望却又掐灭唯一的光,才是最为残忍之事。
……
女孩转身来到山脚下的一间木屋里,推门而入。
“姐姐!我回来了!”
屋里有另一个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正做好了饭,笑着看她:“月月,庙会好玩吗?”
“很热闹,冰糖葫芦很好吃。”
“头发怎么乱了?还气喘吁吁的?”
云灵溪拿出蝴蝶簪交到云浅紫手中,撒娇道:“姐姐,帮我把头发重新束一下吧,我不太会。”
“方才碰到了奇怪的男人,痴痴傻傻的,追着要问我名字,我匆忙跑了。”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我却觉得好有趣,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灵溪笑得甜蜜。
云浅紫手中梳子却骤然落地!
第21章
云浅紫颦眉道:“那个男人生得什么模样?”
云灵溪撑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慢慢开口:“穿着挺好的,个子高大……对了,和谢靖河有些像!”
云浅紫手一抖,梳好的发又散开来,她颦眉加重了声音。
“月月,以后碰到这种男人,切记离得越远越好!他们不怀好意!”
云浅紫在心里暗骂:谢承安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偏偏月月才醒来一日就被他碰上了!
云灵溪并不知道姐姐在想这些,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姐姐不会害她的。
云浅紫在多日前用了“凤凰蛊”,将云灵溪复活了,并且令她的记忆停留在了遇见谢承安之前,如今她仍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云灵溪。
“凤凰蛊”,是苗疆的一门秘术,需消耗下蛊者大量精力,令三日内死亡之人可凭借肉体复生。
这便是她急于拿到云灵溪尸首的原因,若死亡超过三日以上,那么“凤凰蛊”也救不了云灵溪的命!
而云浅紫施完蛊术之后,身体也陷入了极度虚弱之中。
当谢靖河走到她面前时,云浅紫强撑着挡在妹妹仍在昏迷的身体前。
“谢靖河,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求你……不要动她。”
云浅紫浑身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恐惧。
谢靖河定定地看着云浅紫,目中情绪是病态一般的迷恋,他缓缓伸出手。
云浅紫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往后瑟缩一下。
料想中的行为并未出现,谢靖河只是将云浅紫抱到了床上,轻抚过她的脸颊,温声说。
“阿紫,苗疆的同心蛊,你给我吧。”
云浅紫一愣,颦眉道:“你想做什么?”
谢靖河俯身轻轻吻了云浅紫的额头,轻声笑:“阿紫,只要你给我,我就保证云灵溪平安无事。”
“我自是有用的。”
被这个男人的气息所包裹,云浅紫反映性地颤抖不已。
可她此时却虚弱至极,无法反抗,也无力保护云灵溪。
即便她有许多巫术的法子,可谢靖河身上有一块特制的玉,云浅紫无法给谢靖河下蛊。
云浅紫只得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她从未想过,谢靖河这个疯子,将母蛊养在了他自己心尖上,将子蛊种进了她体内,并且用自己的生命力令她短时间内恢复了身子……
好消息是,有了同心蛊做保证,谢靖河对她囚禁的范围扩大了些,此刻谢靖河来到山脚下他的领地,云浅紫也得以在这里与云灵溪一起过几日的安心日子,稍喘一口气。
看着妹妹天真单纯的笑颜,云浅紫才觉心口传来暖意。
只要云灵溪活得开心快乐,她做的这些,便都是值得的。
若不是她执意去了中原,遇上了那些事,云灵溪根本不会遇见谢承安,根本不会受上这些苦痛,更不会心如死灰地死去。
云浅紫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月月,对不起……”
……
这日以后,云浅紫便想要将云灵溪带回苗疆,却迟迟被耽搁。
直至三月后。
谢靖河一行人行水路回京。
异象横生,船舱破裂,铺天的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搅得一片水域险象万生。
谢靖河毫不犹豫地抱着云浅紫先上了岸。
护卫正要去救云灵溪时,骤然出现一处湍急的水流,将云灵溪冲离了这片水域。
“月月!”
云灵溪只觉四肢百骸皆浸在冰冷之中,浑身皆受到撞击,在头晕目眩之下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22章
云灵溪以为自己应该要死了。
可睁开眼时,所见的却是精致繁华的床帘,一眼便知她仍在中原。
云灵溪有些茫然,自己这是被救了吧。
她试图喊“姐姐”,可嗓子却如吞咽了刀片一般,干涩无比,疼痛的厉害,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铁锈味。
云灵溪霎时便皱了眉,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梭梭作响的动作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
下一瞬,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来人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担忧之意。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他张唇时怔愣了一瞬,好似不知该如何唤她。
云灵溪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满面诧异。
竟是那天在庙中遇见的奇怪男人!
怎会这么巧?
下一瞬,四目相对。
他问:“是否要喝些水?”
云灵溪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姐姐的话倏然出现在脑海里:以后遇见这种人定要远离!他们不怀好意!
云灵溪动作一顿,又想要摇头,但男人已经转身去倒茶了。
屋内很安静,云灵溪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茶水流动声,以及杯底触碰桌面发出“咚”的沉闷声音。
云灵溪坐了起来,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