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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湛没有再和她争这一处机锋，转头去看大标题。“少年游？”容湛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姜芙，问她：“你看过《此间的少年》吗？”

虽然有所准备，但姜芙的心口还是狂跳起来。这是她上一次用的标题名。

果然如此吗？姜芙对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愿意承认。

“看过，怎么了？”姜芙问。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个标题。”容湛一本正经地说，旁边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看他们讨论得很严肃，也都露出思考的神态。

“现在这个也很好。值得你给我们打一个高分吗？”姜芙懒得和他纠缠，想赶快打完分走人。

“挺好的。”容湛抬手打下一个高分，他周围学生会的人，也一个个都评了分。等打完分，互相认识不认识的同学们都打了一下招呼，姜芙他们班的人欢呼庆祝了一下，就四散去各过各周末了。

但容湛还留在教室里，目光锁住姜芙，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连同齐默，留在一旁听他们聊天。

“还有事吗？”姜芙问。

“那本书里，我最喜欢乔峰。”容湛无头无尾地来了一句。

“哦？”姜芙不明所以。

“就是他那个专业，不太好找工作啊。”讲完这句，容湛露出一脸一击得中的笑容。

姜芙还是有点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脸上露出点困惑。

“没事，我随便说说。有空期待和你聊聊读后感。今天先这样吧。”容湛招呼齐默一起出去。

齐默还想再说点什么，姜芙对他露出了一个威胁的神色，齐默看了一眼容湛和姜芙他们班还没走的同学，乖乖跟着容湛走了。

等姜芙回家，找出那本书，仔细翻了翻乔峰的部分，等她找到乔峰的专业是什么，自从回来之后成熟灵魂一直保持的稳定情绪差点破功。

她把书往床上一摔：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32.细节思考

周一早上，英语和历史的周考成绩出来，姜芙悬着的心算是稳了一稳。感谢年轻的头脑和成熟的理解力，在她一轮考试周的疯狂补课下，保持住了她本该有的水平。暂时不会有让人怀疑的危险。

当然，对容湛这种异数来讲，不用出成绩他也已经对姜芙下了结论。可惜，姜芙对他的了解还接近于无。

找了个空一点的课间，姜芙就跑去旧同桌易西，问问容湛的情况。

“你想知道什么？”易西很配合。姜芙和他做了两年同桌，关系十分友好。作为篮球队校队成员的易西，时不时会给姜芙讲讲校队训练的情况。这也几乎是姜芙对容湛所有信息的来源。

但正因为信息太少，有种无从问起的感觉。姜芙只恨此时不是高一高二她还和易西做同桌的时候，可以慢慢细细地聊得事无巨细。如今只靠课间光景，不知要跑多少次才能问到要点。

出于对易西的信任，姜芙直接问：“你觉得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等易西回答，姜芙补充说明：“就是做事、性格、样貌和以前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就像你最近这样？”易西笑嘻嘻地问她。

姜芙瞪了易西一眼，说：“我变得很明显吗？”

易西连忙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假装正色说：“没有没有，你这一瞪我，就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了。”

姜芙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想。易西有个优点，姜芙问他一些奇怪问题时，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大概是知道姜芙在写作，也见证过她发表，他一直很包容姜芙突如其来的天马行空的问题。包括毕业后，姜芙因为写作要问他一些素材时，他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能帮就帮。

此时易西蹙着眉，像是仔细搜刮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姜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也没有指望易西一次就能给她答案。她接着对易西说：“你要是想到什么，就给我发短信吧。”

易西是学校里少数知道她手机号的人，一起回家的林菽在这时还没有手机，姜芙放学后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络的需求。只有易西，要来姜芙的号码后，天天给她发笑话。那时他们很流行那种短信笑话，易西短信套餐条数多，每次看到好笑的笑话都群发，顺手带姜芙一个，增加了她有手机的参与感。

听着姜芙让给她发短信，易西说：”你还好意思说，我短信你从来不回。”

姜芙无奈地看他：“请问你发笑话是指望我回什么？已阅吗？”

易西说：“你就说好不好笑嘛。”

姜芙说：“好笑啊，我都存在手机里没有删，留着讲给别人听。”这是真的，直到齐默开始给姜芙发短信，收件箱放不下之后，姜芙才舍得把那些笑话删掉。在此之前，这些笑话是她手机里不多的消遣内容。而如今齐默连她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当然那些短信都还保存得好好的。

听得姜芙这样讲，易西才觉得自己的套餐没有浪费，答应想起来给她发短信。姜芙正准备走，易西叫住她，挠挠头说：“我想起来一件事，他最近对球赛的预测都特别准。”

姜芙回头，问：“准到什么地步？”

易西说：“准到比分。”

“还有什么吗？”姜芙继续问。以她对易西的了解，如果不是和他相关，应该不会想到提起这件事。

易西支吾了一下才说：“高三我本来想退出校队的，他让我不要退，因为觉得我们这届市里的比赛会拿冠军。”

姜芙脸上浮出一抹浅笑，证据，这不就有了吗。

高三这一年，他们篮球校队，的确拿了市里比赛的冠军。而且据说是一场血战，打赢了高一高二都没有打赢的 S 中的校队。

而易西，没记错的话，他高三的确是退出了校队。如今看来，容湛这个变量，也对周围的人开始进行了影响，姜芙的记忆，也并不是完全可以依靠了。

“有用吗？”易西问她。

姜芙说：“很有用。你再想想，关于他的一切能想起来的都和我讲讲。”易西点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说：“好的，你是要用他当男主角吗？”

姜芙被易西的不懂装懂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不知怎么解释，只好顺势默认了。一看时间已经快上课，最后对易西补了一句：“如果齐默找你要我手机号码，不要给他呀。”

听了姜芙这句话，易西的面色有点古怪，说：“可是他已经找我要过了。”

姜芙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

“上周四吧，放学后。”易西给了她一个较为详细的时间。这种详细一下子唤起了姜芙更具体一些的回忆，十七岁那个齐默帮她出板报之后的放学的傍晚，他其实并没有给她要手机号码。他们没有互换号码的这个动作。所以姜芙在收到他的短信时，才会特别吃惊。

而齐默给她的第一条短信，大概是因为在高三时复习了无数次，此时稍加回忆，马上就想起来，开头是：“Hi，我是齐默。”

所以，号码果然不是她给的，不然齐默不会在一开始自我介绍。

这片被拾回来的记忆，一时让她有些酸涩。原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在主动。

那么他恰好出现在那时，帮她出了那面板报，既是巧合，又是有心。

如今，她没有让齐默帮忙出板报，他依然在这个时间点，找易西要了她的号码。这种无法改变的细节，会不可避免地引发她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她到底能不能对已经发生过一遍的事进行改变？如果可以，那改变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如果不行，那哪些事会在何种程度上重复发生？

想到这里，姜芙竟然对容湛的存在，感到有一丝亲切。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求索这些问题的答案。

说不定，对方想寻找她的意图，是出于一种伙伴式的友好呢。

姜芙把容湛，暂时往好处想。

“你现在还想退出校队吗？”姜芙最后问了易西一个问题。

“暂时不退了吧。”易西回复她。

很好。确认了这个改变成立，姜芙觉得，她要去找容湛聊天的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33.友善想象

站在容湛他们班门口时，姜芙顶着众人的目光，挺直背站着等他出来。

这片教室区域是姜芙很陌生的，和她的教室不在同一幢教学楼。整个年级六个文科班，就只有两个在主教学楼，其他四个班，都在后面这片小平房。按地理位置划分，这四个班的同学互相关系会更亲近熟悉一些，但反过来看，姜芙也没觉得在主楼的自己班和齐默他们班的关系好到哪里去。整个高三，姜芙觉得自己班和其他几个文科班像是隔绝一般，还没有她和同一层的理科班熟悉。

所以，她出现在这里，算是一个稀客，引得众人都不免用打探地眼神扫视她。

容湛在教室最后一排，慢悠悠地走上来，像是存心要让姜芙的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持久一些。到了教室门口，他也不走远，堪堪出来一个身位，不挡到教室门而已。但那种要在自己的主场和姜芙谈话的态度，很是鲜明。

“让我猜猜，你来找我，是把那本书看完了吗？”容湛脸上浮起一个得意的笑。

手握易西提供的消息，姜芙此时心态很稳，笑了笑说：“是啊，来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