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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么殷勤，冷不丁被夸，立刻捂住弯得不成样子的嘴角谦虚道没有没有，结果眼一瞥，看见秦缜拿了根筷子抵在茶杯壁上，将饮料沿着筷子往杯里倒。

“秦缜，你在干什么？！”常菁破音了。

“我在引流。”

“引你个头！”常菁气得把水壶夺了过来，“你给我坐着！”

秦缜不高兴地坐下了，她心想这次不算，下次她一定抓住机会展现自己。

饭后，大家看电视的看电视，聊天的聊天，秦缜又自告奋勇要去洗碗。

常菁皱眉道：“你从小到大家务活都没干过，会洗什么碗，给我消停会儿。”

秦缜充耳不闻，直接冲进了厨房。

“真是的。”常菁没搞懂秦缜发什么疯，她晚上喝了些酒，脸色发红，忍不住朝边上的陆蕴抱怨道，“柏言，你说说，就秦缜这个性格脾气，有谁受得了，现在我和她爸还能顾着她，等我们年纪再大一些可怎么办，我看现在就得开始给她物色对象，免得像小希一样，越拖越嫁不出去。”

陆蕴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太早了吧。”

“不早了。”

秦缜从小到大对异性同性都没展现出什么兴趣，除非波义耳、拉瓦锡这些天才转世来她身边，否则让秦缜喜欢上一个现实存在的具体的人的难度，恐怕比让乔希考满分的难度还大。

陆蕴却再次说：“太早了。”

厨房里突然劈里啪啦一阵。

常菁猛然站起身，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我就说了秦缜哪里会洗碗”，同时起身往厨房里走去，脚步飞快，不知道到底是在紧张盘子还是紧张秦缜。

等看到厨房的景象，常菁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她怀疑自己是晚上酒喝多醉了，要不然短短时间内，秦缜怎么能把一个个碗盘洗得如此干净，尤其是透明的碗和水杯，简直和新的一样。

注意到秦缜嘴里念念有词，常菁忍不住竖起耳朵凑近。

“妈，您干嘛？”秦缜被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拿手里的盘砸上去了。

常菁清清嗓子问：“你嘴里念叨什么呢。”

“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流下。”

什么？

“这是实验室玻璃仪器洗涤标准，看，我洗得是不是很干净。”秦缜略显骄傲地举起盘子，认真道，“妈，你知道为什么洗洁精能把油污洗净吗，那是因为油污是一种酯，洗洁精利用了表面活性剂的双亲性，亲油端与油融合又被亲水端的水带走，是不是很好玩，这就是——”

常菁越听脸越黑：“别说了。”

“——化学改变人类生活。”秦缜声音小了下去。

常菁终于明白秦缜今晚的反常是为何，她冷冰冰道：“秦缜，少和我扯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化学改变人类生活没问题，但化学界少一个你，人类生活也不会差多少！”

“话哪能这么说。”秦缜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起了反效果，顿时有点焦急，把毕生的写作能力都翻了出来，生怕说得太贫瘠又要被常菁堵回去，“成功靠的是无数个像我一样的小角色的前赴后继，少一个两个我可能是不影响结果，但也可能就差一个我就能成功，我是很重要的！”

厨房里的对话，客厅里听得一清二楚。

乔阵一脸尴尬，他没想到今晚秦缜和乔希是没吵架，但常菁和秦缜吵起来了，在人家家里吵成这样，常菁甚至一句比一句大声，他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恨不得立刻卷铺盖回家，周群却毫不介意。

“知淼这性子和常菁挺像的，其实这样也挺好，不容易吃亏，在外不怕被人欺负了。”

乔阵干笑：“这也是……”

陆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

乔希一直在沙发上按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听到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看厨房，收回目光的时候扫见陆蕴的表情，不知怎么，突兀停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陆蕴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

乔希问：“你和我是一年的吗？”

没等陆蕴回答，她又没头没脑道：“你读大学的时候秦缜多大来着？”

陆蕴笑容微敛，沉默几秒，又笑了起来：“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没有，随口一说。”

陆蕴点点头，又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起身回了房间。

21

晚些时候，陆蕴送秦缜回去。

路上，秦缜始终情绪低落，闷闷不乐。

秦缜单知道事物的发展是前进和曲折的统一，到她这儿怎么就只剩下了曲折。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做实验和做菜并无差别，秦缜以为常菁作为烹饪发烧友，应当很能理解她才对，可惜就像没有做饭天赋一样，常菁对化学也毫无感知。

曾经科教频道一专家说炒菜过早放盐，氯化钠会被分解成氯气挥发，导致味道不够咸，关火后放一半量的盐便可以得到原来一样的咸度。常菁深信不疑，造成的结果是那段时间她做的菜难得称得上不错。

但秦缜的专业不允许有人听信这种丧心病狂的谎言，遂和常女士科普半天这是彻头彻尾的瞎话。她本意是让常菁明白学好化学是有用且重要的，而常菁得出的结论是科学院的教授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读书果然没用！秦缜差点昏厥。

今晚常菁更是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秦缜做的全是无用功。

大抵是感受到秦缜的低气压，陆蕴又带秦缜去买了些吃的，然后让秦缜早点回公寓休息，秦缜却坚持要回实验室一趟。

陆蕴拗不过她，又把她送回了学校。

准备离开时，却在后视镜里看见一张圆圆的十分有福气的脸，正猥琐地向他的车逼近。

王导难得大晚上去了趟实验室，想瞅瞅有哪些小可爱还在奋斗，结果发现一大半的人都在加班，他心中甚是满意，这才是科研该有的态度，大手一挥让大家不要熬夜，便准备回住处，没想到走到西门，刚好撞见秦缜从黑色途锐上下来。这车怎么都像当时传言中的那一辆。

王导眼睛一转，没喊秦缜，而是走近了那辆途锐，矜持地敲了敲车窗。

待车窗降下来，他立刻慈祥道：“您好，是秦缜的舅舅吧。”

借由灯光看清车里人的脸后，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王导没想过秦缜的舅舅如此年轻，而且还很英俊。

他始终怀揣着给秦缜介绍对象的想法，他儿子是小了点，如果秦缜等不起，他家里还有读硕的弟弟，还有个博后侄子，都十分优秀，就是长得没那么上台面。王导已经是家中的顶级神颜，以前人家都说他是低配版玄彬。

要是往常，王导准盘算着颜值算个屁，才华才是王道，但今与陆蕴打了个照面，他脑子里顿时划过俩字——完了——秦缜家里人都这么好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