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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问，但是他不敢问。

在北齐的时候，他和哥哥住的地方离冷宫很近。

那里全都是失宠的女人。

她们每一个人都不是被渐渐淡忘的，几乎全都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所以才被厌弃，被赶到冷宫的。

他怕他如果问了，他的下场也会和那些女人一样，会被厌弃。

她从前那样喜欢沈凌，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沈凌，不也还是毫不留情地杀了吗。

“……有倒是有。”墨璿坐在他怀中，被噎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有些底气不足地道，“那你问我啊，你质问我啊。”

她坐在他怀中，认真道，“你质问我为什么亲自送别的男人去什么城郊大营啊，你质问我为什么跟她举止亲密啊？”

“你为什么不质问我，就只听别人说啊？”

她抬眼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漂亮眼瞳里满是他的影子。

苏叶凤轻轻垂下眼睛，他目光闪了闪，挣扎了几秒后，轻轻道，“……这是正常的，没什么好问的。”

位高权重的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位高权重的女子，自然也可以这样。

他除了容貌出挑以外，没有别的优点。

那位云都统少年成名，能力极强，她喜欢也是正常的。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苏叶凤轻轻抬起手抱住她，声音低低的，也不知道是在同自己说话还是在同他怀中的墨璿说，“这是正常的……”

他垂着眼睛，轻轻低语。

他怀中的墨璿睁大眼睛，正常？

这是正常的？

这是正常的吗？

她有些错愕地看他，见他又低下了头，蓦地伸出手，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正常？”

苏叶凤被她捧着脸，被迫抬起了眼睛。

他眼尾泛着红，脸色惨白惨白，纤长的黑睫一颤一颤，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墨璿看着他这幅样子，捧着他的脸的手指都凝滞了一瞬，她看着他道，“苏叶凤，这不正常。”

第39章 迟迟就是信任我

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呢，这显然不正常。

苏叶凤眼尾泛着红，眼睫轻颤。

这不正常吗……

他怀中的少女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道，“苏叶凤，这不正常。”

“我已经有你了，不会对别的男子好了。”她声音很轻，漆黑的还眼眸定定看着他，“我只会对你好。”

苏叶凤怔怔地看着她，漂亮的浅色瞳孔中满是茫然和无助，终于，他形状姣好的菲薄红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个气音：“那……”

只是一个字，剩下的话便都噎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墨璿看着面前那张摄人心魄的脸，有些自暴自弃地凑上去，在他菲薄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她垂下眼睛，带着轻微的沮丧和自责，低低道，“云潇是女子。”

苏叶凤蓦地抬起了眼睛，微微泛着红的潋滟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云潇，是女子！？

他怎么会是女子……

墨璿垂着眼睛，原本清冷的声音中带着点小埋怨，“本来因为你没有直接问我自己乱猜很生气的，但是……”

她声音一顿，在他的注视下抬起了眼睛，正对上他浅色的双眸道，“但是看到你这样，我就舍不得了。”

舍不得看他这个样子。

甚至还有些怪自己，这有什么啊，怎么就不能直接跟他说呢。

苏叶凤仍然没有回神，他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怔怔的。

仔仔细细地将事情从头至尾想了一遍，云潇十几岁便参加武试，拿了不错的成绩，他父亲还是大晋鼎鼎有名的云大将军，可这样的武学奇才，却没有去从军，也没有入仕，而是一直在家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没有随父亲前往边境。

也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入仕为官。

但现在她却进了城郊大营……

苏叶凤微微回神，看向了面前的人。

她伸手抱着他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直接质问我，不许自己乱猜了。”

微顿了一下，她又有些气呼呼地说道，“这到底哪里正常？”

“这根本不正常！我已经有你了，怎么可能会对别的男子好，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着说着，她便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苏叶凤的脸颊。

他冷白的脸颊被捏住，微微变了形。

她坐在他腿上，墨黑色的，如同绸缎一般的长发垂着，轻轻蹭着他的脖子，有些痒痒的。

苏叶凤还沉浸在云潇是女子的震惊中，被这样捏着脸，只能抬起头看她。

他浅色的双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城郊大营的云都统是女子，这样的大事，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她就这样告诉他了……

心中荒芜的土地上，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一颗嫩芽。

他轻轻抿了抿唇，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嗓音悦耳好听，仿佛上好的璞玉，“云都统是女子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墨璿捏着他的脸，蓦地蹙起眉来，她在和他说另一件事，他在这里打什么岔啊？

她松开手，随意搂住他的脖子，还是认真想了一下，道，“我，崔雉，云潇自己，还有她自己信任的人吧。”

“现在你也知道了。”

微微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

那双泛着红的潋滟双眸忽然弯了弯，仿佛世上最美的宝石流光溢彩地出现在世人眼前。

苏叶凤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拉住对方的衣角，眼睛有些亮亮地看着她问道，“那迟迟就这样告诉我了呀，这么信任我吗？”

墨璿：“？”

她认真看了苏叶凤一眼，理所当然道，“你只能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告诉你又何妨。”

苏叶凤：“……”

这个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他合了合眼，伸出手抱住她，“我周围不都是人吗，冬青，还是飞云宫的宫女，不都是人吗，我不能同他们说吗？”

他脑袋埋下去，靠在墨璿身上闷闷道，“迟迟就是信任我。”

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两分无赖。

墨璿：“？”

她手指落在他后背上，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说是那就是吧。

苏叶凤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地凑在她面前，低低问道，“迟迟什么时候带我去城郊大营呀？”

墨璿：“？”

她坐在他怀里认真沉思了两秒，“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云潇是女子了吗，还去城郊大营干什么。”

苏叶凤微微歪了歪头，好像心情很好，靠在她肩膀上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点兵……”

墨璿：“……去。”

“下次城郊大营点兵的时候，我就带你去。”

他眼眸弯了弯，刚刚还泛着红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变得亮晶晶明晃晃的。

苏叶凤轻轻蹭了蹭她，“迟迟对我真好~”

墨璿合了合眼，抬起手拉住了他的后领，将人和自己拉开。

苏叶凤从她身上被拉起来，浅浅的琥珀色双眸盯着她，眼神无辜。

墨璿：“……”

她落在他后领上的手指缓缓上移，按住了他的脑袋，垂下眼睛，贴上了他的唇瓣。

她亲得猝不及防，苏叶凤瞳孔微微放大，冷白的脸颊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手指慢慢拢住了对方纤薄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唇齿被撬开。

对方漫不经心地亲吻着他，软软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攻击性。

缱绻过后，墨璿才淡定地松开他，纤细白皙的手指抬起来，缓缓擦拭他唇瓣上的晶莹。

她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的勾人心魂的脸，她捧住他有些滚烫的脸颊，有些发痒的喉咙里溢出低哑声：

“你知道就好。”

苏叶凤抿住唇，呼吸清浅。

他目光有些涣散地点头，无意识地道，“……我知道的。”

墨璿捧着他的脸，“知道就好好报答我。”

她鼻尖轻轻蹭着他的鼻尖，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好像要将他吸进去似的。

他们离得太近，苏叶凤对着那双眼睛，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他舔了舔唇瓣，低低道，“……迟迟要我怎么报答。”

第40章 沈家的小辈们，几乎没ᴊsɢ留下几个

墨璿盯着他那张堪称绝色的脸，抬起手按住他的脑袋，再次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腕道，“好好待在我身边，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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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青和临安别院的事，沈国公气得不轻，外面又流言纷纷，全都在说沈家仗着墨璿喜欢沈凌为所欲为，一时间，又牵扯出了不少事情。

比如，沈家有人贪污救灾银两，支系有人强抢民女；比如沈青在城郊大营欺辱别人，以至于那人断了右手，再也不能提剑干活，离开城郊大营以后便跳湖自尽了；再比如沈国公夫人打骂丫鬟、沈国公府大小姐在衍都的酒楼、茶楼赊账不给钱……

一通事情下来，就算临安别院的事情沈家找了人背锅，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朝野震荡。

沈家的人革职的革职，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短短几日之内，便大势已去，元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