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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瑶和詹彦青同时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年龄有大有小。

领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应该是福利院这边的志愿者。

春游活动安排了很多小游戏，孩子们兴奋地排着队，等候着老师的安排。

气氛融洽而欢快，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几分钟，孩子们忽然一起拍手，齐声说：“欢迎刘院长——”

姜若瑶和詹彦青不约而同朝那个男人看过去。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穿着也很朴素，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看起来像个没有架子的长辈。

从孩子们对他的欢迎程度来看，这个刘院长平时和孩子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从志愿者到院长，好像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但詹彦青的表情却一直很严肃。

刘院长没有参与游戏，过来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以工作为由先离开了。

姜若瑶看到孩子们分成几队去堆沙子捡贝壳，准备采取行动。

姜若瑶：“我上去找他们一起玩，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詹彦青：“你自己小心，有事给我电话。”

他的面色很凝重，说完往海滩入口处看了一眼：“我去看看那个院长。”

姜若瑶说了句“好”，之后就往孩子里去了。

海滩上还有不少游客，姜若瑶戴着帽子背着挎包的样子完美融入其中。

詹彦青来不及多看，步履匆匆走出海滩。

他穿着T恤和大裤衩还有人字拖，低着头走路看不到他的脸，虽然他身高突出但是不至于被人关注到。

刘院长站在海滩入口处，正在和当地的几个人交谈，聊的是孩子们中午的伙食问题。

其中一个人就是农家乐的老板。

听刘院长的意思，是要安排孩子们午饭在这边吃。

詹彦青抿了抿嘴唇。

福利院的预算都是有限的，农家乐的消费并不低，春游活动不可能给到这么好的条件。

农家乐的老板直夸刘院长疼爱孩子们。

刘院长笑着说：“这是孩子们有福气，遇到了心善的慈善家，舍不得他们受苦。”

詹彦青跟了刘院长十多分钟，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看到了大巴车。

刘院长上了大巴之后迟迟没有下来。

詹彦青盯着大巴的车牌，目不转睛。

——

姜若瑶很快就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她坐在沙滩上和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一起堆着沙子，随口问了几句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情。

五六岁的孩子刚好有记忆、也懂事了，又不太可能撒谎，从他们嘴巴里最好套出消息。

姜若瑶：“刘院长对你们真好，你们福利院的孩子真幸福。”

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说：“对哦，院长说是天使阿姨给我们捐款了。”

姜若瑶：“天使阿姨？”

另外一个小男孩说：“是詹阿姨，她春节还来陪我们玩了，我还收到了压岁钱！”

姜若瑶：“天使阿姨和院长的关系很好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哎！”

双马尾小女孩子却坚定地点头。

姜若瑶：“嗯？你怎么知道的呀？”

双马尾小女孩说：“我听到过院长和阿姨打电话……”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像有五六次。”

姜若瑶的眼皮跳了几下，“是吗，他们聊些什么呀？”

“好像是在说捐款……实验什么的。”小女孩子堆着沙子仔细回忆着，“那次小瞎子来了之后，阿姨好像要带他去治病，不知道现在治好了没有。”

姜若瑶：“你们后来没见过了？”

小男孩跟上说：“他才来第二天就被带走啦！是阿姨找的医生来接的！”

姜若瑶抓了一把沙子，指尖收紧，眼色越来越沉。

只是小朋友并没有发现这些，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还有一个小瘸子也是被阿姨带去治病了。”

“还有一个小哑巴也是！”

“对哦！詹阿姨真的是个好人！”

第255回你很聪明

姜若瑶的心跳越来越快，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垮了堤坝。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啦？”有个孩子注意到了姜若瑶的沉默。

姜若瑶笑着抬起头来：“我的城堡快好了哦。”

她一句话就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分散开了，刚才七嘴八舌的小朋友们又回去堆沙子城堡了。

姜若瑶给詹彦青发了一条微信，和孩子们道别，独自走到了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门前坐下来。

几分钟之后，詹彦青回来了。

他走近之后就注意到了姜若瑶凝重的神色，詹彦青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姜若瑶：“你刚才有收获么？”

詹彦青：“找到了大巴停车的地方，刘院长上车之后一直没下来。”

姜若瑶：“我刚才问出了一点消息。”

她将嗓音压低了许多，垂头靠近詹彦青跟他复述了刚才几个孩子说过的话。

詹彦青倾身靠近她聚精会神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冷。

姜若瑶：“我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一步。”

“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今天出来玩的孩子们，福利院官方的名单和上面的数据都不能造假——还有，身体健康智商正常的孩子们是有自己思想的，不会任他们欺骗摆弄。”

詹彦青：“你是说——”

姜若瑶：“我小时候在蓝天福利院，就见过很多残疾的孩子，送的人不会去回访，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全看福利院的安排。”

詹彦青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姜若瑶：“你查过那个刘院长的账户么？”

詹彦青：“查过。”

看詹彦青的反应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他儿子、他老婆和他父母的账户都有查。”

姜若瑶：“都没有不对？”

詹彦青：“嗯。”

姜若瑶陷入了沉默，思路又卡在了这里。

她正思考的时候，詹彦青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

姜若瑶用余光看见詹彦青拿起手机，接着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姜若瑶转过头朝他看过去。

詹彦青拉住她的手：“回去说。”

——

姜若瑶和詹彦青回到院子里，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詹彦青进门的时候反锁了房门，两人在沙发前坐下来。

詹彦青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

一分钟之后，詹彦青把手机放到腿上，示意姜若瑶来看。

姜若瑶凑上去，屏幕上是一份个人资料。

姓名那一栏写着“刘芳”，籍贯地址正是滇南市。

姜若瑶：“她是刘院长的亲戚？”

詹彦青：“堂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

姜若瑶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和那个空壳食品厂有关系，是么？”

詹彦青：“刘芳就是食品厂的法人和注册人。”

姜若瑶：“你和郑老板的人是不是只守了滇南的港口？”

詹彦青：“还有詹边几个市。”

姜若瑶：“没有北城。”

詹彦青：“对。”

姜若瑶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中性笔和笔记本，弯腰在纸上写写画画。

詹彦青低头去看，她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接着是已经掌握的信息。

她的每一笔都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姜若瑶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这张线索图。

之后她把本子递给詹彦青：“我写得有点潦草，你凑合看。”

詹彦青：“你刚才写的时候我看到了。”

姜若瑶：“所以你也赞同我的推测？”

詹彦青：“是。”

姜若瑶：“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今天他们会找另外一辆大巴过来——对了，你记车牌号了么？”

詹彦青：“记了。”

“你怀疑他们会换车牌？”他问。

姜若瑶：“大巴车都长一个样，换过车牌以后谁认得出呢？”

詹彦青：“逻辑上说不过去，除非是——”

詹彦青起姜若瑶的本子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心忽地一跳：“你是说——”

姜若瑶：“我们等等看，如果他们要行动应该就是今晚。”

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孩子们只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们一定是算好了时间的。

渔村的监控覆盖并不多，大巴所在那个停车区就没有监控。

“如果晚上真的来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并且换了车牌，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姜若瑶说，“那些孩子就在停车场的大巴里，等他们晚上换了车牌以后——”

这样一来，春游的专用大巴还是之前车牌，一模一样的车，小朋友哪里分得出区别。

詹彦青听完姜若瑶的话之后迟迟没有出声，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住她的脸，眼神复杂。

姜若瑶：“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

詹彦青摇摇头。

姜若瑶下意识以为他是没听懂，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詹彦青忽然说：“你很聪明。”

姜若瑶：“……”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见詹彦青夸她，夸奖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挺稀罕的。

詹彦青：“如果是你推测的这样，北城会有人接应他们。”

短暂的沉默之后，詹彦青又谈回了正事。

姜若瑶：“我让郑老板——”

“不用，我通知警察。”詹彦青打断姜若瑶的话：“他们已经成立专案组了，有线索给他们，他们会行动。”

姜若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他们做实验的证……”

话说到一半，姜若瑶忽然停住，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