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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滋味。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没考虑过外婆的感受。

外婆一辈子都扎根在黄岭村，哪怕在军区家属院，她也难适应，何况是首都。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听不懂他们口中所谓的生活，只能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呆……

想着这些，蔡雅雯眼眶酸涩。

外婆总是无条件支持着自己，可自己从没想过，这样的环境到底适不适合外婆，何况母亲还长眠在黄岭村……

在外面站了很久，等外婆缓和过来，她才擦了擦眼角，扬起个笑脸推开门：“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啦，饿了吧，我去做饭。”外婆将旧衣服塞进枕头下，起身要去做饭。

蔡雅雯拉住她，缓缓坐回床上：“外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外婆愣了愣：“啥事儿啊？”

犹豫了片刻，她才开口：“我想，咱们回岭南吧。”

“回岭南？”

有一瞬间，老人眼里闪过丝欣喜，可又想到了什么，慢慢皱起了眉：“可你不是说不回去了吗？这儿又有工作……”

“我想过了，首都生活虽然好，但也很难适应，您身体又在恢复，我上了班就没法照顾您，现在我手头还有些钱，咱们回去把养好身体，我再去县里重新找份工作。”

听了蔡雅雯的回答，老人半欢喜半担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才忍不住问：“那徐墨那儿怎么办？你咋跟他说？”

蔡雅雯也做好的打算，因为外婆手术，她向徐墨借了些钱，左右先把霍华港的钱拿出一部分还给他。

欠霍华港的钱总比欠外人的钱好……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给外婆吃了定心丸，蔡雅雯便帮着去做饭。

三天后，厂办公室。

徐墨看了眼桌上的钱后望着面前的蔡雅雯：“你要回岭南？”

蔡雅雯点点头：“徐大哥，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但我还是觉得首都的环境不太适合我，所以再等外婆休息几天，我就带她回去。”

话落，整个办公室忽的陷入一片沉寂。

徐墨的手指叩着桌面，深色的眸子似是在思考。

良久，他拿起钱起身，正准备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推来，一个身材高瘦，面色蜡黄的男人冲了进来。

“枫哥，那批货被人盯上了！”

第17章

蓦然间，整个办公室气氛骤然凝固。

男人错愕看着里头的蔡雅雯，俨然没想到里头还有别人。

徐墨看向他，眼神闪过丝彻骨的寒凉。

男人脸色一白，握着门把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找错地儿了。”

说完，关上门匆匆离开。

蔡雅雯只觉后脊莫名有些发凉，再想起之前霍华港说徐墨跟军服厂贪钱的人有关系，心不由多了丝不安。

然而徐墨一脸从容，似乎根本没受那陌生男人闯入的影响。

将钱塞到蔡雅雯手里：“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我也不强留，至于这些钱，你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不少忙，就当做我发给你的奖金吧。”

蔡雅雯连忙抽出手：“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要说帮忙，还是你帮我的多。”

顿了顿，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先去忙了。”

说完，蔡雅雯转身离开办公室。

看着她走了，徐墨骤然冷下脸。

不一会儿，男人重新推开门，眼神畏畏缩缩：“枫哥……”

‘砰’的一声，钱被狠狠砸在桌上。

徐墨看着他，眼神如刀：“唐建荣，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吗？”

唐建荣浑身一抖，连忙解释：“枫哥，我知道不能来厂里找你，但的确有重要的事，我们那批货经过岭南时，被霍华港手下的人盯上了，现在卡在那儿动不了了。”

徐墨皱起眉，缓缓坐回椅子上，没有说话。

见他不发话，唐建荣心里打起了鼓：“要是被霍华港搜到那批货，那我们这边的点都会被……”

“你以为霍华港和警方会那么笨吗？”徐墨冷嗤，“他们早就盯上我了，只不过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迟迟不动手。”

闻言，唐建荣面色一滞：“那怎么办？”

徐墨扫向桌上的钱：“我亲自去趟岭南。”

“你去？可万一……”

“刚刚那个女人是霍华港的老婆，把她掌控着，霍华港不会轻举妄动。”

一个星期后。

蔡雅雯辞了工，带着外婆准备回岭南。

刚出胡同，便看见一辆桑塔纳停在路边，徐墨站在车旁，似乎在等人。

蔡雅雯愣住：“徐大哥？”

徐墨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皮箱：“我正好要去岭南看战友，所以想着跟你们一起走，路上也多个人照顾。”

听了这话，蔡雅雯莫名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口中的‘货’到底指的是什么，徐墨怎么又突然要去岭南。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心上，让她很是烦躁，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自若地笑了笑：“那又得麻烦你一段路了。”

外婆不知缘由，感激地看着徐墨：“我跟囡囡能碰上你这样的大好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徐墨笑容温和，拉开车门让两人上了车。

一路上，徐墨谈笑风生，蔡雅雯是不是应两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她下意识地去想霍华港，昨天给岭南军区打电话，却得知霍华港还没回去。

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墨睨了眼蔡雅雯的侧脸，眼神渐暗。

霍华港，我倒想看看，责任和心爱的女人，你到底会选哪个？

第18章

三天后，岭南火车站。

“徐大哥，一路上麻烦你了，那我就带外婆先走了，后会有期。”

蔡雅雯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提着皮箱。

徐墨抿抿唇，敛去眼底的诡谲：“好，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县东城的招待所找我。”

蔡雅雯点点头，带着外婆转身朝汽车站去了。

身后那道目光像是刺，扎的后背有些发凉。

“囡囡，你咋了？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么说话了。”外婆忍不住问。

蔡雅雯回过神：“没有，可能只是这几天有点累……”

见她不愿意说，外婆也没有多问。

又经过四个小时的汽车，一个小时的三轮车，蔡雅雯带着外婆回到了黄岭村。

重生之后，她就没再回来过。

依旧是记忆中那样，村口的老榕树还因为修路砍掉，几个穿着灰色袄子的女人坐在树下拢着袖子聊天，几个挂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残雪追逐打闹。

见她和外婆来了，几个女人互相捅着胳膊。

“哎哎哎！你们快看，那不是蔡雅雯吗？”

“她不是因为贪了军服厂的钱被公安抓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她在家属院勾引男人，后来才贪的钱，怪不得霍华港要把她踹了！”

又是这些话。

虽然早已听习惯，但蔡雅雯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她也没有理论，毕竟想改变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行的。

蔡雅雯原想先回家，外婆却大步跨到她们面前。

“你们这些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扯别人的闲话，说谁勾引男人，谁偷钱，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狮子，瞪眼怒视着她们。

“外婆……”

蔡雅雯皱起眉，将人护在身后。

“整个黄岭村现在谁不知道蔡雅雯是个偷钱的破鞋，也就您老人家，把她当成宝！”

“就是，老天爷要真有眼，也先劈你那爬人家霍华港床的外孙女！”

听着这些话，外婆气的面红耳赤，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们……”

生怕老人气坏了才康复的身体，蔡雅雯慌忙扶住她，正色扫量眼前说风凉话的人：“第一，我没有勾引男人，第二，我也没有偷军服厂的钱，第三，我跟霍华港两人感情很好，你们可以无知，但要知道造谣是要坐牢的。”

说完，也不管她们是气是恼还是嘲笑，扶着外婆就往家里走。

外婆看着面无怒色的蔡雅雯，表情也软和了下来：“囡囡……”

“外婆，别人说什么咱们都别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蔡雅雯拍拍她的手背。

见她一脸从容，外婆心底残余的怒火也慢慢平息。

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变了很多，换做以前，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里人有当着面指桑骂槐的，有背地里窃窃私语的，蔡雅雯只当做没看见。

推开潮湿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原本的黄土院子在下过场雨后成了一片泥泞，几片被风吹落的瓦片散落在墙沿。

荒凉的像是野外的破庙……

蔡雅雯看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这里去世。

叹了口气，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就在她准备让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叱唤。

“蔡雅雯！”

转身看去，蔡雅雯愣住。

沈母！？

第19章

沈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冲着蔡雅雯脸就是一巴掌。

‘啪！’

蔡雅雯没防备，左脸顿时炸开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