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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就连那个男人戴的小丑面具款式，她都自己用手机搜出来了。

　　“就你一个人吗？你家里没人陪你过来吗？”

　　警察看着苏一念的状态不太好，身边应该有人照顾着点。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没有人相信她，她缓慢地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

　　苏一念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是一名女警倒了杯热水给她。

　　水杯送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我妈妈救出来。”

　　“对方是发的视频请求过来？那你还记得四周有什么显眼的标识吗？”

　　苏一念当时仔细看了一圈，但对方挺狡猾的，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只有一堵白墙，别的什么都没了。”

　　她把手机递过去，点开了那人的头像。

　　“这就是他跟我联系的微信。”

　　民警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也就是说，几乎没有一条线索是有价值的。

　　顾珩熠回到医院后，梁念薇的手术这就要开始了。

　　他一边快步在走廊上疾行，一边给苏一念发了条信息。

　　“等等我，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是真正的，回到她身边。

第163章抱抱自己，靠自己吧，好不好？

　　顾珩熠没等到苏一念的回应。

　　他推开病房门进去，梁念薇听到动静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珩熠，是你吗？”

　　她声音都是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尖锐，“我还能手术吗？”

　　“能。”

　　顾珩熠走过去，梁念薇担惊受怕到现在了，这会听了男人的话，她肩膀彻底垮下去，双手捂住了脸。

　　顾珩熠听见了啜泣声，“不要哭了，不然一会还怎么手术？”

　　她忙用手掌轻擦拭过眼睛，既然顾珩熠说了手术还能继续，她就不怕了。

　　“你好好在病床上躺着，一会手术室见。”

　　“珩熠——”

　　梁念薇伸手，没能拉住他的手，她紧紧地扯住了男人的袖子，“你从一开始就说会治好我的眼睛，你肯定不会食言的，对吗？”

　　她知道希望渺茫，所以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顾珩熠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不能跟任何人去说。

　　“对，我一定让你重新看见光，把欠你的全部都还给你。”

　　梁念薇脸色微微僵硬，这债一旦还清了，他就再也不会管她了吧？

　　*

　　警局内，外面雪花簌簌而落，隔着窗户都能听到声响。

　　女警看向旁边的同事，那人一脸的为难，时不时看向苏一念的方向。

　　“怎么了？”女警凑过去轻问道。

　　“她说的被绑架的这人，我刚在系统里查过，早就销户了。”

　　销户二字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这人已经过世了。

　　苏一念捧着热水坐在电视机前，里面正好播放到小品类节目，台下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台上的演员也正在卖力地抛着梗。

　　她神色怔怔的，好像被抽了魂，不知道笑，也不知道哭，就像个精致漂亮的娃娃，一点看不到生气的样子。

　　女警也挺为难，她走过去，来到了苏一念的边上，“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们这儿会竭力帮你查的，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

　　苏一念收回神，跑出来的匆忙，一件厚衣服都没穿，顾珩熠的那件外套也被她留在车上了。

　　她抬着脸，那种表情让女警看了都觉得挺心疼的。

　　“真的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这么麻烦你们，但绑架的事是真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些人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还会联系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她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两腿僵硬，外头风雪浓重，老天许是想着今晚所有的人都在家团圆美满，干脆就下一场最大的雪，洗涤这空荡荡的有时候犹如地狱一般的人间。

　　苏一念婉拒了女警的好意。

　　“开着警车回去太招摇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但今晚你肯定叫不到车。”

　　女警岁数不大，不想这么丢下苏一念不管，除夕夜的晚上，能叫到车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开自己的车送你，不过我的是电动车。”

　　她着急去换下了制服，套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在身上。

　　苏一念一再推脱，但是女警坚持，出门的时候塞了一把伞给她。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你家住哪啊？”

　　苏一念不知道今晚还会发生什么事，她不能回顾家了，万一大半夜再把老爷子惊动了，他身体肯定吃不消。

　　苏一念说了个地址，她这会还是庆幸的，有个自己的房子，虽然不大，但确实能遮风挡雨。

　　她第一次坐电动车，手臂只敢紧紧地搂着女警的腰，怕自己会摔下去。

　　“我要发动了，你坐稳了。”

　　苏一念另一手打着伞，伞下同时撑着两个人，昏暗的灯，冰冷的风雪，徐徐前行的车轮碾过地面。

　　苏一念能听到的，只有轮胎嚓嚓的声音，她把伞往女警的头顶上方移动下。

　　“你也别太着急，说实话我没经历过绑架案，但我相信你说的话。要不然你不会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冲到警察局来。”

　　苏一念握着伞柄的手指不由收紧些，风刮在脸上好像都没有那么疼了。

　　“谢谢你。”

　　女警把她送到楼下，“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那你怎么办，伞给你，但是不是一边撑伞一边骑车不安全啊？”

　　女警从车上下来，打开坐垫拿出了雨披，“伞你撑着，快进屋吧，要是有消息随时跟我们联系。”

　　苏一念也没敢在小区门口久留，“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

　　苏一念转身往里走，女警盯着她的背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她说的话。

　　绑架案肯定存在，苏一念说的那个女人，肯定也存在。

　　但是办案不能只凭直觉。

　　苏一念回到家里，手摸到墙上，把灯全部打开。

　　她一个人坐到沙发上，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苏一念手机快没电了，她插上电源后，对微信进行了设置。等到对方再打视频请求过来，她就可以全程录下来了。

　　这样，也算是有了证据吧。

　　苏一念怕秦谨那边担心，就发了个微信过去，“妈，朋友约我去看电影，说要一起跨年，我今晚不回来住了，您别担心。”

　　秦谨正好要去苏一念的房间，陪她说说话，听到她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了。

　　“好，玩得开心点，别的事先不想了。”

　　苏一念回了个好的表情包过去。

　　她似乎只能等着，这样的滋味，就跟被人架起来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煎熬。

　　苏一念斟酌再三后，给那人发了个信息过去。

　　“眼角膜的事我正在谈，你们一定要确保我妈的安全，可以拍张照片给我吗？”

　　苏一念没指望对方能这么做，果然，手机上始终没有回应。

　　她从沙发上起身，窝坐在地上，苏一念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时间走得很慢，跨年了。

　　远处的烟火更盛，她的脸被映得忽明忽暗，苏一念手臂枕着茶几，脑袋轻轻地搁在手肘处。

　　她眼睛刚眯起一会，就做了个梦。

　　梦里面，妈妈的脸越来越清楚，她穿着一条长裙，裙摆飘逸。

　　“念念，念念快过来。”

　　苏一念看得见她，但怎么走，都像是在原地踏步。

　　“妈妈。”

　　“念念呀，你长这么大了，妈妈都快认不出你了。”

　　“可我一直记得妈妈的样子，你都没有变，妈，他们都说我看错了，但我知道不是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看来，只有我女儿记得我，只有我的念念还记得妈妈啊。”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