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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安慰自己，可能法国人就是习以为常了吧。她虽释怀了一点，但却依旧红着脸，问他：“你们刚在讨论什么？”

庄时云摘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又揉揉自己的鼻梁，好像有点疲惫，他说：“最近生意突然好起来，很多人买船。”

她不解，这每天新闻里报道的，全世界其他地方不都还在疫情感染的阴霾里么。

他看出她的不解，跟她解释说：“大水漫灌的，富人越来越有钱，这些有点门槛的享受型消费，生意都很不错。”

沈笑绮了然，她这身边不就个例子么，唐超越就是漫灌这几年，对冲基金吸血上岸的。生意好是好事，但她心里却莫名有点担心，他的生意应该大多都在国外，他真的可以一直待在上海么？

庄时云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又在凝神沉思，女朋友内心戏还真多，有趣得很。她想得认真，他就在一旁满目柔情地看着她想。

昨天她睡觉的时候已经关灯了，倒没发现她穿着一件高中男孩一样的蓝色条纹睡衣，宽袍大袖的，直筒线条。

过了一阵，他捏捏她的手心，问她：“那条裙子挺好看的，你没带来？”

她知道他说的哪条，他们第一次那晚她穿的那条，烟粉色的吊带真丝睡裙。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那种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眼神，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忽然有点后悔，怎么就没带来。

她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揉了揉，说：“你要失望了。”

他微微仰着头，对她笑：“嗯，是有点。”

她眯了眯眼睛，笑得调皮，“我还以为，你克己复礼，不为色欲所动。”

他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么看自己的。好像过去的几次，他确实表现得比较克制，反倒是她，掌握着主动权。

“晚饭吃了么，锅里炖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碗？”

她之前还想着给他炖鸡汤补身子的，现在倒好，她啥事没做，还成了喝汤的那个。沈笑绮有点歉疚，看着他的双眼，说：“男朋友，你可以不要这么勤劳么，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呗？”

女朋友要求，庄时云绝对都满足。沈笑绮领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他洗澡。她心里想，你怕不是故意的吧。

他腿和头都受着伤不能沾水，沈笑绮搬来一个椅子，让他坐着，头仰到后面水池，好给他洗头。好在，他头上的伤在前额偏后的位置，大部分头发都能洗到。沈笑绮第一次帮人洗头，有几分新奇，把洗发膏抹到他头上，学着发廊里的样子，打着圈揉出泡沫。他头发很黑很浓密，但鬓角的位置也依稀有几搓白发。她手顿了顿，很快又把泡沫抹到他鬓角的地方，轻轻地揉搓，连耳朵也照顾到了。

他微微睁眼，看了下沈笑绮，笑着问她：“是不是没想到，我这么老了。”

她手上动作未停下，嘴角不自觉上扬，开着玩笑答的：“是呢，所以啊，你别总忙活，让我多照顾老人。”

他也跟着笑。温热的水从头皮处灌下，整个身子暖暖的，甚至有点发麻，很舒服。沈笑绮拿了毛巾给他擦干头发，又用吹风把头皮和发根吹干。他以为已经好了，撑着椅背想起身。

沈笑绮的手轻轻按住他的肩没让他动身，凑过去在他耳边亲吻了一下。他耳朵里估计是进了点水，有点嗡嗡的，但她在耳边说的话，他却一字不落听到了，她说：“你怎么，没早点出现。”

早点出现，在你年轻我年少的时候。从那时就开始相爱，在彼此最美好的年纪。

他说：“不晚。”

他真要洗澡的时候，还是把沈笑绮赶出去了，说她在，他可未见得能控制得住。

沈笑绮不肯走，坏笑着逗他：“我不怕。”

他把她往外推，捏着她的侧脸，说：“我怕。”

浴室里水声开了停，停了开，他自己洗澡应该不容易。沈笑绮靠在床边看闲书，想想又觉得好笑，他该不会把她当成女流氓了吧，好像前几次，是有点奔放过头了。

开着小差看书，愣是一个字没看进去。就在这时，她收到了陈静的消息。

【这么晚还不回家，干嘛去了？】

沈笑绮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笑绮问她：“你去我家了？在哪儿呢？”

陈静回：“我把咪咪从唐超越家接出来了，想说放你家几天。我和小秦最近都要出差。”

沈笑绮支支吾吾地想着要怎么回。陈静多厉害，一秒识破，“你俩该不会同居了吧，进展挺快啊姐妹。”

沈笑绮无语，这可怎么解释好。她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来找你。”

陈静说：“别了，我懒得等。你不说庄哥家跟我们很近么，我来找你吧，地址发来。”

沈笑绮觉着未经他同意把他家地址给人，怎么都不妥。她只发了个小区的名字过去，两人约在门口见。

沈笑绮出门前隔着浴室门跟庄时云说了一声ᴶˢᴳ，她出去一趟。门却忽然开了。他整个人热气腾腾的，裸着上身，下面围着浴巾。

男色当前，沈笑绮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之前仅靠触感，感受得到他精瘦有力的肌肉线条，却没想到，真实的样子要更健壮一些。他笑她眼神躲闪，耳根子红着，没了过去几次的大胆样子，还害羞起来，“关灯开灯，差别这么大呢？”

沈笑绮知道被笑了，转身想溜：“别笑了！我出去接咪咪。”

他没让她一个人去，赶紧换了身衣服杵着拐陪她去了门口。

陈静打车过来很快，看到沈笑绮搀着庄时云站在小区门口。

“这是怎么了庄哥，被沈笑绮家暴了？”

沈笑绮冲她翻个白眼：“哎哎哎，说什么呢，我温柔着呢。”

陈静就是爱开玩笑：“温不温柔，自己说了可不算哦。”

庄时云伸手来接猫窝，也没多说什么，嘴角挂着笑。陈静把沈笑绮拉到对面便利店说跟她交代两句，庄时云自己先回去了。

两个女人坐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后。沈笑绮知道陈静想知道什么，于是主动都交代了。

陈静对进展很是满意，问她：“谈恋爱开心么？”

沈笑绮点头，说了句：“太开心了。”

陈静像个老妈子一样，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菩萨真灵啊，我的两个小姐妹，这么快都恋爱了！”

沈笑绮知道另一个说的是秦湘繁，忍不住八卦，“小秦恋爱了？跟谁？”

“还能有谁，宋子珩呗。”

“真的假的？初恋破镜重圆？”

“差不多吧。宋子珩倒很主动，小秦还在纠结，说什么，不想跟猎头候选人牵扯感情。你说怎么可能，这俩人，眼神一撞上，‘屋顶要着火’。” 她最后几个字哼着歌儿说的，眉飞色舞的，很有感染力。

两个女人八卦得起劲，又叽叽呱呱聊了挺久。沈笑绮手机亮了一下，他的微信，说：“该回了。”她笑眯眯地按熄屏幕，跟陈静恋恋不舍地告了别。

回家的时候跟做错事情一样，蹑手蹑脚的，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她没在卧室里找到庄时云，知道他肯定又去看猫了。果不其然，他给咪咪安排了一个新的位置，知道它怕生，特意跟其他几只猫隔开。咪咪趴在他腿上不肯走，他摸着它的背脊，又挠挠它的下巴，咪咪舒服地在他面前翻了身子仰面对着他，享受得很。

沈笑绮感叹，这家伙怕生那也挑人挑场合，对他从第一天开始，就没生分过。她靠在门口酸溜溜地说：“你这家伙，快把男朋友还给我了。”

他闻声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沈笑绮，她那样子，似乎真在吃醋，有几分好笑。他把咪咪放进窝里，才有慢慢走到她身边，温柔地说了一句：“帮我拿件干净的衣服吧，卧室柜子里。”

她听话地给他找好了衣服，他却光着上半身进来了。沈笑绮莫名觉得好笑，挑了挑眉，望着他说：“男朋友这是来安抚我了？”

37 老东西

沈笑绮为了照顾他，每天都早早地去公司处理事情开会见客户，下午带着活儿回家做。她中午从公司出来，在街边花店买了几朵含苞的芍药，两盒什锦果盘，还顺道买了几种绿叶蔬菜。

到家的时候，午饭已经备好，推门就能闻到香味。饭桌上摆着砂锅煲仔饭，丝瓜青豆，尖椒豆腐丝和红烧肉。

他端着餐具从厨房里出来，看她手里拎着东西，想走过去接，她冲他笑了笑，说：“快坐下，别抢活儿！”

他听从命令一样，拉开椅子坐好，给她盛饭。

沈笑绮进厨房拆了一盒果盘，特意选了一个蓝色瓷盘，把菠萝红心火龙果给放进去，中间还摆了几个车厘子。她把水果端出来的时候，看庄时云坐在位置上修剪芍药花的枝干。

她坐到他身边的位置，见他自觉满意地把花插进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