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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7-10 15:36:48  热度: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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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他拂袖而走,那声冷笑满是嘲讽。

  阮鸿脸色僵青,一旁阮瑾修更是羞恼的无地自容。

  御正殿内,安帝听闻门前小太监回禀外间时,失笑摇摇头:“这曹公还是这般冷言直语,朕记得他与太傅不和,没成想竟会替阮家那小女娘出头。”

  晏褚闻言淡声道:“曹公与荣太傅不和只是于政事之上有所分歧,二人年纪相仿又曾同为朝中砥柱,贤臣之间多少都会有惺惺相惜,而且阮家近来与世家那边走的太近,陛下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好事。”

  “就你精明。”安帝睇他一眼。

  他走到一旁棋盘旁坐下之后,便朝着他道,“过来陪朕下下棋。”

  晏褚抬脚走了过去,绛紫袍底卷过桌边,径直便坐在了安帝对面。

  桌上摆着紫檀木棋盘,安帝落下白子后才问:“朕听闻你将积云巷那宅子给了阮家那个小娘子?”

  “没给,铖王妃出了一万三千两银子买的。”

  “你就哄朕,那宅子先前多少人想问你买,别说一万三千两,就是三万、五万的也没见你松口,如今倒是半送给了人家女娘,怎么,与那小女娘就这么投缘?”

  晏褚没去看安帝笑盈盈的目光,仿佛完全听不出他话中探量。

  他只是拿着黑子落在棋盘上,垂着眼睫说道:“是有几分投缘,若不然微臣也不会在那么大的䧿山上将人捡了回来。”

  “陛下也知微臣近来正为着漕粮的事情操心,那几个世家跟个乌龟壳子似的找不到破口,臣正头疼呢,老天爷就起了怜惜,这送上门的缘分微臣稀罕得紧。”

  安帝闻言顿时大笑起来:“你这人简直是铁石心肠,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微臣就是个废人,怜给谁看?”

  “那人家小女娘多可怜?”

  “我救她性命,给她安身之所,她有何处可怜,若不然早摔死在䧿山崖底,那才叫可怜。”

  安帝像是被他逗笑,心里的那丝怀疑散去之后,瞧着棋盘上越来越多的棋子说道:“也就是你说话这般毫无顾忌,不过阮家近来的确是有些招眼,那阮鸿跟皇后母子走的太近了些,是该敲打敲打。”

  完后他又问,

  “你可见过阮家的那个外室女,长什么模样?”

  晏褚眉心微蹙:“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脸还挺白的……”

  “哈哈哈哈哈。”

  安帝笑得越发厉害,拿着棋子的手都有些抖,也对,他问一个阉人女人长什么样,跟与和尚问梳子有何不同?

  早朝上因被世家打压而有些阴霾的心情变的明朗起来,安帝落了棋子后朝着晏褚说道:

  “你这性子也亏得不用娶妻,不然得委屈死人家女娘,不过既然阮家那小姑娘跟你投缘,你又认了人家当义妹,那就多护着些。”

  “阮家那头不必忌讳,正巧那国公爵位也悬了太久,前些日子朕本还想着让阮鸿袭爵,也算是全了跟阮老公国之间一段君臣之谊,可他若连家事都处置不清,那爵位也不必留着了。”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世家走得近的。

  棋盘上的棋子多了起来,安帝神色有晦涩,

  “近来陆崇远越发跳得厉害,朝中步步紧逼,处处想要逼朕退让,往日他好歹还顾全朕颜面有所收敛,今日却连朕想修个问仙台他都要跟朕做对,就差骑在朕头上来,朕绝不能容他之势。”

  晏褚看着突然冷怒的安帝,平静落下一子:

  “陛下不必放在心上,陆家这般张扈,正是因漕粮之事恼羞成怒,也是他们心中忌惮忍耐不住。”

  “臣为陛下剑锋所指,定会替陛下铲除世家,还朝堂清明。”

  安帝闻言阴鸷消解,恢复温和。

  “还是你最懂朕。”

  他神情放松,“先前你进献给朕的丹丸甚是有用,朕近来觉得身体极为精猛,你献药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晏褚垂头说道:“能为陛下效命是微臣幸事,微臣所有一切皆是陛下恩赏,微臣只愿陛下万寿无疆,别的再无所求。”

  安帝顿时朗笑出声,拍着他肩膀笑道:“你呀,总是这般贴心。”

  “也只有你,才能让朕安心。”

  一局下完,晏褚恰到好处地输给了安帝。

  堪堪一子半胜利,赢了向来以聪慧绝伦著称的晏褚后,安帝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将先前阴霾全都抛开,他领着随侍的太监就去了后宫,全然忘记了外头还在站着的阮家父子。

  晏褚起身出了殿外,满是嫌恶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刚才被拍过的肩头。

  “督主,阮侍郎他们还在那儿站着。”

  晏褚扔了帕子,扫了眼那被晒得头晕眼花的父子二人:“陛下去陈妃娘娘那里了,未曾吩咐,只说不得待会儿会想起召见他们。”

  那侍卫瞬间明白。

  这阮家父子当真如传言中所说,招惹到了晏督主。

  谁都知道陛下去了后宫,明日之前不会再来正殿。

  那侍卫不敢多言,站回殿前继续执守,阮鸿父子从早上站到下午,被晒得脸色苍白时想要寻人问一问安帝是何意,可门前侍卫只说陛下尚无交待,二人哪怕站得腿软也不敢擅自离开。

  二人本都是金贵之人,早朝前用过早食之后,一整日便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站到双腿打颤头晕眼花。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宫中守卫点上宫灯,宫里变得静悄悄的。

  也不知站了多久,阮鸿扛不住险些晕过去时,才有人来说他们可以回去了。

  阮瑾修脸色惨白的瘸着腿扶着同样双膝发软的阮鸿,二人一路从御正殿走着官道出了宫门,踉跄狼狈的模样落在遇到的所有人宫人眼里,那些诧异目光让阮瑾修恨不得能直接晕过去。

  等支撑着坐上马车,父子二人被送回阮国公府,阮老夫人跟大夫人都是快步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寻常当值下午就该回府,可今日父子二人却都是一去不回。

  已经临近亥时,宫门都已下钥,别说阮大夫人邹氏坐不住,就连阮老夫人也焦急异常。

  阮鸿二人被下人搀扶进了屋中,坐在椅子上时疼的都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二人咕咚灌下几杯茶水,阮鸿才苍白着脸说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弹劾,陛下动了怒气,我与瑾修在御正殿前站了一整日。”

  邹氏脸色都变了:“曹公为何弹劾你们?我们与曹家从无旧怨。”

  “还不是因为慕宜!”

  阮鸿脸上难看地厉害,说起慕宜时哪还有半点往日温和。

  “先前慕宜闹出事端的时候我就知道,荣家留下的那些人脉定会反噬,可没想到荣太傅的故交都还没动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

  曹德江跟荣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时常会在朝中争执,谁能想到荣太傅去了之后,这曹公居然会为他那一丝血脉出头?

  阮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什么都没说,也未曾训斥我们,可就是这般冷待才叫我心里不安。”

  若训斥几句,他还能出言辩解,可圣上从头到尾冷着他们,叫他们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点。

  阮鸿嘴唇干的裂口,一说话就疼的厉害,

  “母亲,曹公弹劾我们治家不宁,说瑾修私德不修,还拿姝兰和慕宜的事情攻讦于我,若陛下真因此厌了我们,那国公府的爵位……”

  阮老夫人神色阴沉了下来。

  邹氏看着脸色苍白又狼狈的阮鸿二人,看着阮瑾修哪怕坐在那里依旧有些发颤的双腿,气的眼睛通红。

  “我就说阮慕宜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大的点事情非得闹的满城风雨,她捅下一堆漏子,却要你们来替她受过,如今还闹到了陛下面前,她这是存心想要害死你们不成?”

  阮家名声一直很好,陆家那边也帮忙使力,眼见着袭爵在即,可如今全被阮慕宜给毁了。

  邹氏说话时满是怨愤,

  “国公府的爵位若是丢了,瑾修也因这次的事情损了官声惹陛下厌恶,我跟阮慕宜没完……”

  “行了,你还嫌闹的不够厉害?”

  阮老夫人冷斥了一声,见邹氏愤愤不平,她冷怒道,

  “你们先前做这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扫干净尾巴,既想留人,又没做干净身份,还怪的旁人抓住你们把柄?”

  阮鸿脸色难堪,他哪能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阮慕宜,会突然这般不留情面?

  阮老夫人深吸了口气,她虽然也厌恶慕宜惹出的麻烦,气她不顾大局,可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该想想怎么让阮慕宜回来才行。

  外间议论的无非是阮姝兰的身份,也无非是他们纵容外室女欺压嫡女,险些害她性命。

  阮姝兰这边大可送出国公府去城外安置一段时间,而阮慕宜那边只要回了府,阮家上下相处和睦,外头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会慢慢褪去,这京中从来都不缺热闹可瞧,只要有了新鲜事,不用多就就没人会再记得阮家这点儿糟心事情。

  阮瑾修神色复杂:“慕宜没那么容易回来。”

  那天夜里他那般求她,姝兰又跪又磕头,好话说尽了慕宜都没半点心软。

  她好像铁了心要让阮家难堪,让他们难受。

  “慕宜怕是恨极了我,丝毫容不下姝兰的事情,那天夜里她甚至还说出要跟陆家退婚的话来,而且为了不见谢寅,她连铖王府也不待了,连夜就跟着晏褚一起搬去了积云巷,她是谁的情面都不给。”

  “那找陆家过去,她那么喜欢陆执年,肯定说的只是气话……”

  邹氏的话没说完,阮鸿就摇摇头:“陆家不会出头的。”

  䧿山的事情陆执年虽然也有份,可说到底阮慕宜没死,陆执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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